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公益广告,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的父亲,儿子带他去吃饭,他把盘子里仅剩的两个饺子装进衣袋,说儿子爱吃,他要带回家给儿子。
父亲把一切都忘记了,甚至连儿子都不认得,却没有忘记儿子最爱吃的东西。
朋友欣的母亲半年前也得了老年痴呆,总是明白一阵糊涂一阵的,明白时还好点,糊涂起来家人谁也不认识。吃饭总是递到手上,让她吃就吃,不让她吃就那样端着碗坐着。有时让她吃饭,说吃饱了,有时刚刚吃过饭,她又说不给她饭吃,总是这样折腾。
前段时间每到夜里两三点钟,住在楼下的母亲就上来砸欣的门,嘴里喊着:儿啊,赶紧起来吃饭了,要不然又要迟到了。
睡眼朦胧的欣被母亲拽到楼下的厨房,看到锅里煮了一大锅面条,不知她什么时候做的,在锅里早已成了一坨。
为了阻止母亲再半夜三更起来做饭,欣每天晚上临睡前先把炊具藏起来,又把面条,米面之类锁到抽屉里,这才去安心睡觉。
这样刚安生了几天,这天半夜欣又被老太太的砸门声给惊醒了。老太太只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上,抱着床被子对欣说:“儿啊,你的胃不好,不能着凉,快再把这床被子盖上。”
老太太就这样晚上折腾,早上吃完饭就开始睡觉。等中午别人想午休时,她又要去公园玩。
欣不坐班,一开始想把母亲的生物钟调过来,早饭后就拉着母亲去公园,可母亲说什么也不去,理由是困,想睡觉,且睡功极好,坐着睡,站着睡,趴着睡,有时拉着她的手走着路也能睡着。
中午吃完饭就去公园,家离公园不远,欣陪了几次见没什么事就想让她一个人去,可每次老太太走了不到五分钟,欣的手机必会响起,是老太太在路上借的别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找不到家了,可她儿子的电话号码,她始终记得那么清楚。
和装饺子的老爷子一样,欣的母亲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却没有忘记儿子上学怕迟到,没有忘记她儿子胃不好怕着凉,还有那长串的电话号码,十一位数字记得清清楚楚。
同事小程的母亲得这种病也好几年了,前段时候每天晚上睡一觉起来,就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并不时拿一个长把的刷子挥舞着,嘴里“嘘嘘”着向一旁赶着什么东西。小程起来问她:妈,你干什么呢?他妈妈着急地说:“快把那个大公鸡赶跑,它又来啄亮亮(小程的小名)了。”
孩子,永远是天下为父母者的软肋,对子女的爱已深入骨髓,他们虽然已失智,忘却了所有,但对子女的爱却不曾忘记。
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你的人,最疼爱你的人,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