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我在县办煤矿车队上班,闲来无事,听油料员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五十年代某县羊胡洞,有个贾家庄,村庄不大也有四、五十户人家,王燕燕她姨家,祖輩都生活在这个村里。
有一年她姨夫贾熊去隆镇赶集,骑了生产队一头灰驴,他媳妇快要生孩子了,所以他心里很是着急……
在街上买了些生活用品,急急忙忙骑上毛驴往家赶,回到家门口,下了驴,背了搭莲,推门进院,就听见接生婆对她媳妇说:你又生了个女娃。媳妇一声未哼。
贾熊一听,咳!又是个烂女子,接生的拾掇停当,见他回来就说,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女娃,模样很可爱,快去看看吧,贾熊说:烂女子,有啥看的。
妞妞听了,叫了一声大!他们几个全懵了,两个女儿,前几天去了她姨家,他家又是独家院,谁在叫大?
再看那个刚出生的婴儿,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对他们笑。不哭也不闹。奇了,怪了,她会叫大,这时接生婆反应过来说:我的妈耶……
我方圆几十里,接的生也不少,从来没见过婴儿会叫大,这个女娃怕是个奇女子,将来长大肯定贵不可言,说不定你家生下金鳯凰了……说完,道了别,急急忙忙往出走。贾熊说,不再坐会,不了他叔,你快招呼你媳妇,看她要吃啥,给她作点,我走了。贾熊说,行!谢了……
妞妞四、五岁的时候,两个姐姐,和隔壁老王家的小孩常欺负她,说:她是妖精变的,刚生下来,不会哭,也不闹。
还喊大,她人小打不过几个碎怂娃,气的直哭,大声喊!这里就不是我家,你俩烂女子,也不是我姐。
我家在吴村,我大叫吴有财,我姐叫吴春兰,我哥叫吴狗娃,我大门外,有多大一棵老槐树,树下边有一个大涝池。
你俩烂女子,再合别人欺负我,我就回我家里去。再不给你家当娃了。几个碎怂娃,听她胡说也都不信。
过了几天,她们几个小碎娃,又玩孬了,妞妞又哭诉一遍,正好被她妈听到,她妈说:妞妞过妈这里来,妈问你话?
你俩姐对你好不好?不好!她俩和隔壁老王叔家的,老虎、还有村里的毛蛋,合伙欺负我,说,我是妖精变的,刚生下来就叫大。
那你咋说,妞妞半天没有说话,说呀!妈,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妈不生气,你说;
于是,妞妞说,她前世是吴村人,东长、西短,给她妈说了一遍 。
贾熊从饲室回来,妞妞她妈对贾熊说;娃她大,我给你说个事,咱这里到隆镇有六、七十里路没有?
隆镇南,是不是有个吴村,贾熊说,是呀,你问吴村做啥?她妈道,你隆镇人熟不?贾熊说隆镇、吴村都有熟人,啥事?你说。
她继续道,吴村有个吴有田,大门外有个涝池,涝池边上有个百年老槐树,贾熊问你咋知道?你先说,有熟人没有?
贾熊说;我吴村认识的熟人也是饲养员,我们是在隆镇兽医站给咱村的牛看病时,正好他给吳村草驴看病,一来二去谝熟了。
妞妞她妈说;那你过几天去隆镇赶集,看能碰上你那个熟人不,顺便打听一下,吴村涝池边有没有一个叫吳有田的,你看看我的记性,记错了,把有财记成有田了。
如果真有,咱抽空看一下,贾熊说,你打听人家有财做啥?妞妞她妈说;你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贾熊咳了一声,你个烂怂婆娘,成天神神秘秘的,叫打听人,还不叫我知道,说完负气去了饲养室。
不几天隆镇逢集,他吃过早饭,背上搭莲,骑了一头大灰驴,就去隆镇,策马加鞭跑了半天,来到隆镇街上。
但见,隆镇的集,真不错,内容丰富化样多,有驴、有牛、有猪婆,大小奶羊一百多……
赶集的人从北到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街上人多热闹,他无心赶集,把驴拉进兽医站,未进门就大喊!牛兽医……牛兽医……,喊啥哩喊!你没看见我正给牲口灌药哩。
啥事?我今天来有些急事,能否把驴拴到你院里?等一会再拉走,行不?
