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温暖的南方,四季显然不同北方,有着那么大的差别与变化。树木是一年长青,花开是一年四季,冬天里,既没有凝固的雪花,秋天里,也没有纷飞的落叶,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单调与冷清。
小学的时候,老师们教我们写秋天的作文。总记得是在秋天,那时我们有一个下午的时光集体登上山去找题材。山还是那样的山,与春天时的一样,与夏天时的也没有什么不同。这就使得我很犯难,老师教我们描写秋天的景象,并且分出与春天时的不同来。我总觉得除了下方金灿灿的稻田还有点秋天的气息外,其它的就很难分辨,但是金灿灿的稻田夏季里也有,到底头,我就显得郁闷起来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了。
读上高中,在嬉闹的校园里,也就是在高一第二个学期的时候,我才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了我期待中的真正的落叶树,而不是像其它的树,一年里十几片十几片枯黄掉落的那种小家子气,而是那种一夜之间全部枯黄掉落的那种震撼。
那树的名字我不晓得,是四棵还是五棵我也记不太清,我只记得是种在校园中心通道的两排树种,每一棵躯干的直径都有一个人合抱的大小,高度也有两层楼那么高,十分的壮大与威武。
入学之前还是绿油油的,当其它树开始长出新芽的时候,也就是在某一个晚上的功夫,绿色就全部变成了纯净的黄色。风一吹,叶与叶之间就碰撞出铜铃般的笑声,齐悦欢呼,星火在跳动,蝴蝶在纷飞,整个校园里就像刮起了一阵蝴蝶的风,校园已被这欢送的葬礼全部淹没。
那时候,我们班是负责打扫树底下的那块地的卫生,总有不是轮到值日的人争着加入到打扫的行伍里面,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扫把,站在满是金黄的树底下,风吹过,落叶划空,人站在里面就仿佛多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绪与唯美,如果再有人握住某一树枝用力的往下一扯,几千片几百片的树叶一齐纷飞下来,那场景简直是美得动人心肠,神灵激荡。学校里年轻貌美的老师,没课的时候就穿着喜人的裙子,来到树底下,也要拉扯树枝,变换不同的资势,于是一张张史诗般的照片就是这样一张张出来了。而我们,最是喜欢拿着扫把,往树枝上轻拍舞打,使得纷飞的落叶络绎不绝,把我们淹没,简直是玩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美事也就不过几天,满树的落叶便就全部掉光。这时候你才会晓得,在每一片落叶原先的地方,都有一抹奇异的绿色。这时候,人们想起几天前落叶葬礼的欢声,就会心起一种极大的震撼与感动。
坚强本给予了它们熬过冬天的勇气,却心甘情愿在春天里凋零,活着,是为了树立坚强,葬送,是为了孕育新生,它们生得骄傲,死得光荣。
那一片春天里的落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