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安
我喝过来自天南海北的酒,见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我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听人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青春你好,青春再见。
2017年7月31日 周一 多云
今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我知道,明天早上朋友圈肯定会被“Hello, August!”刷屏,人们总是习惯于记住开头和结尾,却不那么在意过程。
一整天的清闲,下班之后跟同事一起吃饭,喝了点酒,不禁想起曾经与我一同饮酒的那些兄弟。
01
“来来,干了再说,来迟的人自罚三杯!”
涛哥一进门大家便吆喝着,我叫服务员增添一套餐具,身子往旁边靠了靠,涛哥挨着我坐下,旁边的老牛早就在他杯子里倒满了酒,涛哥没说什么,笑呵呵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三杯之后他才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怎么,涛哥,终于把你女朋友送回去了啊,你以后真成了妻管严了啊。。哈哈……”
老三打趣着说道,大家一起笑着,喝着酒,其乐融融。
宿舍的四个兄弟,涛哥老家山东,老牛跟我是陕西老乡,老三则是湖南人。
大学开学的那天,是我们四人缘分开始的那天。那时候老三还没有现在这么胖,涛哥还没有女朋友,我还是一个对大学充满好奇的青涩少年,老牛,则是一直都忙着赚钱,他总是有做不完的兼职。
那是我们四人在大学的最后一次宿舍聚餐。
02
“涛哥,你工作签到了四川,你女朋友怎么办?”
我开口问道。涛哥的女朋友也是陕西人,跟我同在一所学校,平时是一个学霸,每到期末考试,她总是会拉着涛哥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每天晚上看到涛哥回宿舍都会跟他开玩笑:“涛哥,要我是你的话,非学习到晚上十二点不可。”那时候公寓楼是十一点半锁门。
四人中,老牛说要去浙江,那又他的一个远方亲戚,开了一个工厂,父母安排他去帮忙,老三则是要南下去深圳,他说,听说深圳市改革开放的起点,他要去看看。至于我,则是被一家河南的公司录用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回忆着四年来的点点滴滴。
宿舍第一次聚餐,我喝的不省人事,被人抬回来宿舍,那时候不胜酒力,三瓶啤酒下肚,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我虽然忍住了,却趴在桌子上怎么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老三在我的怂恿下向一个女生表白,结果被婉拒,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他说过喜欢谁。
老牛,从大一进校那天开始就忙着做兼职赚钱,从帮着中国移动卖手机卡,到帮着中国联通卖手机,最后又帮着中国电信拉业务,大四大家都去专业实习的时候,他找了一家房地产销售的活,赚了几千块钱生活费。
涛哥开学时号称一个礼拜将同院系的一个女生追到手,我们都不信。结果就是当阿涛搂着那个女生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我们三个人轮流请涛哥吃了一周的早餐。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不去想以后做什么,不去想未来在哪里,可能活得开心,是那时候唯一关心的事。
03
毕业聚餐的时候,我依旧喝的不省人事,坐在学校广场的树下动摇西晃,老牛坐在我身边扶着我。班级的其他人要去唱歌,我大喊着我也要去,可最终还是被其他三个人抬回来宿舍。
早上醒来时大家都还在床上,老三说他半夜起来看了我好几次,怕我吐,谁在我对面的涛哥说我半夜老掀被子,他一直帮我拉被子……
我是宿舍第一个离校的人,走之前,我看了看宿舍上面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奖状,玻璃相框里有一张金黄的奖状,上面写着“2014年年度优秀宿舍”,我当了四年的舍长,同时也当了宿舍四年的闹钟。
拉上行李箱,背上书包,四年前我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来的时候对这里并无任何记忆,走的时候却是沉甸甸的回忆。我带走了能带走的行李,带不动的用快递寄回了家。当我踏出宿舍门的时候,我强忍着没有回头,剩下的三人将我送到了校门口,我只是转身看看他们:
“以后常联系!”
我只能说出这一句,虽然我觉得可能再给我四年,我同他们的情谊也未必能用言语诉尽。
我早就想好了要第一个离开,因为我做不到看着别人先走,我害怕看到一个不完整的宿舍,晚上睡觉前只有三个人在谈论着未。
我想起书上的那句话: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04
毕业两年后,我在老三的怂恿下来到了深圳,跟老三一起吃过饭,他在送我回去的路上对我说:“深圳是一个很好的城市,但是你要经得起诱惑。”
我起初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听同事说起某某会所、某某沐浴按摩之类的话题才想起,我住的楼下,有好几家这样的店。
每每和老三小聚,总会想起涛哥和老牛。
涛哥辞去了四川的工作去了陕西,听说在西安换了好几份工作。老牛一直都在浙江的厂里,给他打电话多半都不会接,晚上的时候打过来:白天厂子里太吵,根本听不到电话响,老三不停的抱怨自己的白头发越来越多,熬夜太厉害。
四人中,涛哥已经在计划着结婚,老三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感情闭口不谈,老牛没听说谈女朋友,我则是分分合合谈了几次恋爱,后来也消停了。
那天宿舍四人一起开视频聊天,互相调侃一番,涛哥止住话题说道:
“今年十月一结婚,你们过来聚聚吧。”
“涛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老三开玩笑说道。
“没办法啊,到年纪了,家里人开始催了你们也该抓紧时间了。”
“呵呵,我们不着急。”
大家相互开脱着,可前一段时间,老三还告诉我,他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让他回去 ,我跟家人每次聊天时他们都会催促,听老牛说,他已经相亲不止十次了。
当年把酒言欢的我们,如今散落天涯,当年独立酒桌的我们,如今就要成家立业。
和同事乘坐电梯时他开玩笑的问我:马云说如果一百万美金换你一年的时间你会换么?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肯定会啊,反正我还年轻。
可后来我忽然明白,给我再多的金钱,也照样买不回轻青春的那几年。
八月你好,青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