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市悬瓮山下,我独自在晋祠里寻找湮没历史的蛛丝马迹

文字、摄影:张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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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祠是太原的第一景观,来太原一定要到晋祠一游,向来有“不到晋祠,枉来太原”之说。 晋祠在太原城西南二十余公里外的悬瓮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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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晋祠景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柱三门重檐、五踩斗拱、上铺绿色琉璃瓦仿庑殿顶的木牌楼;在牌楼顶,用黄色琉璃瓦建造,正脊两端高大盘龙鸱吻和脊版上精美的图饰。在牌楼正面匾额题“晋祠胜境”、背面有篆书题“唐晋思原”四字,整个牌楼古雅、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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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牌楼不远就是景区的大门,大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大门为单檐歇山式建筑,面阔五间,中间开三扇大门,屋顶黄琉璃瓦,脊上并无装饰,显得威严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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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大门楣上悬一大匾,上题“晋祠”两字,两边有小字:御制、御书和贞观二十年正月二十六日等字,看来应是一块唐代御匾的复制品。门前廊柱上悬一对楹联: 临汾川而降址; 构仁智以棲神。 门内侧匾题 “宗唐发轫” 四个篆字;廊柱上楹联: 赫赫宗周,明明哲辅,诞灵降德,承文继武; 天地可极,神威靡坠,万代千龄,芳猷永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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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大门,进入景区。晋祠景区分为晋祠公园和晋祠博物馆两部分部分,漫步在公园中,只见整个公园内绿树成荫,湖水环绕、湖边倒影依依,亭、阁、楼、榭、奇石点缀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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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祠公园很大,晋祠博物馆在公园的最里边,没有时间一一去观看,只能走马观花,匆匆而过。我顺着公园的主路向里走。 经过十字桥、唐园、照壁、龙兴晋阳雕像、飞龙阁、伏龙园、牡丹园,最后来到晋祠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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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祠大门为单檐歇山顶宫门式建筑,红墙灰瓦、修饰简洁;面阔三间,下辟三个红色券门,中间门洞略高于两边,大门两旁两尊石狮蹲坐威严肃穆。正中檐下挂牌匾,题“晋祠”二字,笔锋刚劲有力,飘洒隽逸,为陈毅元帅1959年题写。 进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中绿草如茵、苍松翠柏成荫,尤其几棵古老的槐树点缀其间,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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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祠,初名唐叔虞祠,是为纪念晋国开国诸侯唐叔虞而建。叔虞励精图治,利用晋水,兴修农田水利,大力发展农业,使唐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叔虞死后,后人为纪念他,在其封地之内选择了这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地方修建了祠堂供奉他,取名唐叔虞祠。叔虞的儿子燮父继位后,因境内有晋水流淌,故将国号由“唐”改为“晋”,这也是山西简称“晋”的由来,如今的山西省太原市也因为在晋水之北,水之北谓阳,于是当时便叫“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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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见高台之上有一座精巧古雅的殿宇。该殿宇呈宫殿形制,面阔三间,重檐歇山顶,中间开门,两边开圆形窗户,远看像两个大眼睛。听导游说,动画片《大闹天宫》中,孙悟空大战二郎神时,打不过二郎神,变身成了一座小庙,小庙的原型就是这座建筑,只是这里没有那根多余的旗杆。两檐正中悬一匾,题曰“三晋名泉”;四周围廊,每面有六根明柱,门前两柱上一副对联题: 水秀山明无墨无笔图画; 鸟语花咲有声有色文章。和这座建筑紧靠的是一单檐卷棚顶的,三面开敞,面向圣母殿的戏台。台上正面挂“水镜台”匾,匾额为晋阳人杨二酋书写,杨是太原人,曾做过乾隆帝的书法教师,匾额字迹清秀有力,是晋祠三名匾之一。“水镜”之名取自《汉书》“清水明镜,不可以形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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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正面的台柱上,一里一外挂有两幅楹联两幅: 临迥望之广场,瓢轻裾弋长袖舞,虽云优孟衣冠,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伦理都从丝竹管弦中抑扬绘出; 虽角抵诸妙戏,著假面拗真腰标,只属侏儒伎俩,则文文,武武,鬼鬼,神神,是是,非非,奇奇,怪怪,情形竟自清词丽曲里婉转传来。 另一幅是: 笙歌韵管弦,皆是写炎凉世态; 艳质回风雪,罔非传冷暖人间。水镜台是一座由殿楼和卷棚合而为一的戏台,设计巧妙、造型雄奇,制式各异的前后台相互映衬,而四周的明柱和台基上四围的勾栏望柱又使整个建筑浑然一体。东面殿宇是戏台的后台,而西面似台似阁的便是唱戏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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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水镜台继续西行,过了会仙桥,便来到金人台。金人台又称莲花台,方形,台中一琉璃小阁,此台建于一千年前宋朝。台四角各有金属人像一尊,人称之为“金人台”。 西南隅的那尊铁人,铸于北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不但保存完整,而且神态威武,英姿勃勃,气概不凡,销明甲亮,闪闪泛光,颇为独特。东北隅之金人,原铸已毁,现为民国初年补铸。四尊铸像戴冠披甲,体型魅梧壮硕,昂首挺胸,睛眼暴鼓。

