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形成般漫长的又过了六天,又到了周日,出狱的宣告铃声再次响起,这次获释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大概都是备考的吧。他们忍着欲望继续做题,只为有朝一日大乱。
“出发吧。”“嗯,小李子为朕护驾。”“皇上,你可以去死了。”
天空灰蒙蒙一片无际,空气里刮着潮湿的凉风,每个人的脸都清冷的略显苍白,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启明缩缩脖子,钻进厚厚的围巾里。李刻道:“启明小儿,这次我已经仔细的看过地图了,我们一定会有出路,不,一定能找到出路。”
“那就好,上路吧。”
“嗯,出发,汽车人!”两个人说着闲话出发了。
依然路途漫漫,不知绕了多少弯,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才察觉周围的建筑风情,李刻觉得不妙,启明见他困惑的表情:“小李子,敢问路在何方?”
“路虽就在脚下,不过我们好像又迷路了。”
“我也是服了你,地图在哪里?拿出来给朕看看。”
“我没拿就在我的脑子里刻着呢!”
“你在逗我吗?在脑子里刻着你也记不住?”
“肯定与我的大脑纹路发生重叠了,我隐约还是记得的。”
启明呆了一会儿,吃惊了一会儿,眩晕了一阵,接着就愤怒了,张牙舞爪的杀向李刻,李刻见势不妙,撒腿就跑:“给朕点时间思考。”边跑边喊冤,两人赛跑一样没有终点的你追我跑。一个不想挨打不愿停下来,一个为了发泄怒火不愿停下来,两人速度差的微乎其微,很明显这是一场耐力赛,看谁的体力先透支,看谁先主动放弃协调吧。路途没有尽头的跑下来,体力没有底线的消耗着,在路人看来,这两个孩子仿佛有深仇大恨,估计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可以报警领赏赐了。启明大叫一声,捂住脚踝叫疼,李刻听闻此声不对劲,马上停下来回头跑向启明询问情况。“手脚不行就不要跑这么快。”李刻气喘吁吁满脸苍白,鼻子红的像个草莓,连发型都风吹的定型,抽上去下不来了,摁也摁不下来。“小明,想追上我,你得练练,至少练的跑过猎豹。”李刻笑嘻嘻地朝启明走去,正当他威风凛凛的站在启明面前伸出援助手之际,忽然被饿虎扑食一般的启明咬定青山不放松,启明抓住李刻的领口:“臭小子,让本大爷逮到你了吧?!”大吼并摇晃傻沓似的李刻,李刻认栽不免感慨自己太单纯天真了。路边的民众看到此场景忍不住上前劝说,一年迈的大爷挤在两人中间:“小伙子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个世界的矛盾就是因为不好好沟通产生的。”年纪数值大的大爷带动了民众,好几个人又上来劝,李刻启明怕外人添麻烦,马上和好如初,颇有夫妻吵架怕人见之情。“放心,大爷,他只是欠我一块钱,我吓吓他而已。”
“对,对,还你一块钱。”李刻掏钱解决问题,但递给启明一块钱的手恨是不能松开那一块钱。启明再使劲吃力也拿不过来,两人拿着这一块钱做拔河比赛,物质是脆弱的,钱也一样,两人拔河平局,一块钱被活生生的撕开,一人一半,好不尴尬。重情轻财的老大爷刚想表达什么,启明就抢先而道:“李刻,一块钱我不让你还了,我们还是好朋友,走吧。”声音幼稚的如同儿童,娇气的像个姑娘。李刻一听肉麻的鸡皮疙瘩乱颤。而老大爷一脸欣慰,目送和好的两人离开。
两人走离老人的视线,马上翻脸,李刻大叫:“赔我一块钱!”
“我们这关系,一块钱?”“你刚才声音恶心死我了。”
“我们从学校里出来干嘛呢?”
李刻觉悟,但无语。“快点想你脑海中的地图吧!”
“别吵,让我构造构造。”李刻沉默着构造了好久,他看了看启明饱含期待的眼神,然后往身边巷子深望,大言不惭的说肯定就是这,这就是通道。李刻重重的点头:“相信哥,准没错。”
“我倒感觉准出错,万一这巷子我们迷里面了呢?”
“笨蛋,里面住的不都是人,我们的嘴不会问个路吗?路总在嘴下的。而且在我构造的地图里,这巷子前途一片光明,因为通向光明的东西向来都是无限狭窄,你看这巷子的宽和暗,杂和乱,没错,准没错。”
“哪有冒出来这些正能量的啊?”
“天生就有,和人之初性本善一样的道理。”
“...”
天空阴沉发灰,感觉有铅灰似的东西落下来,巷子里都是纵横交错的小道,小道上垃圾成年累积,有股糜烂的味道。墙壁到处是残缺,一层一层剥落,露着劣质的砖块,像一些腐朽的木头一样,墙头上的枯草剧烈抖动。头顶交错着潦草的电线挨家挨户的传送。巷子越走越深,但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喂,李刻,这里好恐怖啊!”
“有点吧。”
“简直就是在看恐怖小说,白天都这么冷清,夜晚还不遭鬼?”
“说不定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鬼!”
