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六日,星期一,十八度。
两个多月,终于下了一场雨。
上一场在十月八日,那天一个朋友要去洛杉矶。
趿拉着拖鞋冒着大雨穿过两条街送他坐上开往白云机场的车,暴雨砸在伞上,车子驶进雨帘,我看见一个女孩眼圈红了,如果没有人在场,可能她已经哭了,反正雨声大,哭得再厉害,也没有人会听见。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伤感,因为我从来没为离别这事伤感过,不管是我送别他人,还是他人送别我。
雨这样东西确实挺能引发人的愁绪,特别是不大的雨,例如今天这场,足够温柔,一直是飘着的。
昨晚睡得不好,感冒鼻塞,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了,隔壁那孩子突然大哭,她亲娘也不管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粗着嗓门噼里啪啦地骂,把东西砸得震天响,那娃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朦胧中好像听见轻微的雨声,醒来的时候,天才刚亮,七点的闹钟还没响。
看到被细雨润湿的地面时,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古人说“久旱逢甘霖”是人生乐事。在热带那段日子经常半年不下雨,水比石油还宝贵,而我们才不过两个月没下雨而已。
冬天的雨有时就像润肤露一样被人渴望,被人喜爱。
其实我是不喜欢雨的,无论大雨还是小雨,而且特别讨厌绵绵不绝的春雨。
用严肃的语气来说,这叫做没有情调。
只要是嫌雨天出门麻烦,不方便。
对雨唯一的喜欢就是深夜听着雨声睡觉,那雨必须不能太小,必须确保屋里的人能听到,必须步调节奏一致,是均匀的“哒哒”声,不能太大,太嘈杂就影响了听觉上的美感,还影响睡眠质量。
雨必须下在深夜才美,仿若有人携着音乐悄然进入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