我爱你,因为你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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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最热那天的中午,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快被烤化的马路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找个阴凉的室内躲一躲,要么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我逃命似得躲进了一个地方,这是画廊,有油画、有国画、有卡通漫画,还有各种摄影作品,独独少了水墨画。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一个低沉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她,一头干练的短发,带着一对大耳圈,鲜艳的正红色唇妆,白的毫无瑕疵的皮肤,穿着黑色的紧身套裙,张扬中有着一种成熟。再看看我,头发已经快一年没有剪过了,没有化妆,穿着最简单的T恤、热裤和人字拖,邋邋遢遢的样子。扯了扯衣角,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看看。”

“好,”美女店主转身走开。

我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因为没地方可以去,刚刚被房东赶了出来,工作也丢了。画廊里静悄悄的,我喜欢这里,从小把画画当作生命,这里的画像给了我氧气一样。站得久了,腿有点酸,画廊里一个客人也没有,美女店主不知所终,我悄悄往地上一蹲,或许该问问她能不能给我份工作,不管多少工资,起码能让我在这个画廊的地方活下去。我盘算着怎么跟她说,我应该卖惨还是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清高劲儿,告诉她我也是个画家?最终的情况可能是我结结巴巴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我和陌生人有交流障碍,会结巴,越紧张越严重,大部分情况下我会用点头、摇头来代替交流。天渐渐暗下来,画廊里的灯亮了起来。

“小姐,我们快打洋了。”美女店主出现了,我猛地站起来,蹲的太久、一天没吃饭、有些中暑,那一刻眼前一片花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只用了几秒就清醒过来,美女店主拿着手机。

“别……别报警,我就是饿晕了,我不是坏人。”我哀求她。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收起手机问我“你能动吗?”

我点点头,慢慢爬起来,她搀着我一步步往画廊后面走,打开门就是厨房,里面有个小客厅,她让我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问我想吃什么,我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想不出任何的客套话。

“面”

她走进厨房,里面传出来开煤气“滋”的声音,水蒸气“咕噜咕噜”的声音,撕包装袋子“刺啦”的声音。我斜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这个屋子变得热闹起来,有些家的味道。原来租住的房子两室一厅住了四户人家,九个人。一到家,每个房间里都挤满了人,到处是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叫声,这么“热闹”的环境下,我有着旁观者的孤独,那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借住的地方,在美女店主丁点儿的房子里,我却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可以吃了,”她端着面进来,“家里什么也没有,冰箱里能找到的东西都放进去了。”

我在一碗泡面里找到了一颗既没有打成蛋花又没有煎成荷包蛋的蛋块,一整颗连根都没有去的青菜,几颗还是夹生的肉丸和一整碗坨得像浆水一样的泡面,我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我……谢谢……我。”稍稍清醒了一些,结巴着向她道谢。

她笑着回答:“不客气,那么……”

她指了指门口下了逐客令,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

“你招不招人?我会画画,水墨画。我也会做家务,洗衣服做饭都会,我可以不要工资,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我急急地说。

美女店主上下打量我几眼,点点头说:“可以,以后叫我汪姐就行了,你呢?”

“范小夭。”

汪姐只比我大几岁,十几岁的时候来到上海打拼,靠自己买下了这家画廊,她搞摄影,也搞收藏,偶尔也能画画。这些都是汪姐在吃饭的时候断断续续告诉我的。我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买菜,把菜择好,洗干净,开始打扫卫生洗衣服,收拾好家里,在把画廊里打扫干净,到了中午开始做饭。

汪姐对我做的饭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做什么吃什么,不会说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据我观察,虾仁炒蛋、土豆炒鸡片、蒜香空心菜、醋溜鱼片、拌黄瓜和紫菜汤都是她最喜欢的。我第一次做好饭叫她来吃,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三菜一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菜爱,什么也没说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以她的“厨艺”,我的几道菜应该算得上是美味佳肴了。汪姐的话不多,我问她的时候她才会简单回答几句,平时一贯的淡然冷漠。

下午的时候,我可以画画,汪姐有次站在我背后看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她开口我才发现她,

“你说你会画画就是这个?”

“对……对……水……墨画……”

发现有着看着我,立刻紧张起来。

“你平时说话不结巴。”

“我……一紧张就……这样……”

“帮我一起搬。”汪姐和我把画画的桌子搬到了画廊里最显眼的地方。

“干什么?”

“这里地方大。”

“那……被人看到怎么办?”

“那更好,能吸引顾客,你是画画,不是做贼,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我……”

“你有没有想过卖画?”