唉,你就没长眼睛,你看看,这么小的兽医站,平时还可以,今天过交流会,你看院子都叫牲口拴满了,那里还能拴下你的叫驴。
要不,你把叫驴先拴到门口外面的洋槐树上,行!那你就帮我照应一下。行,那你走吧,都是生产队的牲口,没人敢偷你的驴。
街上,人山人海,从北到南,拥来挤去,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卖狗皮膏药、老鼠药的。只听卖老鼠药的大声叫到,老鼠药!老鼠药!大老鼠吃了跑不动,小老鼠吃了蹦三蹦。男女老幼的吵杂声,和互相见面后的问好声……
嘈嘈杂杂,响成一片,好不热闹,要想找个熟人,无疑是大海捞针,都转悠了半天,不见一个熟人,唉!他自言自语说:还是先回去再说,我就不相信你下次还不来……
转眼月把有余,正好一头大黑驴病了,他想,今天给驴看病,顺便到集上,再打听一下,清早起,风轻云谈,金色的太阳照耀大地,他胡乱吃点东西就赶路。
约么不到中午,就来到兽医站,无巧不成书,这天吴村一头大黄牛也病了,他的熟人,‘吴二也来了。
他俩老伙计见面,贾熊说:伙计你怎么也来了?我给队上的牛看病,你这是?我也给驴看病,巧了我正想找你说点事,上次在街上怎么也找不见你,先不说这个,快!把牲口拴好,咱哥俩蹴到墙角谝谝闲传,再给驴看病不迟,于是乎二人蹲在墙角,贾熊拿出烟锅子,吴二也从脖子上取下烟袋,贾熊把烟袋替给吴二说:来!老哥抽我的烟丝,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吴二装了一锅烟,贾熊给吴二点上火,他们一边吧唧吧唧抽烟,一边嚅寒问暖,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然后再打听有财家里的情况。
吴二说你问我村的有财,他可是个老好人,就是日子不好过,苦了点,几年前大女儿,唉!别提了,好人总遭罪不是?那他家几口人现在……哦!有儿子儿媳,二个女子二个儿子,女子出嫁的出嫁,念书的念书,儿子一个成家了一个还小。吴二滔滔滔不绝,把有财家里几孔砖窑,面向,家里几口人,门前屋后,左邻右舍,都给贾熊说的说的一清二楚。
这时只听见牛兽医大声喊到,是谁个的驴和牛,别人都看完走了,你们看不看,不看我可上街了,你们是来给牲口看病还是……哦!来了!来了!你看我俩只顾着谝闲传,把这茬事忘了。于是二人急忙给驴和牛看病灌药,忙的不以乐乎,等忙完了,看色不早了,
贾熊说;老伙计,今天不早了,咱们俩还要赶回去,以后有机会再见,吴二说,要不!去我吴村转转,行!改日再去,今天给队上沒有请假,以后有空一定去,行!那我在家等你,好!以后有空再谝,给驴灌完药,顺便去街上溜达一圈,买了些东西,给女儿买了些水果糖,玩具、洋火肥皂等……就拉上毛驴向北走去……
天快黑后,终于到家,进院就喊婆娘,有吃的没有,媳妇说:中午吃的玉米面搅团,饭在锅里留着呢。
婆娘掀起门帘,问道,叫你打听的人,打听了没有?他放下东西进屋,只顾洗脸,并不急着回答,心想,瞎怂婆娘叫我打听人,又不给我说实话……
我也给你卖关子,偏偏也不给你说实话,想到这,他说:好婆娘哩,你说打听个人,咋就这么难,我在隆镇街,从北跑到南,从南跑到北,还是碰不见一个熟人。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说咱们和人家吴有财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打听人家干啥,么不是……
媳妇说:你别把别人想歪了,我就知道你屁不顶,指望不上,平时急了,对我大声吼叫……,正经事么办下一件,他听了也不发火,偷着乐……
婆娘唠唠叨叨,你吃完了,把你的碗洗干净,我还给孩子补衣服呢。婆娘,我哄你呢,他故装很神秘的样子说,媳妇听后,笑骂道,我把你个死挨刀子的,就没一句真话,说,到底咋回事?
于是他把去隆镇,进兽医站,东长西短,给媳妇说了一遍,媳妇说;你个猪脑子,你咋不说,咱想去吴村把有财家的人见上一面。
贾熊说;见人家干啥?媳妇说,你看看,我这记性。于是她把三女咋说,咋套,给贾熊说了一遍。
贾熊是个急性子,你咋不早说,我今天给队长请个假,就说明天有事,去吴村转一下,明下午回来迟了,你把牲口拉进圈里,喂上草料,把饲养室门锁好,等我回来……。
第二天,鸡叫了几遍,村里的狗咬声时断时续,他就起床,吃了些糜子馍,玉米湖汤。拾掇停当,来到饲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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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了匹枣红大马上路,出得村来,霜重赛雪,踏地喳喳有声,乌鸦三、五在霜地上排回。村外漫漫的田野,到处是无尽,被浓霜復盖的,一望无际辽阔的高塬大地。
他打了一个寒战,缩着头、牵着枣红大马,迎着初升的太阳,冷咧的西北风象刀子刮在脸上,又痛又冷,就这样不紧不慢走了几里地。
天渐渐变暧,他骑上枣红大马,迊着凛冽呼叫的西北风,向吴村飞奔而去……
刚到村口,碰见一个中年男人,戴了一顶狗皮帽子,穿一黑色棉袄,大裆黑棉裤下的裤角用白色布子扎着,穿一双老布鞋,腰里扎一条白老布带子,脖子上搭一个烟锅子,缩着头,把双手筒在袖子里,从对面急丛丛走过来,他跳下马来,赶紧迎上去说,喂伙计!你村的吴二家怎么走,你是找吴二吧,他人这会应该在三队饲养室,那三队饲养室咋走?
