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五年,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下意识地注意,到在意他在身边,到欢喜他的欢喜,再到如今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心意收藏。
五年不短不长,但却是小半生的四分之一。记忆有多深刻,他的面容有多清晰,以至于从未忘记过,今后也轻易忘不了。
但,谢言认同佛家的一套佛理: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早晚会离开。
所以她不强求,也不刻意暗示;她期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只是如今看来,有些人是注定用来错过的,作为生命里的过客,留下或清谈或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后想相忘于江湖,此生不在过问,可能多年以后,一旦触及往昔的回忆,就会像一根刺扎着,但那也是后话了。
现下的她,想给自己留足喘息的空间,缩在自己的龟壳里拼尽全力地保护自己。
谢言害怕受伤,所以宁愿独自保全。
因为月前的事件,他们很久没联系了,大家都忙着复习,期待着,盼望着,考完试就回家。
离家千里之外,怎会不思归。
只是往年都是和梁声一起。他们的家不在一个市县,但是回家的线路是同一条。今年,谢言报的社会实践是为期两个月的,从学校直接出发去实践活动的地方--海南;不想像以往都是回家以后在家里待上几天,再出发,实践活动时间也只有一个星期,并不长。
再次接到梁声的电话时,谢言正在收拾行李,时间跨度虽然长,但好在海南比较暖和,并不需要带太厚的衣物。
其实那天之后,谢言知道梁声生气了。她的语气太冷漠,表情太严肃,是该生气的;但今天的电话也在意料之中。
以前他们也会因为一些事而冷战,但是从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一个月,嗯,应该是他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了。
内容是:一起吃饭。
所以这顿饭必须和他一起吃,她答应得爽快,梁声似乎有些高兴。
“一起回家吗?”和往常一样,所以问出这句话没什么难度,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谢言咀嚼完口中的西兰花,才慢慢地回答:“不了,我有社会实践活动。”
梁声似有些不解“你往年不也和我一起回家的吗?”
“今年情况有些特殊,直接从学校出发,就不回家了。”谢言低着头,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
“这样啊!好吧,那我就约别人了。”梁声眼里有失望神色,但面上还是笑意满满。“那你注意安全!”
一顿饭吃到最后两人都像是倍受煎熬,分别时也都满怀心事。
梁声甚至都忘了问是在哪?
我可以去玩吗?
多带一个人介意吗?
还有,还有,你接下了花,也收下了巧克力,那件事还算数吗?
可是,谢言今天没有表现出这个意思,她和往常一样淡漠,就好像从未有一月前的那件事,他原本以为,即使他不说,谢言也可以感受到的,也可以理解的。
但是,她知道把那场属于她的告白,当做是替别人出席的无聊事件。
他反思了很多,确实也是因为自己才弄巧成拙的,于是想解释,只是再次面对着谢言,他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谢言太冷了!
她每年都会出去各个地方参加社会实践,他从不会问,也不会打听,因为时间一到谢言还是会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