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vel?
身边有很多人问我为何旅行?
我通常都是简单回复因为喜欢。
其实,旅行于我的意义,更多是一场关于心灵的救赎。
而起因,要追溯到多年以前。
1童年
我出生于广东潮州一个偏远的小村镇上。
生活在一个由父亲、母亲、两个兄长及我组成的五口之家,家中不属于小康,也不至于贫困,还算凑合。
我自小便在父母亲的冷战中长大,他们是相亲结婚,父亲闷骚,母亲急性,两人经常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冷战,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
小时候我体弱多病,每次都是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去跋山涉水去看病,父亲一概不管,后面我长大了,母亲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便成了我带着她去看病。
这是我的原生家庭,虽然侥幸的是在这个家中不存在重男轻女,母亲反而更爱我多一点,然而我还是逐渐养成了一面是敏感、自卑、内向,一面是独立好强的性格。
2入学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18岁之前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汕头,除此之外便是去只需要坐半小时公交车就能去到的县城上。
作为一个潮州人,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潮州。
回首18岁之前的人生经历,最亮堂的仅有小学六年级时英语竞赛上拿下的“第一名”的奖状,再然后,便只有灰蒙蒙的大片水雾。
初二开始,我开始迷沉迷于青春小说,开始不务学业,开始一步步沦为学渣。
那一年,在夏日里某一个闷热异常的午后,我第一次和几个女同学旷课去网吧上网,她们都在玩当时很火的“炫舞”游戏,我不会玩,只能打开QQ找人打发时间的聊天,然而无聊过后隔天我就感受到什么是刺激。
老师对我们聚众旷课的行为很气恼,直言要打电话告诉家长,我吓的快哭了,虽然老师最后没打。
初三,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跟我告白的男生,然而我把他错当成班里另一个同名的女生,因为那时候女孩子之间很习惯老公老婆那样的腻歪相称,而这差一步就成为初恋的小事件在啼笑皆非中也无疾而终。
中考我只考了272,这个数字我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在三年后的高考中我巧妙的考了个161,比中考刚好少了111。
在父亲帮我交了3500元的赞助费之后,我顺利的在当地的唯一一所中学开始了我高中生活。
而那所中学,有另外一个名字,即差生收容所。因为在县城上还有三间中学,录取分数都是四百多分以上的,能从镇里考到县城读书,自是一种光荣,而考不上的,除了辍学或去读职中外,便通通入了收容所。
高中三年,我剪着齐肩短发,开始留起齐刘海,化起了眉,每天都穿着一身修改合身的校服,比初中时活泼话多了一些,朋友也更多了,基本维持着迟到、上课睡觉、早退、旷课等“职业操守”,而孤独是我每天的工资,我收下它,不敢嫌多也不敢嫌少,因为我赖以生存。
稍微有点不一样的便是生活开始有感情的介入。
高一,一段奔现的网恋加初恋,男生家离我家就几公里路程,但是他正辍学于广州工作,在异地聊了一个多月后,我们在那年的春节拥有了第一次约会,后面如何分手已经忘记了……我想,大约是因为生活的不痛不痒,连带着初恋、初吻等也皆成了乏味至极吧。
高三,同样是一个辍学的男生,吸引我走进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单恋。
也间接造成了我高考落榜后不想再继续读下去想法。
社会,社会是那么的有吸引力,他在那里,我便也想去那里。
那年高考过后的第二天,我便一个人坐上从镇里开往广州的大巴,行李是一个粉红色的拉杆箱和一个黑色的书包,盘缠是我母亲给我的一千块,买了车票后,只剩不到八百。
也是从那之后,不管是只能吃馒头饱腹还是连公交都搭不起,我都再没跟家里拿过钱。
车开动了,我看到车窗外的母亲哭了,两个兄长都在外地读大学,父亲没来,母亲的脸仿佛成了我对这个生养我的小镇唯一的印象。
而那一天,也像一条分割线,划开了我18岁前后截然不同的人生。
后面有很多次,每每我被酒精麻痹了神经,总会想起那一天,不知道终究是对了还是错了。
3入世
广州,一个总被小镇人们提起的捞金地。
我终于到了广州,那时正值下午五点,神色各异的人来来往往的从我身边穿过,天灰蒙蒙的,飘荡其中的空气,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闷燥之中又带了股吸人的活力,没有生机却又充满了生机,犹记得那时的我在原地呆站了很久。