中年男人瞧了他一眼用手一指说;哦!你进村后,往左一拐,再往东南走,三、四百步就到了。
说完缩着脖子头也不回,急急忙忙上北去了。他来到三队饲养室门前,看见吴二和另一个饲养员,蹲在饲养室门口,面朝太阳,一个抽旱烟,一个捉虱子。
看见他来了,吴二把烟锅往鞋上一磕站起来说:唉呀,老伙计啥风把你吹来了,吃饭了没有?他连声说吃了……吃了……
吴二接过他手中的拴马绳,把马拴在饲养室门口的杨槐树上,说这么早就吃了,我就不信,走伙计,跟我回家,叫你嫂子做饭。饲养室到你家远吗?不远,从这里出去走一会就到了,哦!于是吴二拉着他的手,他俩说说笑笑去了吴家。
这是一个两进小院,虽然房屋破旧,但还算干净、整洁,前院南北两边,盖有厦子,(一边盖的房子,在北方叫厦子)后院四孔砖窑。
院中一只老花猫,领着几只小猫在嬉戏,院里几只老母鸡,被一只白花公鸡追着,咯……咯……咯边叫,边转圈。
吴二开了窑门说:院子里住三家人,上地的上地,上学的上学,所以这会无人在家。贾熊说:这么冷的天,咋还上工,大会战,平整土地,哦!
我先给你沏壶茶,然后他用剪好的纸条,卷了一根烟,替给贾熊,你先坐下抽烟、喝水,我寻我婆娘做饭。不急,老伙计,我还是用烟锅子抽烟顺溜些,行,那你随便……哦!对了,
你先看有财家人在屋不?我早上吃过了,行!你先坐,我给你看看,说完出门去了。
工夫不大,吴二回来说;有财上地还么回来,他婆娘在屋里,你喝水,待会,我领你去转一下。
贾熊说;我喝好了,老伙计,走吧,与是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直奔有财家。
到了大门口,但见喜鹊二、三在百年老槐树上,喳喳、喳喳……喳……叫个不停。
树下有一大涝池,有财家坐西面东,进了大门,一只小黑狗,脏不拉肌,摇着尾巴,对他俩汪汪叫着。
一只老黄猫,懒洋洋在厦子门口,呼呼大睡,见有人来,不情愿地伸了一下懒腰,慢腾腾的走了。
从窑洞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掀起门帘,对他俩说:他二叔,我大门外老槐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叫的不停,我就知道要来贵客了……
果不然,他叔就来了,她站在门口说:快进屋,我给你俩沏茶,他俩进屋后,一个坐在炕沿上,一个坐在柜边的板橙上。
她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东拉,西扯,谝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吴二说:她婶子,我还要挖土垫圈哩,你先和他贾叔说话,我忙完了再来,说完出门去了。
她婶送到大门口,见他二叔走远,才回屋说:他叔,来我家有啥事吗?贾熊说:嫂子,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以前,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春花,后来嫁给麻家弯,她婶说;对呀!他叔你咋知道的?贾熊继续道,后来听说,麻家弯出了一个什么……什么组织,叫黑骑军。
听说你女婿也加入了,后被上边派人带走了,再后来,你女儿和她婆婆弄矛盾,想不通,喝了农药……可有此事?
呀!你…你…你咋知道的这么祥细,是谁告诉你的?过去的往事,让她分外伤心,她用围裙一边擦泪一边问?
是不是他二叔说的?贾熊说;不是,是我女儿妞妞说的,她婶道,你女儿咋知道我家以前发生的事情?
