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是一个名词,也是动词。比如,一百多岁的生命,杨绛,本身就是一个可爱的存在,天真纯朴,平淡一生,却也用自己的活力萌发着生命的希望与轮回转世。
或许是绛珠草今生的枯萎,去赴约一场来生的相会。或许是无名的草木焚烧,去化作忘川河畔的等待。我总认为,一百零五岁的生命,不是逝去,是萌芽,把爱情,友情,亲情带往面朝大海的国度。
围城,是他给她忠贞的承诺。他进去了,不再出来,所以,她最终找到了唯一的归宿。那里,怀抱可以永远停留,情人最终没有沦为朋友,十个十年以后,他与她,与爱长眠。
晚归的天空,被暮色淹没。像一滴飘落天涯的眼泪,深蓝色的晶莹里,透着一股明媚的忧郁。心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杨绛先生的离去,是一种心安。也许,所有的寿终正寝,都与灵魂的美丽相关。花儿谢了又开,太阳下山又来,死亡像晴天里流滞的云,萌动地,是另一个轮回。
春晓,一切欣欣然。萌是一个美丽的动名词,带着花开的鲜妍,带着溪水的流畅,带着鸟语花香,蝶舞莺啼。像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花枝招展,却又清纯无邪。所有的情感都惊人得一致,因此,爱情也不例外。情到深处,浑然天成。
豆蔻年华的杨绛,第一眼看到钱钟书时,便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相爱的人,相知的心,一刹那,不用说话,瞳孔中自有爱慕的光。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与她,钟情于彼此。于是,有了第二次的相约。直白而简单的对话,让爱情的火焰瞬间灼烧了整个世界。清华大学工字厅中,钱钟书说道,“我没有订婚。”杨绛答曰,“我也没有男朋友。”于是,两个人成为了爱情中的伴侣。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接着,一封封深埋爱意的书信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往往,不觉之间,牢固了心与心的牵绊,系紧了心与心的交融。从此,爱情最美丽,终成正果。
“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结婚。我娶了她十几年,从未后悔娶她,也从未想要娶别的女人。”大洋彼岸的诗人的话语默契了钱钟书的心,当杨绛读及于此时,钱钟书说,“我和他一样。”杨绛说,“我也一样。”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最令人开怀的幸福,仿佛心灵深处有一户人家,有一群孩童,有一轮金色的太阳,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恬然温馨,纯净心暖。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在他与她的人生中,那是爱的天堂。爱情的新鬼在灵柩上哭到沙哑,新开的花朵像一株绛红的魔法,为他与她的爱情,开辟了灿烂鲜艳的锦绣蓝图。一代才女杨绛,胸中有诗词歌赋,天文地理,可是,为了钱钟书,心甘情愿地燃起炊烟,看雪白的馒头在青翠的蔬菜中释放着五谷的芳香。这羡煞旁人的婚姻,或许真的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最后,钱钟书离开了人世。百岁老人,在孤独中在回忆里坚强地活着。对于一个百岁的生命而言,赞美或许太过多余。这样的生命,天生就是一种完美。对于感情,她真挚,忠诚,慈悲,善良,因此,在另一个轮回里,我只当她的终结是一个起点,是萌发的生命,是一种美丽的延续。杨绛先生曾语重心长地说过,“我是一位老人,净说些老话。对于时代,我是落伍者,没有什么良言贡献给现代婚姻。只是在物质至上的时代潮流下,想提醒年轻的朋友,男女结合最最重要的是感情,双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互相欣赏、吸引、支持和鼓励,两情相悦。门当户对及其他,并不重要。”看月亮出水于荷塘之上,明日的萌芽已经悄然生长,那一刻,也许只有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不负月色的忠诚。
萌动的心,萌发的情愫,是萌生的大爱,无疆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