也是从那时起,我再也穿不回校服,成了离家背井,只身广漂人群的一员,一晃便是四年。
在广州我有很多自己做生意的亲戚,但是因为人情淡薄,我并没有选择去投奔。
四年中,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包吃包住的服务员,因为那时候我差不多要流落街头,在那家餐厅里,我学会了说粗话,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涂口红。
还记得当初教我抽烟的那个女同事,现在基本已经没有联系,那时她经常在深夜的宿舍客厅一个人表情落寞的静静抽着烟,黑暗中,烟头忽明忽暗的散发着微弱的光。
那份工作我只做了一个多月,印象最深的是抬着装满餐具的灰色大篮子下楼梯时脚滑,从后厨楼梯的最上面直接摔坐到最底,在巨大的声响消停后,所有餐具完好无损,而我腰疼的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长时间,对楼梯的恐惧,也是从那时开始。
从餐厅离开后,因为想有一技之长,我去到咖啡厅做学徒学咖啡,辗转了两家店,从帮咖啡厅在夏天三十多度的室外举牌子发传单擦桌子的小兼职混到能进吧台内真正接触咖啡的正职员工。
那段时间教我学咖啡的有店长,有店里的咖啡豆供应商兼培训师,有技术精湛的帅气咖啡师朋友,我学的很认真,进步也肉眼可见,然而最后我还是没有成为一名职业咖啡师。
相反进了我从未涉及的销售行业,成了一名靠售卖体重管理产品及发展下线壮大小团队而盈利的私人营养顾问。
起因是减肥二字。
当一只久困笼中的鸟儿得以逃脱,它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飞往宽广的空中,前方有什么不重要,要紧的是飞啊飞。
我也像那只鸟儿,沉沦在广州城遍地的闪烁霓虹里,以酒精为乐,以放纵为荣,为那段极度璀璨,又稍纵即逝的单恋流尽眼泪,做尽荒唐事,后面我才明白,烟花再美也只绽放在黑夜,见不得白昼的光。
而在某一个宿醉后的清晨,我独坐在城市的某个街头,平日里人头熙攘的街道,彼时空无一人,世界安静的可怕,如同只剩下我。那时我猛然发现头顶的天空低沉,灰蒙的颜色跟我初到广州时如出一辙,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过度消费精力后的疲累和厌倦感开始接踵而至后,青春也被燃尽了,走向了尽头。
那次过后,我在一位偶然于咖啡厅认识的营养顾问的帮助下开始了减肥计划,因为那时的我整整长胖了十斤,天生婴儿肥的脸更是在日夜颠倒的混乱作息下肿的不成样子,两个月的时间,我花光了我微薄的工资,每每月底弹尽粮绝时都是借钱过活,同时我也顺利的减了十八斤,终于拥有了一副单薄的身板。
在此期间,那位营养顾问也发掘到我身上的潜质,善于交友,听话,乖巧。
她约我去了一场她们公司美名为顾客活动日,实则是发展下线经销商的招商会,只是当时涉世未深的我还看不懂(说到这里你们应该多多少少能领悟到那是什么行业了吧),反而被产品的商机,被她及其她领导人的收入和创业经历所吸引打动,以自己的成功减肥为案例,辞了咖啡厅的工作,并戒了烟,开始踏进了销售行业的大门。
那之后,我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4得失
从16年到19年,三年的时间我都投身在那个行业里。
那是一份自由同时又忙碌的工作,自由在于它并没有责任底薪,没有任何的业绩要求,忙碌在于因为没有底薪,所以如果想不被饿死,那一定要有业绩,可以理解为那是一种只需要投资自己的身材,也不用囤货加盟的创业模式,客户都是自己去发展而来。
也因此进入那个行业的门槛便很低,不看学历不求经验,只看认真程度。
潮汕儿女大部分都不爱给别人打工,热衷于做生意、创业,骨子里流着的自强血液仿佛是天生的,我也是如此。
开始的那段时间,我每天一方面在大街上做健康问卷调查、发传单、搭讪,认识陌生人,一方面在社交平台发布产品真实效果的案例以及自己积极生活状态,我很勤奋,也很努力,因此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成了当时团队里最年轻也最为出色的顾问。
当时我的月收入是在咖啡厅时的四倍,再用力点就能过万,而那时我才不过20岁。
当然在那个过程中,受业内环境的影响,我的价值观和消费观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为了高业绩我不惜自己囤货累积销售额,为了门面我也开始大手大脚的买买买,从大牌护肤品、化妆品到美服美鞋,我被“要成功,先学会投资”“形象价值百万”等言论洗脑严重,逐渐沦为一个急功近利,虚荣浮躁的女孩。
而人呢,一旦学不会理性思考了,代表她已经开始变得愚昧了。
曾几何时,我还是一副单纯无知的少女模样,而当我发现变化时,我已成了长刘海,露额头,妆容精致,红唇美艳,套着或性感的长裙,或商务的西装西裤,脚踩八九公分高跟鞋的时尚都市女郎模样,我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开了,也在一夜之间变老了。
