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孔雀》那部电影时说,当她看到演姐姐的张静初在二楼的走廊上对着院子里的弟弟喊着“过来,再让我搜搜”时,笑出了眼泪,她发现作为一个姐姐,对我还是太仁慈,剥削程度远远不够。
姐姐在我家优雅地翘着脚丫放在茶几上的时候,经常一手拿着我递给她的果汁,一手捏着她女儿递给她的美食,眯着眼睛满足地说,“人生最惬意处就是骂骂小宝儿(她女儿)训训你(我)。”
这就是我俩之间关系真实写照:姐姐虐我千百遍,我待姐姐如初恋。
姐姐曾经对我非常非常好,遗憾的是这些好都是她讲给我听的,我记忆里没有。记忆里面清晰的,就是我无论这个跟屁虫怎么巴结讨好她,她这个女神都离我很遥远。当然了,亘古不变的定理就是:女神越高冷,粉丝越狂热嘛。
我小时候,姐姐最讨厌的事儿是她上哪儿我都想粘着。而我呢,勇对人家厌恶的眼神,屡次被拒屡次幻想,唯愿和她一起去玩儿。
每当她想方设法把我甩掉,让我遍寻不见的时候,我就哭着找妈妈去了,有时会得到一粒糖果或几粒花生算是安慰。
我舍不得吃掉,留下来,等她回家很狗腿地奉献给她,她笑眯眯地把糖放嘴里,把花生装进口袋,满口答应下次一定带着我,事实上应该是吃的时候她就决定下次还是不带我。
我也不傻,三岁时自编自导的儿歌,“三狸猫啊!上高桥,一不小心扭着腰!哎吆哎吆哎吆吆!”横空出世。每每连唱带跳,还做扭腰状。气得姐姐跳脚,我也就开心了。
一直到现在,为啥我会给她起“三狸猫”的外号,都是一个无可考证的历史谜团。但是,一听到我这么称呼她,她就跳脚的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
姐姐不喜干活,我酷爱洒扫。尤其是全家团聚在城市之后,我极爱光滑的水泥地,更是每天扫了屋子扫院子,为了褒奖我洒扫的辛劳,爸爸妈妈做了一个小决定,每次扫地,如果地上有一分钱面值的钱,可以归我,但是,每周不超过两分。不要小看这两分钱噢,能买一两瓜子的。哪天我家飘着瓜子香,那就是财主空零我又请客了。
姐姐是初中的学生时,我还没上学,亲戚朋友给压岁钱已经很少给她了,基本都是只给我,这些钱爸爸妈妈会和我一半一半,或者是去整留零。留在手里的不多的压岁钱就自然而然地被姐姐视为她的囊中物。
如果你们觉得姐姐会问我要,那就大错特错了。女神收割的都是崇拜,是粉丝心甘情愿地奉献。女神才不屑使用强取豪夺的手段!
春节过后,学校商店(大学唯一的那个)就会进一些小珠子串成的头花,缀满亮片的小钱包之类的东西。姐姐会挑一个风和日丽日子,带着和煦的笑容,邀我带上钱一同去逛逛,给我细细讲解那些她相中的东西的好看之处之后,姐会说“妹,你买吧!”
女神陪我逛街啊!钱多人傻的我一听女神建议,马上忘记出门前的警惕,会豪情万丈:买!买!买!身无分文地回了家,嘴角还咧得在商店未收回。听见妈妈或二哥一句“钱花光了吧”我再后知后觉地收回我的笑脸。
过不了几天,头花皮筋细绸带之类的(端看那年买的什么)会先被姐姐借走,一般借几个月之后,我都不觉得那实际上是我的东西了,她不还我不要;再就是,姐姐会每天和我欣赏一下新买的钱包,会很同情地告诉我,钱包是用来装钱的,不是装折纸的,那不是钱包的正确使用方法。
可我已经没钱了啊,于是姐姐拿出她的钱,放在钱包里正正好,姐姐循循善诱,“一个没有钱的人,要这么一个漂亮钱包干什么呢,不是浪费吗浪费多可耻啊?”这个问题折磨我几天之后,本着眼不见心不烦,不能当一个可耻的人的原则,钱包就被我主动借给姐姐了。
有一个夜晚我记得很牢。月色朦胧,初夏的风不热也不冷,“妹,你还有钱没?”姐姐一脸神秘地问我。
“有,啥事儿?姐”我很雀跃,女神搭讪我,吃亏也光荣,“要多少?”
“都拿上吧!”姐姐说。
我留个心眼,只拿了三块。
就是那个初夏夜,我生平第一次喝了酸奶吃了羊肉串。酸奶真难喝啊!我觉得像坏了一样,递给姐姐。姐姐喝完了自己的,喝着我的告诉我“下次你就会爱上它!我第一次也觉得恶心。”
看着姐姐喝得陶醉,我后悔了,抢过瓶子往嘴里倒最后几滴,记得姐姐美丽的大眼睛笑得像月芽儿“是吧!妹!好喝吧!下次咱俩再来喝!”
大概是过了两周,馋虫闹心,我主动约姐姐喝酸奶,姐姐很诧异:“你哪儿又来的钱?”
“我上次没拿出来完。”我说。
“这次都拿上吧!给咱妈带一瓶。”姐姐建议。
只有这一次,我在姐姐带领下花了钱没有后悔。
再后来,姐姐上班了。离得远了,经常在想她的时候想着这些事情笑,真是受虐的命啊!
哪家老小不受哥哥姐姐的欺负呢?越欺负,越快乐!
姐姐生日那天,为了避免她咬着后槽牙吃蛋糕,就没写,YY了一下她跳脚的样子,今天写下这些文字,看她跳脚!哈哈,我就爱这样折磨她。
“三狸猫啊!上高桥,一不小心扭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