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桃仙机场送胎回来,已是五点的黄昏。从彩虹桥一入南二环,便陷进蜗牛的长阵,每辆车都成了活动的雕塑,它们失去了往日的潇洒,徒叹奈何地望眼欲穿。
抬头西处看去,红彤彤的晚霞引人陡生感怀。有自然景观的壮美,更有岁月不居的伤逝。“夕阳无限好”,李商隐总是契合这样的心境。我念及还夹杂着叹惋的尾音,坐于身侧的大白已不失时机地接上“只是近黄昏”的对句。其时,这只是我心底暗隐的灵机,是个饵,刹那间有意而为的铺陈。大白不可能洞悉我狡黠的一笑,我说本意不在于此,而是励志的那两句。大白似有所启悟,脑电波在飞速地捕捉那忽闪忽闪的意念,可如火柴头擦过磷片只是冒出一股青烟,就失去了撞击磨擦才会挥发出的温暖与价值。我能体味到他嘴角被势所迫的搐动,由心馈达给躯体的微微抖颤,但必竟不是随手抓来可用的空气。思考非信步中庭,是段燥痛的历经,时刻游走在抓住空气也是消散的边缘。这也许并不难,但只相对于知晓答案的人。“莫道桑榆晚,人间重晚晴。”有些话就在齿间,宛如囊物,却不能一吐而快。大白的失落是人性本能的有感而发,要不咋用“人嘴两张皮”做了结语。剩下,便是彼此间罩了楚河的沉默。
落日溶金——李易安不愧是位妙词圣手,话不仅仅绘景,更要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