想要收获要先付出,这是一条人生道理,也是一条社会生存法则,适应于任何行业任何事。
我依旧很努力,因为过硬的业务功底,我的客户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广,小到大一女学生,大到退休大叔大妈,各行各业的,高薪低薪的,既有广告公司CEO,也有餐厅服务员,我摸索到了一套沟通模式,跟所有人都相处融洽,也懂得如何做一个让客户自己找上门来的高级销售,那是一项生存技能,哪怕我后面对这个行业有多么厌恶,我还是对此心存感谢。
而再说回来,因为客户量的增大,加之想要扩大我的团队,我每月基本都要花上一笔钱请客户吃饭、送礼物等,联络感情,然后找最合适的机会跟他们谈合作事业的事,在业绩不好收入不佳的时候了,甚至刷卡也要请人吃饭。
虽然很多时候请的饭我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是我有一百个理由来游说自己,一切都是在投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在巨大的前景前,付出是应该的。
而我之所以这么“坚信”,无非是托了业内每周两次,在写字楼和酒店内举办的招商会和培训会议的“福”。
就这样到2018年时,我拥有了一个加我共九人的小团队,虽然成员中以90后居多,不及我努力勤奋,业绩也一般,但好歹可以撑撑场面。
而我每天光鲜亮丽,团队里的成员也都以我为榜样,我也一直在行业圈子里为人称道。且受业内领导的重视,有培训会议时总被任命为主持人或产品讲师,业务授课讲师,这在业内无疑是一项荣耀,代表了对其能力的认可。
我也不辜负期望,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忘词到后面越来越有台风,越来越不怯场,每次都会得到台下几百号人的鼓掌和喝彩。
表面上看,我身上有诸多的闪光点,我才22岁,我似乎很年轻有为,我似乎很有钱,似乎前途无量,但很可惜,那只是似乎。
虽然破万的收入较之前的确增加了,但因为花在客户、成员身上,自己每月的房租吃喝,以及无节制的消费,自己使用产品及月底囤货等等所加起来的钱,已经大大的超过我的每月收入,那时我已经是负债的状态。再加之销售行业,虽说因果相扣,但有时候运气的成分也很大,不是你努力就能保证收入的,有时来几个大单可以几个月不愁,有时候也可以连续几个月都只是几千收入。
只是当时的我被会议上各种的成功论影响,被业内那些月入百万的导师影响,只觉得万事开头难是常态,而半途而废的人只会与成功擦肩而过,只觉得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与别人共处而视,别人失去了信心,他却下决心实现自己的目标。
所以我也一直坚持着,即使越来越负资产。
就这样到了2018年中,在那个辅助我的老师的鼓励下,我决定和她一起开家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因为我想借此来吸引那些还在观望中的合作者,毕竟我能小小年纪就开自己的工作室,无疑代表了这个行业有的做。
经过一系列的凑钱、找铺面、设计装修,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于九月份时我们的工作室就开出来了,一共花费了近二十万。
恰逢多事之秋,母亲已经腰间盘突出的问题来到广州看病,因为她行动不便的原因,我从原本没有电梯的独居大单间,搬到一家离工作室很近的带电梯复式公寓居住,一个月3400租金。
也是在那时,我的经济压力达到了顶峰,负债已近十万。
人总要有个解压的缺口,那段时间,我又依赖上了酒精,也重新抽上了烟。一天午后,我趁母亲睡下,一个人躲在阳台抽烟,还没抽几口,母亲就出现在了我身后,在我的慌乱之中,她没有责备,只是表情痛苦的说了句,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我无言以对,只是从那之后,连家里我也回不去了,总是在离家不远的墙边角落里,于阴暗中制造烟雾缭绕,然后回想着自己是如何从跟同事合租的七百块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到住进这三千多的公寓,这看似美好的结局,过程却是自己方懂的难熬。
鲁迅先生说过:前路很长,也很艰难,但是不要怕,不怕的人才有出路。人生低谷时,不要灰心,不要气馁,坚持去做,终究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回想当时,我仍为我的坚韧,我巨大的抗压力表示惊讶,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我都没有崩掉,都没有气馁,还是选择迎难而上。也是现在我才明白,伟人的名言的确充满了正能量,但能量如果用错了地方也就成了负的。
