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蒹葭
说起来世俗的东西，往往人人求之。就比如金钱。
说实话，我这个人真的很爱钱。我相信大多数人和我一样爱钱。
可是爱钱这种事说出来就俗气了，就会轻而易举被人划入“拜金女”“小白脸”“啃老族”的行列。
可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没钱我就不敢吃好吃的，我只能勉强裹腹。
因为没钱我就不敢生病，医药费大的惊人。
因为没钱我就不敢回家，媳妇儿怀里的孩子等着奶粉吃。床上的老妈等着医药费用。
因为没钱我不敢和兄弟姐妹们聚会，AA我都付不起，更不敢让别人请客欠人人情。人情太难还清。
很多男人到了中年，大概就像我现在的样子。胡子拉碴来不及剃，衣服鞋袜缝缝补补，吃家里最差的伙食，做最累的活计，挣极少的票子，抽最呛的烟……
很多地方的人都潜意识里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这里也是，没儿子是万万不可的。
奈何，生了头三胎都是女儿，我老妈总怨媳妇儿不争气，生下的都是“赔钱货。”
可是我心里清楚的紧啊，这和老婆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人到中年，上有老来下有小。
为求生计，我背井离乡出门打工。繁重的工作压得我直不起腰。
我真后悔当年没好好读书，我时常下了工之后，一个人坐在地上抽烟。
头顶那一轮圆月亮堂堂照着大地。我想念家里的老母亲，小时候她总把好吃的藏起来留给我。一块糖都舍不得自己吃，愣是在大夏天将糖放成了黏糊糊的汁儿……
我还想念家里的丫头，虽说心里还是想要儿子，但每次三个丫头有人考了一百分，我比谁都高兴。
我更想念媳妇儿。我总能想起她在灶房里忙前忙后，夕阳将她的背影拉的老长。
虽然生了三胎，但媳妇儿还是和小姑娘一样身段苗条。她一颦一笑仍是说不尽的风情。我真想回去和她好好缠绵。
都怪这该死的钱，都怪这鼓不起来的腰包。
和我同样打工的老刘晚上时常不回来，听说工地不远处有理发厅。也听说他很久没给家里寄钱了……
和我同样打工的张师傅每晚都吆喝人打牌，听说又把下个月工资输了个底朝天……
还有王哥，他不赌钱也不“理发”。他只喜好喝酒。醉醺醺在工地上转悠，偶尔还要耍耍酒疯。
我不行，我怂的很。我得攒点钱，抽最差的烟，不赌不嫖不醉酒。其实就是人到中年，青黄不接，一句话：“兜里没钱。”
我死命工作，够一万就寄回去存着。我在工地憋了三四年，估摸着媳妇儿也存了不少钱。
回老家开个小店铺就够了。回乡的路上我唱着歌，脑海里都是媳妇儿那两个白肉团。脚下的土地香又软，回到家兜里带着钱。
啊，人到中年，拼命赚钱也能活的欢。
世事多如此，爱恨两难得。
我真是开心，我爱钱如命。但是我取之有道，自己双手赚来的钱，用的踏实本分。这就够了。
路过回乡的县城，我买了媳妇儿爱吃的桂花糕，买了老妈要用的护膝垫，买了女儿的花裙子。我还给自己奖励了十块钱的烟。
这一切都是因为踏踏实实让兜里有了钱。
一路风尘，我到家推开门本想云雨一番。眼前的景象使我傻了眼。床下衣物乱成一团，纱帐里有人偷欢。
怪不得媳妇儿三四年也不变，原来是早有了新欢。我拿起门后的斧头一顿乱砍，后半生和自由无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