“卖画?”我想都不敢想,汪姐拿起了我画了一半的画,看了看点点头走了。

画廊里客人不多,自从我在画廊里画画客人渐渐多了,大家好奇地看着我,小声地议论几句,一开始我握笔的手都抖个不停,慢慢地我适应了,现在能自信地和身边的陌生人说几句话。画廊里还有一类奇怪的顾客,他们西周西装革履的,走进来不看画,直接找汪姐,汪姐总是笑着迎出来,在角落里和客人窃窃私语半天。走的时候客人会随手指几幅画,汪姐笑着把他们送出门,他们前脚离开。汪姐立刻敛了笑容,站在我身后静静的看我画画。

有次我心血来潮问汪姐:“你有男朋友吗?”

汪姐看了看我反问,“你有吗?”

“我和别人说话都有障碍。”

汪姐笑了笑说:“小夭,爱人必须是你爱的人,是男是女是猫是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我没听懂,不过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汪姐频繁地夜不归宿,白天回来都黑着眼圈,有气无力的。

汪姐那天一回来就和我说:“你的画卖出去了。”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一蹦三尺高,原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原来我也有自己的才华。天快黑的时候,我敲了敲汪姐的房门,“汪姐,我赚钱了,想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等一会她才说:“家里吃,快去做饭。”

我不敢驳,屁颠屁颠地去做饭,吃饱喝足放下碗筷,汪姐开口了,“你要请我啊?”

“你想吃什么?可是现在也吃不下了吧?”我狗腿地问。

汪姐笑了笑,“晚点请我喝酒去吧?”

“我不会喝酒。”

“喝的是氛围,又不会拿着酒灌你。”

“那行那行。”

晚上十点多,我和汪姐一起走进了酒吧,我在上海的时间不算长,酒吧从来都没进过,我不喜欢熬夜,也不喜欢抽烟喝酒,更不喜欢在这么多人的地方。

“这地方怎么样?”

“汪姐,你喜欢就好!”

“怎么样?”这里的音乐声音太响了,我们挨着对方,都要靠大喊才能听得到彼此在说什么。我捂住耳朵大喊:“这里很好。”

环境的黑暗和嘈杂,大家都肆无忌惮起来,有大叫大跳的,有抱在一起啃的,还有痛哭流涕的。我发觉酒吧的魅力在于它虽然是个公共场所,却能够在这里做最真实的自己,不管是表达自己的爱还是恨,大家都见怪不怪,哭一场或是笑一场,走出去又是那个戴着面具的自己。汪姐抓着我的手问:“想什么呢?”

“我没有来过这里,到处看看,哎,汪姐,你说那两个抱在一起啃来啃去的是两个女的吗?”我发现这个酒吧很奇怪,这里的人好像都是一对一对的同性。

“好像是。”

“哎哟,好恶心啊。”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汪姐放开我的手,“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不太能接受。”

汪姐一口喝下两杯洋酒说:“走吧,这里没劲。”

她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我只好跟在她后面。路上看到了卖小龙虾和烧烤的夜市摊位,我馋得直流口水,汪姐没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那天我一气吃了不知道多少小龙虾和羊肉串,喝了多少啤酒,直到半夜被尿憋醒,我才发现自己回到家里的沙发上,厨房的门没有关好,画廊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会是小偷?把我从厨房拿把菜刀,把门拉开一条缝,汪姐正和一个男人昏天黑地地亲吻着,两个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都是那么迫不及待。我悄悄地退回去,把厨房门关好,缩回沙发里,心里有些不高兴,好像自己的父母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弟弟妹妹,合情合理,可就是不高兴。

第二天那个男人还在,他笑着向我介绍自己姓“蒋”,可以叫他“蒋哥”,我看都没看他,点了点头。下午准备画画的时候汪姐给了我一部单反,“把这里的图全都拍一边,每幅十张。”

“我不会用……”

“百度会不会?我回来看。”汪姐说完就拉着姓蒋的出门了。

我恨恨地摆弄单反,学会了开、关机、拍照之后,不停地按快门。汪姐一个人回来了,看了几张照片,其他全删了。

“你是来做保姆的吗?”她问我,我摇摇头。

“那你就是来工作的?”我点点头。

“既然你是来工作的,为什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明天重拍我再看,摄影不是按下快门就行的。”

“汪姐,我会画水墨画。”我小声地说。

汪姐“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如果你一辈子出不了名呢?饿死吗?从今天开始学摄影,不肯学就给我滚蛋!”她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重重地把门关上。

