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旧衣服

这件衣服我保存至今,就像那段回忆起来还记忆犹新的岁月,始终落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曾忘怀。

我在大山里长大,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在务农闲散的时候会去打打零工,好让过于简朴的生活不那么窘迫。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看到学校里有同龄同学穿着得体好看的,会眼馋地看着情不自禁地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那么好看的衣服穿。但我知道妈妈不会给我买的。

那天住在城里的大伯娘过生日,我们应邀来到她家给她祝寿。和我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堂姐,她跟我同班,还大我一个年头,但我们俩长得一样高。

因为是亲堂姐,又是一起长大的,她家的情况我非常了解。她妈妈生下她的时候已经是老三了,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那个时候兴起计划生育,对超生的农户重则用牵连九族来形容有点言之过重,但也足以见得在那个年代计划生育的重要性。但我那个大伯一直想要个男娃,就躲在外地一口气又生下三个,都是女娃,这下没办法了,也只有认命,可想而知堂姐家当时的生活过得有多艰难。

来到城里的服装批发城,琳琅满目的服装看得我兴奋不已,不一会儿,堂姐看中了一件黄色可两面穿的毛毛外套,里面暖和得很,伯母在堂姐的不断央求下怜爱有加地笑着付钱买下。我在一旁看着,天知道我也多想要一件啊,可当我忍不住说出想法时,妈妈毫不客气地训斥了我,并指责我不懂事,说家里有衣服穿啊不买,这个颜色不耐脏等一大堆理由。

看到她们要走了,我急得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但就算如此,衣服也还是没买,我被妈妈好说歹说地拽走了。

后来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当时我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堂姐家那么困难都能买下那件衣服,而妈妈却不买给我。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没有理妈妈,后来有一天放学,我妈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故作生气状丢给我,喏,给你啊,这个满意了吧。我当然欣喜地收下,后来,那件衣服我格外珍惜,直到现在,除了大小不合适,被我保存的还跟新的一样。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过妈妈,她也没去过城里,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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