金人台之后便是对越坊,对越坊也是四柱三门重檐式木结构琉璃顶牌楼,重檐下的匾题的“对越”二字,是高应元手书,字体磅礴雄宏,亦属三名匾之一。 据载此坊是明万历年间邑贡生高应元因母病祈福、病愈还愿所建,“对越”二字语出《诗经。周颂》“对越在天”一句,“对”为报答,“越”为显扬,意即报答显扬圣母之功德。

对越坊左右是钟楼和鼓楼。穿过对越坊不几步便是献殿,献殿是晋祠三大国宝建筑之一,与紧接其后的鱼沼飞梁、主殿圣母殿并列为晋祠三大国宝建筑。 献殿是祭奠圣母邑姜的享堂,为陈设祭品所用。始建于金大定年,面宽三间、深两间,单檐歇山顶,四周无墙壁,东西正中辟门,其余各间仅设栅栏,整个大殿形似玲珑的凉亭,是古建中的瑰宝。殿前楹联: 圣德著千秋,维其嘉而维其时,精神不隔; 母仪昭万世,于以盛而于以奠,灵爽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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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献殿便是鱼沼飞梁,是一座建于池水之上的十字形桥梁。 鱼沼飞梁,建于宋代,呈十字桥形,如大鹏展翅,位于圣母殿前,形状典雅大方,造型独特,被誉为古代的立交桥,是国内现存古桥梁中仅有的一例。古人圆者为池,方者为沼,沼中多鱼,故曰:“鱼沼”;其上立架十字形桥,“架虚为桥,若飞也。”故曰:“飞梁”。东西桥面宽阔,为通往圣母殿的要道,而南北桥面,下斜如鸟之两翼,翩翩欲飞;边缀勾栏,凭栏赏景,益增诗情画意。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说:“此式石柱桥,在古画中偶见,实物则仅此一孤例,洵为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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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鱼沼飞梁便是晋祠主殿---宏伟壮丽的圣母殿。 圣母殿前临鱼沼,后依悬瓮主峰,左傍善利泉,右邻难老泉。 晋祠圣母殿内供奉唐叔虞之母邑姜。大殿始建于宋代天圣年间(公元1023—1032年),是晋祠内最古老的建筑。圣母殿面阔七间,进深六间,重檐歇山顶,檐高十九米,殿顶筒板瓦覆盖,黄绿琉璃瓦剪边,雕花脊兽,色泽均衡精致;殿身四周围廊。前廊进深两间,廊下宽敞。据资料载圣母殿采用“减柱法”营造,殿内外共减十六根柱子,以廊柱和檐柱承托殿顶屋架,所以殿内无柱、十分的宽敞,是我国规模较大的一座宋代建筑。