汪姐和姓蒋的同进同出,没和我说过话,我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这了?我不敢想,端着单反没日没夜地拍,好像一个用尽全力一讨好主人的宠物,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在我心里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姓蒋的突然消失了,汪姐也不和我说话,心情看起来却不错,终于我拍的图让她满意了,可以继续画画。

“你能不能教教我?”汪姐在站在我背后看我画画时候突然问我,几个月来汪姐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我的手抖了一下说:“可以。”

后来每个下午我都手把手地教汪姐画水墨画,汪姐会画许多不同风格的画,一点即通。我教她的更多的是画画的感悟。

“当你对你画中的事物饱含感情的时候,你的情感就能通过画笔呈现给观赏者。”我认真地说。

等到她能独立画水墨画,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能从房间里丢出一大垃圾袋的废纸,她想个大师一样闭关修炼,不管是谁来了,她一概不理。

她一直很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有天接了一个电话,她声嘶力竭地吼着“不可能”,大声地叫骂,疯了似地从房里冲出来。我来不及问她怎么了,她早就跑得没影了。那天我等到很晚,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汪姐“哐”的一声撞开门把我惊醒了。

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一身酒气,“小夭,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真的。”

突如其来地表白把我吓住了。

“你要是喜欢我一点,房子、钱都给你,你放心,我活不了多久的。”汪姐开始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死死地握住我的手。

“小夭,我也想和普通人一样找个男人结婚,干干净净地过一辈子,可我做不到。”汪姐向我凑过来,我用力推开她跑了出去,我不敢回到汪姐家,不管她的表白是真是假,我都很难接受和一个喜欢我的女人住在一起。汪姐没有找过我,我很快找到了一个工作,靠汪姐教我的摄影,我不再惧怕和陌生人交流,工作做得顺风顺水。有时我会想起汪姐,对她我真的很愧疚,可我真的无法接受。我一直等她来找我,给我一个向她道谢和道歉的机会,可找我的却是蒋哥,她让我去画廊拿自己的东西。

“小汪,把房子卖了,我帮她打包东西,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你的画她都卖了,卖的钱不多,都在卡里。”蒋哥把卡给我。

“她自己有幅画,送给你,一起带走吧。”

这幅画画着盘根错节的树枝,两个人坐在树上,一轮红日西沉而去,题目却是《赏月》。

“汪姐去哪儿了?”我问了一句,好像触怒了蒋哥。

“你才想起问她?你不是看不起她吗?养你不如养条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汪姐丈夫?”我拿起东西就往外走,“卡里的钱我不要了,算我给汪姐的住宿费,汪先生!”

回去以后,拿着汪姐给我的画看了又看,为什么用朱砂画着大太阳却又叫《赏月》呢?我想不明白,侧着头揉揉眼睛。突然发现这幅画似乎竖起来也能看,我把画转了九十度,一个低着头迎着阳光的少女跃然纸上,错综复杂的树枝成了少女的轮廓,赏月的人成了少女的画笔,角落里有个落寞的背影在看着少女作画。少女分明是我,落寞的背影分明是汪姐,原来我就是她的月亮。

没有深沉的爱是画不出这么深沉的画。

我拨通了蒋哥的手机,“汪姐在哪儿?”我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蒋哥不耐烦的回答我。

“我是真的想要见见她,向她道歉。”我对着手机放声大哭,才知道汪姐是怎么出卖自己的身体,求别人买我的画,是用多大的勇气漠然地对待我,是多么绝望才和蒋哥在一起,在我面前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汪姐染上了艾滋病,蒋哥也不会自作主张地联系我。她爱我如生命,我却视她如瘟疫。

我在汪姐老家的村外找到了她,看到我,她一点也不惊讶,转身坐到院子里。她满脸的浓妆和紧身的连衣裙不见了,扎着小马尾,穿着T恤牛仔裤,和我平时的打扮一样。我挨坐在她身边,她靠在我肩上。

“那天我带你进房间,就像捡到一只小猫小狗似的。”

“没有人给我做过饭,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你画画的样子我能看几天都不眨眼。”

“你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从来不喜欢女人,我也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很恶心。”

“我没遇到过好男人,老蒋也不算好男人,他们和我在一起纯粹当做消遣,你不用内疚,我一直都是取悦男人活着的。”

“我只是想生活下去,看到你以后我想带着你生活下去,我得重操旧业。”

“我对他们笑一下,他们就会给我钱,多陪一夜就能给我更多的钱。”

“我不知道是谁把病传给我的。”

“你的画,他们不是因为我买的,是因为你画的好才买的行了。”

……

我擦了擦眼泪,打断她,“我给你做饭,想吃什么?”我走进厨房,一如我第一次走进汪姐的画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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