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说我,是个才女,一直以为是我遇上变态,才变为柴女的。他说我喜欢的高中男生说我是村姑,瞧不起我;他说我钦佩的魅力男人是个实足的流氓,只想不屑一顾地利用我;他说我暗恋的健硕男只是一条腱牛,只善于床笫。他说这世上真正喜欢我的人,只有一个,除了他,都是假的。
恍惚中,我脑海里他幻化成一只猫,我小时候养的一只猫。而我就是猫爪上奄奄一息的一只小耗子。小耗子攒足了力气想跑回洞里的时候,猫就堵上洞口,用锋利的爪子一钩就可以将猎物把玩在手上。尤其是当猫的血压高了,那就是耗子遭罪的开始:耗子跳高了,不行,钩回来;耗子装傻,装死也不行,钩醒她;耗子闭上一只眼睛更不行,钩疼她……其实,猫的乐趣不在耗子逃命的各种奇葩形式,而在乎于对耗子各种逃跑路径和时机的可控性。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否每天都在你身边上演?
睡不好,吃不好,就是因为你太过看重别人的评价。最后你终于知道婚姻中的自己,其实就是个二X,错不仅在于当初的选择,归根到底更错在自己的矫情,一个人矫情过分,就会遇到更加矫情的人主。上帝让我用半生时光养病,就为悟出这个道理。我终于知道,我们或许本来就是三观不合,本来就该是陌路,可是善于矫情的女人硬生的自以为,他与我同类,却原来他是我的天敌。傻女人可恨可怜,傻逼又死读几本书的女人更可恨可怜,我们大多就是个死读几本书,读几本死书的女人。善于伪装,貌似深刻地看了几本课外读物,就以为深谙为人处世的套路,开始自作多情、顾影自怜,孤芳自赏了。
真是没文化太可怕。看到了某文中讲的才女越老越有魅力,于是就用几本散发着霉味的死书束缚着不多的生命时光,想着古代,近代那几个富家小姐的娴淑气韵。殊不知造化弄人,环境影响人,硬要去读点四书五经,只是光脚奔于乡野的野丫头,读了几句偏书,怎么能就比得上游历大江南北,阅历了欧洲大陆,饱读古今诗书的民国才女们呢?看到了腐女有闲败家奢侈消费,才更懂生活,更有女人范,于是购买时尚杂志,选择去网络和实体名店购物、微淘,管他产自韩国日本、福建、河南……貌似找到了生活的真谛,一夜之间,鞋包店留下自己的足迹爪印,不后悔不剁手。真是应了那句,女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这就可以敷衍自己了?到头来,终归是败家也有尽头。听说魔女才有魅力,节食学技巧、套路,也去学瑜伽,练肚皮舞,弄插花,调鸡尾酒,刷网络游戏,跳嘻哈摇滚,逛夜店……精疲力竭,身体虚弱吃不了兜着走。听说媚女有风韵,断章取义一观点:没有情人,孤独的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只上过一张床的女人是可耻的。于是购买服装也走名媛路线,试图去找个蓝颜知己,或者尝试一下别的口味。在现实和道德面前,又迷失了路:想找个现实的男人吧,害怕东窗事发时人们的唾液和微词,更害怕已经懂事的孩子面前的窘迫;定位找个虚拟的微友、网友吧,无数网络骗子的故事,又怕伤不起,鸡飞蛋打。在反侧辗转中,夜阑十分,独立窗前,奈何月影下自己的形单影只,只落得个自言自语,自话自说,自讨无趣,空费了那良辰美景不应虚设的时光。闲余,浏览手机看到了日本流行的断离舍理念,惊觉中环顾拥挤的四周:除了塞得满当当的屋子,越发只有心灵的空落落。
房子千间,你只要一张床,美食万斛,你只要一瓢饮,华服素裙再多,怎奈凋落了容颜,虚肿了身形;帅哥再酷,只要一个知冷暖的旧伴就好。人海茫茫,在拥挤的人群中,你注定依然是孤独的,于是你在夜晚抱着地球仪矫情的哭了。在梦里你遇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的男人,可惜喧嚣的叫卖声中,唤你又回到这滚滚红尘。
流走了多少旧时光,浮肿着你的容颜,消磨了你的意志,战栗着你的子宫,。或许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人生的苦旅你无尽悲楚。你蜷缩在自己小小的壳里从不敢出来半步。你怕,一个声音,警告你,出去必然丧失这遮住雨风的依靠,于是你用一生的时光,从没活得像个自己。
你的思想就在壳的世界里纠缠,其实细看你的智商还只是骚年,蠢萌蠢萌的,仿佛你刚从幼儿园里走出来,惊慌中你洞见:还不会育儿经,儿子已经蹒跚走远了;还没有养老理念,母亲已经古稀耄耋了;还没去烹饪班,筵席已经散场收尾了;还不会化妆美颜,人生已经知天命了;你还不会品尝,脾胃已经纳差了……你!还会什么?能做什么?站在夜色楼台上,星空格外清澈,手足无措地你惊呆了……仿佛俯视着无影灯下,自己那残存淤血的宫体,正在被医生无情的吸走,一种莫名的痛像一条耀眼的闪电,划破了你47岁的天空。
回望40年,你原来只会了一点糊口的技能,生存技能于你还是陌生的,你只是个貌似读了几年书,而又一无所知的文艺范的二货而已,书本能给你的只是一副500度°的眼镜框而已。夜晚睡眠,你竟没有勇气摘下它,没有这副眼镜,你突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慌张。原来,这前半生,你只会讲四本书。
搓麻将,你脑缺氧腰疼腿疼颈椎病;喝美酒,你过敏上头血压高;去远足,你扁平足痔疮关节炎;吃大排档,烤猪心牛蹄筋你嗓子疼消化不良立事牙发炎,看张家界玻璃栈道,你心跳脸红还晕高;坐飞机,你怕撞鸟没油打闪电不知去哪了;住旅店,你怕半夜被坏人抓走卖出去;去海边,扒沙子你怕苏门答腊地震;爬高山,你怕宫颈下垂宫位后置;割稻穗,你怕腰间盘突出手出泡;喂鸭子你怕脚踩鸭翔,养猪你怕猪流感,养猫你怕狂犬病,于是你只养花,不长虫子的最好。
每一个下午,半室花草,一个女子,一袭布袍,一头长发,一张素颜,一杯清水,一抔药草,一曲陶笛,一方炉火。管他谁的微信群语,管他谁的塞外边关,管他谁的家国情怀,管他谁的案牍劳形。管他谁的笔墨纸砚,管他谁的长河落日……自顾疯癫、流离, 孤独到自觉可耻?
寻一个沧桑的帆布包,捏一根悠闲老针线,缝上去年邮来的老绣片,夜阑风大雨疾,裹一方旧毛线毯,任由那橘黄的时光,从指甲缝里流走。无畏无惧,只因为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病中岁月,一个人,只求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