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是自由的鸟儿,飞去吧,
飞到那乌云后面明媚的山峦,
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
只有风在欢舞……还有我做伴!……普希金
《叶甫盖尼·奥涅金》是由俄国诗人普希金( Cepreesny Iiymkh.1799-1837)写的长篇叙事诗。
贵族青年奥涅金,自幼由法国教师教养长大。他衣着时髦考究,举止风雅,谈吐机智,知识广博,尤精通谈情说爱。青春年华的最初时刻,他就在社交界显露丰姿。但没多久,他就厌倦了上流社会的欢乐,腻烦了艳情和友谊,患上了俄国人的忧郁病。父亲去世,他把遗产全部给了债主。尔后,他成为伯父遗产的继承人,拥有不可胜数的财产。可在伯父的庄园里,他没住上几天就感到乏味无聊,这时,他结识了刚从国外回来的青年诗人连斯基。两人虽脾气各异,但由于逆道思想和无事可做而成了朋友。连斯基一直迷恋着邻庄拉林的女儿奥丽加,一天奥涅金随诗人去了拉林的家,奥丽加的姐姐达吉雅娜对奥涅金一见钟情。她是个酷爱文学,耽于沉思和幻想的姑娘,腼腆、忧郁、沉默寡言。她受着相思的煎熬,无论是白天黑夜还是梦中,奥涅金的身影时时骚扰着她的心境。最后她大胆地写了封情书给他,透露了天真少女的痴情。两天后的黄昏,她终于在花园小径同奥金相遇。奥涅金不想骗取这少女,就坦率地对她说:假如家庭生活使我幸福和哪怕有一刻使我着迷,那么只有您可以作我的妻室。但我不是为这而生,日子一久,我会对爱情生厌,变冷…这次会面加深了达吉雅娜的相思和悲伤。
一天,连斯基受托邀奥涅金参加达吉雅娜的命名日,并保证那时无其他客人。可是那天,拉林家却门庭若市,奥涅金油然生气;看到达吉雅娜见到他时的泪珠和颤抖,更是满脸愠色,发誓要报复连斯基。舞会一开始,奥涅金就故意向奥丽加献殷勤不停地与她伴舞谈笑,卖弄风情,以致连斯基被抛在一边。诗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要与奥涅金决斗。奥涅金出于社会舆论和名誉的考虑接受了挑战,结果一枪打死了对方,但内心却深受谴责,于是离开庄园,出外旅游。
同世上的许多事一样,旅游也使他感到乏味,他只能又回来了。在莫斯科的一次舞会上,他突然看到了达吉雅娜,并打听到她已成为公爵夫人。达吉雅娜待他一反往昔,显得彬彬有礼和冷淡,而他倒象孩子似地爱上了她。最后他强忍不下心中的苦痛,投书给她,说他已意识到自己铸成的大错,现在多么渴望她能倾听他的表白和哀诉。达吉雅娜未曾答复,他又去了几信,仍无回音。他再次与社交界断绝了来往,冬去春来,一天清晨,奥涅金坐雪橇直奔公爵夫人门下,当他闯进达吉雅娜房间时,却见她单独坐着,没有正含泪读着他的信。他又看到了昔日的达吉雅娜。
沉默良久,她对跪着的奥涅金说:那时我还年轻,您却不喜欢我,而如今为何来追逐我?难道是我的富贵和显赫?或者是因我的耻辱,会给您带来“情场圣手”的名气?只要我能选择,我宁愿听到您冷酷的话语,而不愿看到这令人难堪的热情、眼泪和信。对于我,这种阔气又算得了什么?我乐于把这一切换取过去乡间种种。可是命运已经注定,请您离开我,我虽爱您,但我已嫁给了别人,我将一辈子对他忠实,说到这儿,达吉雅娜走了。
《叶甫盖尼·奥涅金》这部叙事诗是普希金的代表作,完稿于1830年,诗中渗透了诗人对人生的知性和悟力。
奥涅金对一切瞬息烦躁生厌,感情永远得不到满足,这种无可救药的苦闷原因主要在于他是个怀疑派。宗教与社会的动摇,新的主义的前后踵接,使他觉得以往的一切无一不成问题。但在一片苍茫辽阔的原野上自由奔驰的他,虽扑向永恒的真理和幸福,却不知心之向往的“远处”是个怎样的境界。得到的即刻抛弃,享受到的也总不够和空虚,反而把自己无名的欲望刺激得更加烦躁。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奥涅金对生活和人深具怀疑和迷惘。当然,这些想法并不是没有见地的,诗人自己也表示过某种同感,比如第1章的抒情插笔:“谁真正生活过并且思索过,谁就不能不藐视世人;谁感受过,一去不返的日子的阴影就不能不扰乱他的心。”
奥涅金拒绝达吉雅娜的爱情这一态度颇不平凡,他虽然感到独身生活的厌倦,但并不愿因婚烟而丧失自由。这种对自由的不合俗的追求,不啻是对当时俄国不自由社会的一种潜意识的反抗,更何况,他对达吉雅娜并无相应的爱情。当然,他争取自由基本上局限于这一点,这也是他最后落魄的重要因素。
奥涅金一方面愤世嫉俗,另一方面又无力超越世俗习惯和社会舆论,他与连斯基的决斗即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奥湿金因迁怒而报复连斯基,既说明他厌倦世俗,而其报复手段和接受决斗却表明他仍为世俗所囿。奥涅金这诸种对立的性格,正折射了有诸种学说和宗派在互相抗衡的社会的色彩和矛盾。奥涅金怀疑传统的价值观念,确不清楚也说不出自己追求和该建立的是什么东西,终于对自己的愤世嫉俗式的追求也感到厌倦,他对达吉雅娜的追求,特殊而典型地表现了他这种不再追求生活意义的精神状态,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谈及这部巨著的艺术特点,首先为我们注重的是“抒情的插笔”。诗人这种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精美的插笔,大都不游离那刻的内容,即兴或抒发自己对人生世态的感慨和喟叹,或对社会进行批评,以及追忆自己过去的友谊和爱情等。这些内容极为丰富的篇章,不仅深化了主题,展开了思想,扩大了题材,也奏出了诗人自身真实深切的心曲,从而有意无意地形成作品中唯一一个不虚构的心灵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