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我坐在石门。石门的历史黑漆漆的一片。是的,伸出手,试图握住这灰黑的一片。可是,我握不住。我卧在北窗之下。呜呜的啜泣声,高挂的太阳声,打击在石门。石门里里外外都是挂满的马匹。干瘦的马匹。关在马厩里的马匹。绑在树上的马匹。筑巢的马匹。滚滚的马匹。试图闯出栏杆的马匹。浑身上下都是浮土的马匹。一阵嘶鸣声,石门一片的抖动。石门松开了自己的浪漫。一阵北风吹过,石门关上门。石门气势雄倔。刚硬的门房后面,是搭架子的葫芦树。一株株树,有肉,幡然的门,燃烧的门。
广佛:石门上扶满菊花。一阵子,石门刮过的厚薄不一的脸,高低不一的脸。你们说,这个石门的黑漆漆的历史,有水吗?够谁去诉说?吹逼的风,一阵满来,一阵满去。够谁去哭泣?够谁去抵抗?让谁拨开水雾,去看清楚石门灰烬一般的历史?
白云道:灰仞仞的刀,架在脖子上。你们害怕了吗?够谁去抹杀一切的记忆?涌上心头的计谋,够谁去挥霍?当脖颈上加满刀子,你会反抗吗?当石门灰色的历史变成桃树一株,你繁复的样子,够谁去掩饰?当月亮满了,石门底下一片的灰黑,你深入底下的门洞,石门之上,繁殖的母亲,够谁去养育?我们养不出自己。我们败坏了石门的道德。你们看,看一眼,回廊上的桃树,一株嫣红的山茶花,够谁去养育梧桐树?够谁去浇灌黄花?
龙女:跳不出的石门。反正都是恋爱的石门。古墓之中,一双飞翔的鸟。古墓之中,抵抗着门外三尺雪的全真教的恶毒的眼光。破了。门动了。转弯了。一声吱呀的悲鸣。一声吐露泥土的啼哭,还贵了谁的门房?一株树,桃树,嫣红的嘴唇,足以抹杀的蝴蝶,谁的门房外飞满蝴蝶?全真教一声的哭泣。山上是山水。少女在闪电之中奔驰。如雪的马匹。
众孩子:花开了,低空上赋满桃花了。
众孩子:石门封闭了。石门又开门了。石门繁忙了啊。石门转嫁了谁的啼哭了?石门一嘴做出的浪子,待会说,好热的饭,没点滴的雨水,防盲的雨水,上下合一的门户,开满了,一族的鲜花,游荡在我们的门户上。石门的历史一片片的灰暗了。够谁去挥霍?日子一个叫了。夜晚一个暗了。够谁去抹杀?够谁去打拼?然哦,燃烧的火,奔驰的马匹,上下嘶鸣了。
舞:只能这样了。我们躲不开了。石门架空了。石门被反复地折磨了。
广佛:陈不空的佛陀。一节舍利子,繁盛的骨头,艳骨上,养育了够谁去挥霍的石门?石门一片黑灰黑的。犹如浪子一般,带上帽子,繁盛的帽子,命中的月亮,照着我的袈裟。袈裟满了。灰烬的尽头,寺庙的袈裟和惶惶的经卷,够谁去阅读?石门使劲地发出呼喊。辩论的机锋,决绝的机锋,插满了书房上的京华,够谁去惊扰?让谁去破译?
白云道:道德经了。给谁讲道德经了?石门的历史一段段的多么的灰暗。够谁去目安?够谁去燃烧决绝的道德经?一阵鲜红的桃花,多股的桃花,纷纷砸开石门的窗户。石门上一阵惊慌。房子外面的桃树,寒士一般地颤抖着。沟水渠上,伏案在桌子上的舞,我的舞,浪子一般的舞,纷纷然若曦的舞,上下合一的舞,波荡着的跳荡着的舞,虚幻的唯一的舞。够谁去浪费?够谁去磨着?石门一卷经一样,在合一的经卷里,读书,反驳,和着桃花的一阵嫣红,在粗犷的石门爆出一声惊天的巨响。繁盛的经意,生疏了,桃树一波,几卷经书,够谁去破译?够谁去粗月?翻出的帛书,几针雪花上的牢骚满溢,怪了谁的呼喊?
龙女:古墓中一片阴凉。我躺子虚的钢索上。古墓森森。几尾竹子,在古墓里惶惶地摆动着。上下摆动。如入古风之中的子虚。如上林的亭台。如凤尾竹的游荡。夹杂在了石门的历史里。此刻的石门,粗狂的柏树,满地的黄花,瘦弱的黄花,地底的泉水,冉冉升起。辩难的机锋,谁的石门够你去繁盛?一声辩论之后,我继续躺在钢索上。返照的月光,落在古墓上。而古墓里,上下合一的夜色,然一日日的,古墓芬芳的,吐露上雨水上的辩论。给谁的佛?给谁的道门?给谁的一代大儒?望了一片石门汇合的历史,纷纷的历史,马匹半空的断坡,坡下,我的辩驳的机锋,够谁去惊扰此刻的人间?全真教在罗织罪名。给谁去恍然大悟?
众孩子:机锋一片了。石门的盛典一再地遗忘了。
众孩子:我们的身上铺满枝叶了。我们的四周溢满黄昏了。泉水滚滚的。
众孩子:够谁去扑进全真教?全真教的一片交锋,够谁去挥霍?
舞:浪子总要回头了。故地上,反正的唯一,脚裂的淡斑,马匹一声惊呼,马匹上了清凉台,卧在五老的佛光里。够谁去沉睡?够谁去遗忘?反正都是一样。马匹猎猎的。清风一片。石门的灰黑的历史,总会有人去撰写。真的,莫非我就是撰写石门历史的人吗?我够格吗?
广佛:袈裟上的流水啊,还在流淌。孤哀子了。一刻时光,佛帽子上的光芒,都暗淡了。着染的,一抔的袈裟枝叶,还在石门猛然地生长。够了,我的佛舍利子,一片的黑黑的。
白云道:马匹上的道服总要穿上。此刻,够我去瞎想了。一阵马匹嘶鸣而去,撕开石门灰暗的历史,够到了,马匹下的马厩,就要焚烧了。血一滴滴的。饲养着。一声白云挥霍而去,我穿上道服,到处演义。让一阵的道,拂尘上,继续苍茫。还要苍茫。总是苍茫。
龙女:够了。钢索上,我的古墓阴森森的。四肢八体,到处卧着。广寒宫,落满我的古墓。古墓外面,全真教的冷意,拂过将来的野地。够了。四只猛虎上来了。石门落满极夜。石门会黑黑的历史,如同柳絮一样纷纷然的。石门夹住马脚,一阵马匹的嘶鸣,上山了。
众孩子:茫茫了,我的暗暗的积雪。卧在了石门的厚厚的雪。
众孩子:乱麻麻了。黑漆漆了。石门的历史犹如一片茶树菇。纷纷。落满我的部落。总之,石门灰浪浪的一片。石门发出二十世纪的惊呼。犹如地下的一千个拂晓,犹如地下的一千轮太阳。这二十世纪的石门,灰凄凄的历史,断落了一面镜子。镜中的绝唱,石门谁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