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开的花事

昨儿晚上还想着,明日早起,然后,来一场艳遇。今儿居然破天荒醒得早,沿着红砖铺陈的小路往后门走,果然,应验了昨晚的遐想。

其实还是有些恍惚的状态,这,是三月的模样吗?竟有种故人迎面不相识的讶然。心也就在瞬间柔软的不像样了,许多人都爱四月,我却是独独爱极三月的。有着初初懵懂的美好,新芽初长,河水才微微染了绿意。心依旧是那颗心,仍然会有一朵云般轻软的时刻。不晓得这是什么花,开得如此花团锦簇,后来问度娘说这是紫叶李。原来这就是紫叶李,灿若繁星的模样,愉悦着我寂寥许久的眼睛。依稀某年的三月,也曾花下拈枝,娇俏的笑,云霞初升样的烂漫。如今,唯有沉淀下来的静水流深,即便笑,也只是风轻云淡,没有少年时的纵情肆意和开怀。

出了后门,对面是一座禅寺,走近时瞧见其中一道院门开着,近在眼前的门,我大概有四年的时间没有走进门的另一片天地。一道院墙隔开了一个世界,墙外车来车往,红尘喧嚷,墙内自是另一番风景,一如既往的幽静。垂柳,小桥,红墙,开得细细碎碎的花,倒是淡化了那一抹庄严,心头兀自笑了起来,与这氛围又格格不入了。寺院初建好时,也曾来拜过,不为什么因果轮回,只为家人朋友健康平安,有信仰总是美好的,如同在自己心里点一盏灯,温暖而充满希望。

走出禅寺后,延着寺外的路前行,拐了个弯后豁然又被惊着了,抬眼的感觉像是入了画。眼前的景色分明不逊于十里桃花盛开的绚烂,蜿蜒的河水两岸,是开满枝头的紫叶李,一树一树延伸至看不到尽头的另一端。风摇花影水映画,暗香浮动晨光微。仿佛人间盛景,而我眼里的三月,风华都在于此了。

自去年那场突如起来的病后,大多时间都宅在家里。乍然见了如此盛景,难免会惊喜。不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我活着的意义,也许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看河水怎么流,看白云怎么飘,看甘露怎么凝结。对于生命,彼时曾不屑,严重消极倦怠过,而生的希望和乐趣,在我失去意识的刹那,在我悠然有着呼吸的瞬间,终于感知到。算不得怎样的重疾,却可以夺命。手术时,眼里有泪,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还有许多的事情和愿望未了。

先生说,你只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护好小心脏。面对着他,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感激和感恩并存。婚姻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枷锁与负重,而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有孩子气的嬉闹与欢乐,照顾与被宠爱都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夜微雨后,清晨开车送他去车站,回小区时才发现似乎一夜之间,一树一树的紫的和白的玉兰开满了枝桠,相互辉映着,每一朵仍然是我所爱的姿态,白的清丽脱俗,紫的高贵优雅。活着当如此,乐观,积极,无畏岁月悠悠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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