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恩,我们终于看到你像现在这样回来

“一个女人穿过雾气向他走来,身后拖着一只机场中常见的拉杆箱,带着小轮子的那种。鉴于路面破败的状况——坑洼不平的水泥路、碎石堆和水坑——女人吃力地拖着箱子,看来它更适合飞机场,而不是破烂的枫树路。”

“在黑暗和雾气之中,看不出女人的年龄。她比一般女人高,瘦而不弱,虽然穿着肥大的雨衣,但因为她紧裹着雨衣御寒,看得出她的身材很好,一点不像个老女人。尽管埃迪现在看出她是个老女人,可她漂亮极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看到他站在黑暗中的门廊里,于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吓着她——问:“对不起,我可以帮你的忙吗?”

“你好,埃迪,”玛丽恩说,“没错,你当然可以帮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你的帮忙。”

Excerpt From:(美)约翰·欧文(John Irving). “独居的一年.” iBooks.

最后,John还是让玛丽恩回来,鉴于我的上一篇《唐晓芙和玛丽恩》是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写,武断地给玛丽恩和作者的意图下了结局,但我仍然很高兴在这里看到玛丽恩的回来,玛丽恩跟埃迪的重逢,我也很高兴和感谢作者的仁慈——让这位年老妇人终于有了一个好归宿,享受爱人和孙子,且不说她美丽的女儿,的天伦之乐。

在三十七年之后。

我并不想删改之前的判断,尽管很可能会令人造成误解,或者让我背下武断的罪名,但我仍然不想改变当初对玛丽恩和唐晓芙对比的努力,一个人总在不同时期对一件事有不同认识,读小说也是如此。随着情节的不断深入,你会发现有不同的天地,甚至颠覆当初的决定,这也无关紧要,甚至应该为此高兴,没个人都要经历不同时期的认识过程,我们也是如此。在这本小说告诉我的情节里不断坐过山车来回往复忽高忽低,我幸运的是,最后的重点让我不禁把悬着的心放下,作者从一开始就不断剧透,告诉读者结局会怎样,但你仍然想知道过程,最重要的是,结局其实比他预先告知的更精彩。

我忍不住再摘录一段,越到结尾,这些句子就越动人,我猜想自己是因为那些被年岁熬成的句子而感动:

“埃迪给她解释着诸如此类的琐碎细节,开车拐到布里奇汉普顿的大洋路,又从萨加波纳克路来到撒格大街。已经接近中午了,太阳照在玛丽恩的金发上,她的头发还是那么的光滑。她抬起一只手来遮挡阳光,埃迪伸手越过她的身体,放下遮阳板。那块六边形的浅黄色斑块像灯塔一样在她右眼中闪着光,阳光照耀下,这块金子般的斑点把她的右眼从蓝色变成了绿色,埃迪知道,他再也不会和她分开了。”

Excerpt From:(美)约翰·欧文(John Irving). “独居的一年.” iBooks.

还有另外一段:

“你好,亲爱的。”玛丽恩对露丝说。

“妈咪……”露丝嗫嚅道。

格雷厄姆跑向露丝,四岁的他仍然习惯搂着母亲的臀部,露丝本能地想要弯腰抱起他来,可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甚至没有力量抱起儿子。她一手扶着格雷厄姆稚嫩的肩膀,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茫然地蹭了蹭脸上的泪水。接着,她不再尝试抹掉眼泪,而是让它痛快地流淌出来。”

Excerpt From:(美)约翰·欧文(John Irving). “独居的一年.” iBooks.

读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能只用一个感动,百感交集来形容,那种温暖的阳光流淌在胸间的感觉又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待的结局,出现的时候仍然是那么打动人心。

—Dec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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