殿前廊柱上,雕有八条木质盘龙,是我国现存最古老的木雕龙遗物,这八条龙各有名称:居中两条叫应龙,次两柱上的为蟠龙,再次两柱上的为蛟龙,最边上的两柱上的谓之缡龙。这八条龙都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都是宋朝年间的原物。殿前的中檐上高挂的“显灵昭济圣母”大立匾。此匾是崇宁元年(1102年)孙路奉敕重修圣母殿时的原物。圣母殿外周廊有石碑20余块。 殿前楹联: 灵泉浩浩,万顷琉璃穷地脉; 圣水溶溶,九涯珠玉荡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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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殿内共有43尊美彩塑侍女像塑像,大都是宋代的原物。 殿中圣母邑姜盘膝端坐在神龛正中,头戴凤冠,身穿蟒袍,霞帔珠璎,神情肃穆。她是周朝开国功臣姜子牙之女,周武王之妻,周成王和唐叔虞的母亲,这尊塑像充分显示出她贵为帝后的尊严和奢华。其余42尊侍女塑像分立圣母殿四周,塑像各具特色,栩栩如生,有的丰满,有的俊俏,有的清秀,有的圆润,一个个神态自若。是研究宋代雕塑艺术和服饰的珍贵资料。这些塑像形象逼真,造型生动,情态各异,突破了神庙建筑中以塑造神佛为主的老套,是古代雕塑艺术中的珍品,在美术史上占有重要的位位。这组宋塑与“难老泉”“齐年柏”共称为“晋祠三绝”。

在圣母殿右侧,树有两株千年古柏,一立一卧,据载是东周时所植,所以叫“卧龙周柏”,已有三千多年历史,被称为“晋祠三绝”之首,是晋祠沧桑历史的见证。

在圣母殿的南面,有一座北齐天保年间(公元550年-559年)创建的难老泉亭,亭为八角攒尖顶。 难老泉俗称南海眼,位于水母楼前,使晋水的主要源头,它与齐年古柏,宋塑仕女像并称为“晋祠三绝”驰名中外。难老泉水量充足,潺潺湲湲奔流不息,天旱不减,雨涝不增,被誉为“晋阳第一泉”。 因此北齐时撷取《诗经?鲁颂》中“永锡难老”的锦句为名,名为“难老泉”。

晋祠内共有三泉,鱼沼泉和善利泉时流时枯,唯难老泉则长流不竭,泉水自地下约五米的岩石中涌出,清澈见底。泉上筑井,井上建一八角攒尖泉亭,亭内梁间悬一装竖匾,上题“难老”两字,为清初傅山所题,字迹俊逸洒脱、气韵贯通,因之被称为晋祠三名匾之首。此匾之下尺许,檐口处另有一横匾,上题“晋阳第一泉”。

高应元极善书法,所题“对越”二字为榜书金字,与傅山先生的“难老”,杨二酉的“水镜台”同为晋祠三大名匾,书法界名家评说:傅山“难老”是神奇之笔,杨二酉“水镜台”是秀丽之笔,高应元“对越”是雄伟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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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老亭后水母楼建造于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俗名梳妆楼,二层五开间,楼内中央神龛有水母坐像,肃穆庄重,两旁分立八尊风格别致的侍女像。

难老泉泉水从一龙口中流出,流入亭下的水池中,池中有一小台,四周汉白玉低栏围成船型,台上一长方小亭,亭台远观极似画舫,故名曰“不系舟”。池中有中流砥柱、张郎塔、人字堰等景。 李白有诗句:“晋祠流水如碧玉,微波龙鳞莎草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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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殿的北边,是唐叔虞祠。晋祠的主人本是唐叔虞,可宋初重修之后,唐叔虞祠被改成了圣母殿,而唐叔虞祠只成了三间小殿,屈居圣母殿之北。直到清乾隆年间重建唐叔虞祠,在旧址上拓宽增高,改建享殿,新建配殿、大门、围墙,唐叔祠才有了单独的院落。主殿是三间单檐悬山顶建筑,殿内修饰简单,正中龛中是唐叔虞坐像,左右各只一侍童,龛前左右各一大臣拱手侍立。殿前楹联: 唐国封桐七百年,功存王室; 晋渠水灌三千顷,泽及生民。

晋祠大小建筑近百余座,整体格局基本采用传统的中轴线对称布局。轴线东西向、起自大门终于主殿圣母殿,轴线上有水镜台、会仙桥、金人台、对越坊、钟鼓楼、献殿、鱼沼飞梁等建筑;北部有叔虞祠、关帝庙、文昌宫等几组建筑;南部有胜瀛楼、三圣祠、难老泉亭、水母楼和公输子祠、晋溪书院等;一条智伯渠由南斜插至北,将三部分连为一体;最南部是十方奉圣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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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祠悠久的历史,众多的文物古迹,历代积淀而来的厚重人文底蕴,亭台楼阁、曲水古木的园林风光,构成晋祠独特的魅力,正如民国初人刘大鹏在其撰写的《晋祠志》序中写到的,“三晋之胜,以晋阳为最,而晋阳之胜,全在晋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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