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混蛋们,我又回来。
我不仅回来了,也许我还再也不用出去了。
自首回到监狱里的第十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才写了一半本来我早就应该看到的信。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封信是她写给我的。
一个仅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在认识的第一天晚上在我身旁给我写了半封信。那也是我这辈子,收到的唯一的一封信,写信的人却早就离开了人世。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没有我的话,她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
信里的内容镇住了我,我就好像一个小丑,不仅没把观众逗笑,反而把自己逗哭了。看到信里的内容的时候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越捏越紧,越捏越紧。
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可是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真的很难相信,我居然哭了,就为了那么几句话,我哭了。
自从八岁那年亲眼看着父亲烧死自己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真的再也没有,直到这一次,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父亲烧死自己之前。
我还记得,他在烧死自己之前,也准备烧死我,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说,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切,所以我死命的哭,几乎把肺都哭出来了。
最终,他放弃了也带走我的念头。
这些记忆,就好像被深埋被在地下的历史一样。在此之前,我甚至都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父亲那时老是对我说这样的话,所以在他烧死自己之后,我睡了很多觉,因为睡了一觉之后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好了,所以我继续睡第二觉,第三觉……
直到如今,我才发现,我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是她,是她惊醒了我,是她始终让我无法忘怀,是她的死,是她的半封信。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所以,我撕碎了那封信,我宁愿自己没有看过,我宁愿她从来不曾存在过。
狱友乙说:“你变了。”
食堂里面人很多,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在跟我说话,他的脸上挂着彩,好像是被人打的。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哎,哥们儿,你不会……”
我将餐盘砸到了他的头上,我准备将他的头砸个稀巴烂,可惜砸到一半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真让人意外,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见义勇为。
半个月后,在连续砸了五个人前提之下,我被送到了某某精神病医院,第一次体会到了电击疗法的滋味。
又是半个月,我逃出了精神病院,凭一己之力,再次越狱成功。这一次,我不打算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