母亲看完病离开广州后,我再一次搬了家,换到了一个租金低廉的房子住,然后开始了比平时更为努力工作的日子。每周我都做到业内的客户面谈数第一名,每天都带着团队成员在大街上发传单做宣传,也组织各种娱乐活动积极维护客户关系。
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在那年的春节,我已经到了要去做兼职赚铺租钱的境况。
那已经是我第三年没有回家过年,第一年是因为对广州过年的新鲜感,第二年是因为工作原因,而今年是因为囊中羞涩。
讽刺的是,我兼职的工作是在茶楼做服务员,当我穿着丑陋至极又宽大的工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恍惚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我极力忍住了笑,但还是没忍住哭。
整个春节假期我都在兼职中度过,每天工作九到十个钟,赚一百二三十块的工钱,补贴我那岌岌可危的事业和生活。
可即便如此,在春节过后的一个月里,因为市场的萧条,业绩的惨淡,我还是没能留住团队里一个接一个的成员的流失,他们没有我努力,赚不到钱,走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谁都要生活。而我在那段时间因为压力过大而酗酒暴食,也长胖了很多,但我还在坚持着,始终觉得不甘心。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跟合作伙伴的分歧和矛盾,当我业绩差,当我铺租迟迟不交,当我状态再好不起来,她的态度也渐渐差了起来,就如同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再不值得她花心思去维系,去照顾……这让我恍惚间懂了些什么,关于这个行业,关于行业里的人。
我在2019年的三月份离开了工作室,即使在投资的钱一分都没能拿回的情况下,我也决绝的选择离开。
在工作室的最后一天,我简单的收走了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外加带上一台工作室开业时一个关系很好的客户送给我的全自动咖啡机,此外便无其他,看着依旧崭新亮堂的工作室,我已经精疲力尽,心境除了冷还是冷。
5求助
在离开那个行业后,我退掉了居住的房子去到唯一的闺蜜家居住,为了省点钱,也是那两个月的时间里,在不想再接触任何销售行业,想转行文职工作却因为缺乏经验试用期间被辞退后,我患上了抑郁症。
我想,我虽懂了及时止损,却没懂何为放下。
三年里,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我错过了难得喜欢的人,我弄丢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我想要有所作为,想买车买房,事到如今我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大泡沫,泡沫破了,我不单变得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
那段时间我夜夜失眠,烟不离手,时常一个人呆坐在闺蜜家中,不吃不喝,也不想跟别人述说。为了缓解压力,我会在午后的时分去泡咖啡厅,在那里坐到咖啡厅打烊,然后一个人挤上人群拥簇的公交车返回闺蜜家,但与外界的接触往往会使我更加的感性,在那趟公交车上我曾不止一次哭到呼吸急促,身抖手麻。
期间一个知晓情况的朋友也曾介绍了一个心理咨询师给我,让我与其聊天,只是结果适得其反,我被迫着回忆了所有不开心的事,导致我的情绪更加的崩溃,也让我对心理医生,对去医院就诊等途径产生了排斥。
而最严重的时候我连闺蜜家都不想回,宁愿在不打烊书店点上一杯咖啡,然后看书看到深夜,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能睡着便睡下,不能睡便直至天亮才走出书店。
孤独无处不在,也无人能幸免,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都选择走进那家书店,即使互为陌生人,即使依旧自己取暖,却反而能睡得安稳了。
可笑的是即便那时我依旧没有想过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也好像无处可去,广州对我而言,像坟墓也像家。
真正让我动了离开念头的是两个人。