正说话之间,有财从地里回来了,走进院子问?娃她妈,是不是来客人了,贾熊听见有财回来了,赶紧跳下炕,迊了出去。
有财说;快进屋,他叔是上午来的吗?是的,二人互相谦让进屋坐定。有财对婆娘说;快,上茶、做饭……
有财婆娘说;这是某县,羊胡洞来的稀客,有财哦,了一声,我刚放工,在村口碰见他二叔咧,他说,咱家来客人了。
话刚说完,小黑狗汪……汪……汪叫了几声,吳二已推门进院,有财说;咱们陕西这地方斜,说曹操曹操到,他俩边说边从屋里来到院子,几人你看看我,我望着你,有财哈哈大笑,吴二楞了一下也笑了……
有财婆娘说:他二叔晌午不要走了,就在我家吃饭,吴二笑嘻嘻的说:今天赚大发了,串个门还管饭,那我就不客气了,嫂子做啥好吃的招呼我老伙计?还能有啥好吃的,剁荞麦面片片,鸡蛋臊子,炒洋芋丝,韭菜,再切些咸菜,什么的,你看!行不?行!行!贾熊赶紧说。
贾熊在吃饭中,把他来吴村的目的,和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学说一遍,有财惊奇地张大嘴吧,不知怎样回答……
还是吴二打破了这尴尬局面,说;有财,这是好事,你两家商量,定个日子,和娃娃见一面,不是更好吗?
有财起身说;让我想……想想……,他放下碗筷,拿来烟锅子,装上烟丝,点好火,蹲在柜子边上,抽起旱烟来,停了好大一会磕掉烟灰说,对,是应该见见,饭后贾熊骑了枣红大马告别了大家回去不提……
第二年,隆镇三月初八交流古会,生产队放了几天假,贾熊套了一辆架子车,一家人,高高兴兴去吴村……
这边早准备好了午饭,羊肉臊子,乔面活洛,全家老小,喜气洋洋,迎接妞妞一家人的到来。
他们来到吴村口,妞妞说大,你让我姊妹三先下车,我领路,你和我妈后面来,三姐妹说说笑笑拉着手跑在前面。
她们一囗气跑到有财家大门囗,早有族人、家人、亲戚、村里人几十囗,老少乡亲迎接。
妞妞跑到她妈跟前,抱住她的双腿,使劲摇了摇又哭到,妈……妈……我是你女儿春花,我想你,妈!想你想的好苦……
她妈一把抱起妞妞,边给女儿擦眼泪,边说:我娃莫哭,我娃莫哭……她一边劝女儿莫哭,自己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眼前沫沫糊糊,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说:花!你……你……你真是妈的心肝宝贝旦旦春花么?妈!妈!是我!妈也想你……妈为了想你,差点哭瞎了眼睛,说完,抱上春花,一伙人前呼后拥进了院子。
进屋后,她妈把春花放在炕上,大妈、三妈、四妈、七大姑、八大姨、她舅、她妗子,她都认识,也都能对号入坐。
屋里,院子小的喊、大的叫,好不热闹,吃过饭,众人陸续散去,当晚她娘俩睡在一起,叽叽咕咕,一夜无眠,鸡叫了好几遍还没有睡意……
妞妞说;妈!我在麻家弯,自她女婿出事后,她与婆婆不合,经常吵架,婆婆骂她是扫帚星,克她全家,克男人,如果她不滚蛋,死的远远的,这个家早晚败在她手里。
她一气之下喝了农药,自尽后,无处容身,到处漂泊,无人收留。
忽有一天,她看见一辆驴拉车,从身边跑过,车上挤了十几个人,她大声喊!把我带上,驴车稍停,她硬挤上車。
走了一会,车中有人大喊!太挤了,把刚上车的烂女子赶下去,车后一个腰缠白布带的男人,一把把她推了下去。
她摔了一跤,正想破口大骂,又来一位长白胡子的老者说;女子,不急!等会有个骑头灰驴的男人,我把你抱上驴,你坐在他身后,跟他回去,以后他就是你大。
后来他就出生在贾熊家,又一次来到这个让她伤心的世界。
她出生后,屋里几个生人,自己变成了小人,脚手也变小了,突然听到有人说烂女子,她一着急,叫了一声大!
当看到人们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时,吓的她再也不敢啍气。四、五岁的那年,中午大白天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一车人投了猪胎。
某县,南道德一户人家,老母猪下了一窝猪娃,其中有一小猪,腰中一圈白……
她还问她妈,她村某女嫁给那里,某男现有几个孩子……云云。如果无人动她婆家的箱子,柜子,里边放的衣服,零碎,杂物,还有一对银镯子,后来证实都是真的……
此后两家经常走动不提,光阴似箭,转眼十多年过去,妞妞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两家人前后张罗,为她的婚事操心。
她想前世,夫妻恩爱,甜甜密密,她永远忘不了张某和她的夫妻之情。不顾世裕观念,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世夫。二人相视痛哭。
海誓山盟,再不分离,又找见失散多年的儿子,一家人得一团聚,然后,准备筹划,登记结婚。
后因两家人坚决反对,未能如愿。再后来她世夫张某在县城办了一个修自行车的摊点养活自己。
妞妞另成家后,每次进城,都去看他……。再说当年的黑旗军,不是什么坏人组织,而是定为落后的群众组织,上边给张某和其他参与者平了反……。
《完》
‘《陕西、黄陵》作者、李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