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回到家后,傅文槿躺在床上。是因为那次去书店,祁卷在他面前喊过自己的名字。
[是这样吧。]
鱼戏言说和傅文槿认识,都不太有现实感,但距离被拉近,她又紧张起来。
听到叩门停止的声音,有人在门口停下。“姐,你睡了吗?”
“没有,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傅文博开门走进去。“姐,我有事问你。”
“好啊,你说啊。”傅文瑾抬起头朝着他的脸看过去,光线弱得照在他年轻的脸上,照出大概的轮廓。
“你怎么和他认识的?他是你男朋友吗?”
突然变得强烈的心跳,傅文瑾慢慢垂下视线,摇摇头,“我们当然不是,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不要总把我当小孩,我也是个男人。”傅文博难得严肃起来的表情,文槿笑着点点头。
傅文博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停了一下,“不过他长得挺帅的,应该不会看上你。”
关上的房门里什么声响都没有,傅文瑾抓上身边的娃娃扔到门口。“臭小鬼。”然后拉过被子,从头顶压下来。
隔天早上,是星期五。
祁卷意外地在闹钟响过之前醒来,洗漱,换衣,出门。
油条和豆浆,似乎已经成为官配,大概是在油条哽在喉咙的时候有豆浆附和咽下。
“早啊,小祁。”赵医生走过祁卷身后,打开储物柜换上白褂。
“早,医生。”祁卷回答,边扣上白褂的纽扣。
赵医生从柜子里拿出牛奶递到祁卷面前。
“干嘛?”祁卷抬起头看着赵医生,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总是吃豆浆油条对身体不好。”
“嗯,是啊...”祁卷似乎有些不知如何作答,手里握着温热的牛奶。赵医生拍着祁卷的肩说,“走吧,去工作了。”
进来换衣的护士回头看向祁卷,带着来意不明的目光。过来的医生拉着赵医生走进办公室,两人照例说着工作的事,祁卷抬起头时,赵医生看着她露出亲切的笑容。
祁卷感觉到他的视线不时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她朝他看去,他便移开目光,祁卷有这种感觉。想太多了。祁卷安慰自己。
“小卷,赵医生干嘛对你那么好啊?”护士小张问。
“赵医生是单身,我们小卷也是单身,对她好很正常啊。难道对你好啊?”护士小雪回答着。
“就你话多。”
听着她们的话,祁卷虽然露出困扰的表情,仍然保持笑容。
为了让她们闭嘴,祁卷从抽屉里拿出记录册,“我去看看病号。”
祁卷对她们的话题没有兴趣,她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恢复室的那只狗不再病恹恹的有了活力,会对笼子外的祁卷摇尾巴。
“小怪兽,小怪兽,你有家人了。”
祁卷打开笼子将狗抱出来,顺着它的毛摸下去。想起那天和杨羊羊一起发现它时,不会想到它会无人知晓地悄悄死去。
杨羊羊。那个蠢货在干嘛。
手机上182开头的号码,上面的名字叫杨羊羊。
那个名字明明可爱却不让人叫的,简单的只用打架解决的男人,每一次见面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在心里鼓起一块地方,怎么也抹不平。
祁卷低下头把小怪兽放回笼子里,低下头的时候看见赵医生站在门口望着自己,“小卷,可以带它回家了。”
“下班的时候吧。”祁卷关上笼子。
说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祁卷拿出来看,是杨羊羊的短信,“出来一下。”
祁卷摁黑手机,转身从赵医生身边走过去。
祁卷的脚步声惊起了路面的麻雀,无数灰麻色羽毛扇动飞去天空。
对面红绿灯下,杨羊羊用一只手拿着手机,看到祁卷走过来,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左手提着从便利店买的零食塑料袋。
“杨羊羊,找我什么事?”
看到杨羊羊那张干净的脸,祁卷慢慢地笑了。她的笑容像孩子一样天真。
没有听到回答,只是领口突然被拽过面前。
“你疯啦?放开我。”
“不要叫我杨羊…闭嘴啦!”杨羊羊抓着祁卷的手陡然用力,指节用力到发白。“我是来……”
“你干嘛!”赵医生提高声音吼道,“放开她!”
“你谁啊?”杨羊羊压低声音吼回去。
红绿灯像背景一样在头顶上跳过,祁卷慢慢从杨羊羊手里抽回自己的领口,整理好衣领。
“哪来的流氓?再不走我马上报警!”赵医生的威胁,杨羊羊冷笑一声。
“找警察没用啊,我就是警察。”
“你是警察?”祁卷抬起头看着杨羊羊的侧脸,微微笑了笑。
杨羊羊没有回答,左手提上的塑料袋扔给祁卷,里面装着薯片和可乐。
“先走了。”杨羊羊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没有继续说,走了两步,他转过头去,盯着祁卷的脸认真的地说:“他是你什么人啊?”
低低的声音,又是清晰地压制着语气,没有发怒。
祁卷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扬起眉毛,“男人。”
看不见杨羊羊的表情,只是定定看着他穿的白色T恤慢慢地从视线里走远。然后变成一个白点。
春天是个温暖的季节,阳光烘得空气里泛着疲倦的暖意,风吹乱几缕头发,目光渐渐被吹散。
赵医生走到祁卷面前,问:“小祁,他是谁啊?”
祁卷笑了笑,“警察啊。”
“嗯?”赵医生有点疑惑,没有听懂祁卷的意思。
“没什么,”祁卷从身边走过,“医生,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