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你还愿意她作你的女儿么?”
“我愿意”
这是采访者与一位母亲的对话。
“下辈子你还愿意作她的女儿么?”
“我不愿意,我想作她的母亲,换我来照顾她”
这是采访者与其女儿的对话。
对话里饱含深情,让人不禁红了眼眶。
如果是我呢?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会怎么回答,我想了想,心里道“下辈子我还愿意作她的女儿,因为我想如果她有一点想让我做她的女儿,那我就会帮她实现愿望,那样她会很开心,毕竟她那么倔强”。
她很倔强,倔强到哪怕希望只有一丁点,她也会守着它走下去。
母亲与父亲相亲结识,那个年代的农村,合眼缘便可搭伙过日子了,于是两人结婚。腊月新婚,夜里,纸做的窗户“狐假虎威”,借着冬风的力量,“呼啦啦,呼啦啦”的响个不停,我称为“母亲”的年轻女子便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新婚。第二天,一如往常迎着朝阳上班。
新婚不久,母亲发现父亲的腿好像不太一样,父亲家境贫寒,早早就做各种农活,伯父新婚的房子便是父亲拼命挣钱盖出来的,他心疼她的母亲,忘了心疼自己,积劳成疾,双腿落下病根,被“欺骗”的母亲发现这一真相,不哭不闹,像早就知道一样,一如既往守着她同父亲的家。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悄然出现。怀着我的母亲并未因此有何特殊待遇,攒起来的鸡蛋她几乎吃不到,因为要拿去换钱还高利贷,分家分得的高利贷,不然那些人会天天来家里的。但是添丁增口终究是让人快乐的,我是母亲的希望。
在我有记忆的那些日子里,母亲常常带着我陪父亲外出,但最长的一次是好几个星期,没有带我,她们回来之后我才知道母亲是陪父亲做手术去了。从一开始知道父亲身体的真实状况,母亲就一直陪父亲寻医问药,希望帮父亲从疼痛中解脱出来。
那些日子很煎熬,父亲是农民,作为老师的母亲工资也很低,只能省吃俭用一点一点的攒着,东拼西借为父亲治病。很遗憾,父亲的病不能根治,手术也只是暂时缓解病情,父亲不能做过多的体力劳动,支撑整个家的重担便落在了母亲的肩上,几十年到如今。
她是很倔强啊,倔强到“放弃”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一直在路上。
我的到来让母亲看到的希望多了,但也有些许担忧:我遗传了外婆遗传给她的的眼睑下垂。我常常想好像命运注定的一般,外婆生了那么多孩子,唯一被遗传的只有母亲,而母亲只养了我一个孩子,这小小的遗传机率便出现在了身上。也好,连上天都觉得,我一定得做母亲的女儿。
母亲为此甚是愧疚,父亲的病刚有所缓解,便为我打听着做手术来纠正我的“不完美”,我起初非常抗拒。虽然被个别同学嘲笑过,在意过,但我从不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我遇见的很多朋友同学从不过问我,有人无意来询问,她们都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我,替我解释,看,我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这些我对母亲说过。但是母亲一直劝说我,她不想让我内心为此受到别人的言语伤害,一次都不行,母亲一如既往的倔强,最终我听了母亲的话,做了手术。
从进医院的那一刻开始,母亲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做完手术涂的药膏让我过敏,眼睛被灼的生疼,疼的我半夜晕乎乎的抓着母亲的胳膊,只想着缓解自己的疼痛,忽略了我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去抓母亲。母亲任由我抓着,忍着疼安慰着我哄着我。待我痊愈之时,母亲才稍稍松了口气。
每每有人问我父母是做什么的,都会对老师与农民的结合有些许诧异,对于她们的反应,我理解,但我知道事实真相:两个人成就家庭,看见了彼此的好,愿意相互扶持,已然珍贵,身份不必在意。这也是母亲身体力行教会我的。
为父亲,为我,为家,母亲好像一直那么倔强。处境如何艰难,她都倔强的支撑着。那些困苦的岁月,到底败给了她的倔强,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过得幸福安康了。
这一切归功于我的母亲,别人眼中的平凡,我眼中的伟大,于点点星光中倔强强行。我点点星光里的倔强母上,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