第一个是前同事,她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她,却在去年年末有过抑郁严重到住院的经历,一度暴饮暴食每天都要吃到吐,也曾因药物作用变成一个毫无情绪的人,手抖到连笔都拿不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那个带她入行的男人,她做了他三年的地下情人,最终还是因为对方的花心滥情和工于心计而精神崩溃。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听她讲述这些时我内心是如何的五味成杂,我以为的世道淳良,其实是我太愚昧,而那个圈子的污秽程度,大到令我触目惊心,也令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从未真正认识它。
她跟我说起了她发现自己抑郁后,曾去过云南丽江,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感觉很舒服,她说千万不要吃药,去旅行吧,去散散心。
也是那时,旅行这两个字,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第二个是我在不打烊书店认识的大三女学生,跟她在书店度过了一宿后,我们成了朋友。
我们一起站在清晨六点的广州街头,天空依旧灰蒙,空气并不清新,已经让人习以为常了。
我们偶然间聊起抑郁的话题,她很平静的跟我说她已经有了六年的抑郁病史,现在也还在吃药中,住过院,自杀过几次,也见过别的病友自杀过,她活了下来,现在的她准备考研,去国外读哲学系。
很难想象她经历了什么,她没有多说,我也没有问,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热情健谈,我不忍心揭穿。
我跟她说我可能会去旅行,她很赞同,告诉我旅行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6启程
五月十二号,我踏上了开往昆明的高铁,告别了广州。
行李是一个26寸的黑色行李箱,一个黑色旅行袋,一个书包,也是我的全部家当。
而之前搬去闺蜜家时我有一面包车的东西,单单衣服就有满满两个红白蓝的大袋子,鞋子有近十双,随便一双高跟鞋都是五六百起步的,更别提各种家具和日用品……
我把所有不是刚需的,带不走的东西扔的扔,送的送,全部处理掉。过程中我一直想的问题是: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的东西,不累赘吗?
所以当我带着最后的行李出发时,心里竟轻松了许多。
当天晚上十点多我准时抵达昆明高铁站,在准备换乘火车到丽江的空档,我用手机拍下了当时昆明的夜空。
直至现在我扔描述不清当时的感觉,是轻松?是怀念?是悲伤?抑或是迷茫?
昆明的夜,空气有几分清冷,没有繁星点点,更多的是无尽的黑,指中正在燃烧的烟仿佛都比远处的路灯要亮的多。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烟燃尽时,我揣着无比复杂的心绪,终坐上了开往丽江的火车。
次日早上我顺利的到达丽江古城北门。
那个以烂漫多情著称的旅游胜地,以前只出现在图文里,在别人的社交动态里,在旅行书籍里,现在却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
传入我耳朵里的是旁边米线店里正在播放的欢快民谣,映入我眼睛里的是一座座灰瓦白墙的房屋建筑物,天空很蓝,很蓝,蓝到如同被人工上了色,白云如絮的沉静飘荡,让人恍如置身于宫崎骏的动画里……
那是丽江给我的第一印象,后面每每我在旅旅途中觉得疲累时,我总是会毫无预兆的想起那片天空。
7救赎
以去年五月份的丽江作为起点,直至今年1月份,我进行了为期八个月的长途旅行。
一路从云南到西安、宁夏、甘肃、新疆、江浙沪、重庆、再回到云南,并以成都为终点,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旅途里,我只身一人走了中国国土上的2大自治区,8大省份,共28个城市。
在这个过程中,不得不说我收获了很多前所未有的体验,或肆意,或惨烈,或惊叹,或觉悟,爱情、友情也伴随着一路的风景不管是过眼云烟也好,眷眷依恋也好,皆成了作画的颜料,多姿多彩。
而面对贯穿始终的孤独,我也终于妥协,并开始接纳它,于它和平共处,也明白了孤独本就是生命的常态。
至于心灵的救赎,我想那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世事无常,人应当怎么做,是一个需要不断探索的答案。
不过,现在的我基本上已经不用再吃抗焦虑的药和安眠药了,虽然有时还要靠褪黑素辅助睡眠,但整体上局面稳定,债务,在努力的偿还中,学习也在日程里,生活,已然变得有了盼头。
文章篇幅略长,算是对自己之前生活经历的总结吧,因为一直憋得难受,写下来,反而舒服了些。如果想了解更多之前行业内幕的,也可以私信我,我可以单独再写一篇文章出来。
感谢耐心读完的朋友们,后面我也会把我旅途中那些有意义的事儿分享出来,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我,方便阅读哦。
世人爱旅行,各有其因,你的原因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