“你别吓唬我。”忽然咣当一声把启明吓住,他叽叽喳喳扯住李刻的围巾叫着并逃跑,结果解脱了围巾,把呆若木鸡的李刻滞留在原地,“喂,启明!没事,别跑了。”
“是。”他惊魂未定的环顾周围,只是一个电力表的壳子掉了,李刻朝这个胆小鬼走过去,夺走自己的围巾。“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小,就算这里住的是鬼,他们大白天也不敢出来啊,真叫人失望,鼠辈!”
“你还让我失望呢!走了老半天,光明的前途在哪里?”
“应该在梦里吧,嘿嘿,唉。”
“身在其中,不知其中。”
“再四处走走吧,生机还是很大的。”
“没办法,好无奈,继续执迷悟悟吧。”
李刻启明并未察觉他们被人锁定跟踪,他们两个一步一步走进死角,走进一个恶势力的围堵中。
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几个风流倜傥的怪发男子,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商量好计划,做好准备,一肚子猖獗的气息蓄势待发。“这里真是臭,这里的人是怎么在这活的?他们也是奇迹,难道这里冷清是因为他们被活活的臭死了?”
“比起学校的宿舍,这臭的还能生存并不是奇迹,顶多说这里的人是奇葩。”
“垃圾这东西,堆的越多人越懒得清理。”
“这里的人什么时候迁居了,这就可以搞成一个垃圾场。”两人正评论之际,忽然听到身后,“嘿,前面那两个小子给老子站住,饶你们不死。”好嚣张的声音,李刻回头一看,一个黄毛,戴了一身的狗链子,满脸胡渣,嘴里叼着冒烟的烟,身后站了三四个孔武雄壮的痞子,手持棍棒。李刻知道大事不妙,拉着错愕过度而呆傻的启明刚想逃跑,却发现,迎面又冒出一波势力不小的混子,飞扬跋扈的朝李刻启明夹击而来,甚至都卷起了一股带杀气的风,李刻左右是不开生面的墙壁,启明咽了一口水,怯怯地问有什么事?李刻则前后询问两波人,用恭敬的态度,:“你们两派人是要在这里格斗吗?我们是不是妨碍到你们了?要不我们给你们让让腾出空地来?”身后一个被烟烧到嘴的人,呸了一声,把头抬的看天,:“少放屁,把钱拿出来什么事都没有!”李刻听闻此言,没有动静,沉默了片刻,手插在口袋里摸索一下,“我没带钱,但我有银行卡,密码是123456!”嗖一声,什么东西从李刻手里蹿到天上,吸引着痞子们的视线。李刻趁机声嘶咆哮的箭步朝前冲过去,一脚一拳撩倒两个,“启明快!”所有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了,每个人都握紧拳头,踩实地面,李刻抓紧一把红毛的红毛,狠狠的甩出又一重击,又置倒一头在地。旁边的杂毛拎着棍子杀过来,被启明一脚蹿的好远。然后四个痞子齐上阵,咧嘴呲牙冲来,“快跑,启明!”李刻捡起地上掉落的棍子用力的朝后砸过去,两人飞快逃离,身后几头怒发冲冠的痞子穷追不舍,他们身上的狗链子丁丁作响,嘴里骂着:“混小子,爷爷今天要揍死你们!”
“启明,看见前面那个分叉口了吗?你左我右。”启明临时想起了落凤坡便说:“你左我右。”李刻懒得争:“好。”两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分两路,后面的痞子们“靠!”大叫一声,紧接着不由自主的也分了两路,不过大半痞子都在追启明,“操,我真倒霉。”只好更加奋力的逃跑,而李刻则是灵活自如的带着身后两个黄毛痞子左闯右逛,正当李刻得意之际忽然拐进了一个死角撞上了一堵死墙,身后两个黄毛弯下腰喘着粗气,不羁的笑着:“跑啊,接着跑啊!”
“死小子,刚才居然敢蹿老子,老子整死你!”两个痞子还正弯着腰,忽然身前一阵迅即的脚步,李刻又来了个飞脚:“我让你整!”又把那个倒霉蛋蹿到了地上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旁边另一个黄毛痞子又气又来劲,蹿上去握住李刻的领子将他撞到粗糙的墙上,拎出一个沙包大拳头,碰一声,可以打砸到墙上,黄毛疼得狂叫不止,李刻趁隙将沙包拳头还给他,“敢抢你爷爷的钱!”打的黄毛牙龈肿痛出血,接着到另一个黄毛身边仰着雄鸡似的头:“就你这肾虚的家伙,打你100个都so easy!”李刻把他的衣服掀起来蒙着他的头,劈头盖脸一阵暴打,忽然想到启明时才停下来,然后迅速离开。但巷子就像迷宫一样,一条又一条的路,斜直不定,越走越迷越不安。天灰沉沉的,冷风嗖嗖而过,李刻此时却浑身燥热“启明那个笨蛋该不会被抓住了吧?”他利索的翻上墙头,眼前一家一户的院子摆放着,活跃的风声中朦胧可以听到某个位置传来的骂声,李刻跳下来,快马加鞭的跑了过去,大致的按照可能的路奔跑,目光像雷达一样四处扫描,“在那!”一群毛发正对躺在地上的启明拳打脚踢,李刻怒火燎胸用尽全身力气,跑到混子面前整个人都已经飞起来了,类似铁球一样的拳头砸向最高最壮的混子脸上,高壮混子捂着脸大叫,鼻子蹿血,牙缝里也挤出了些,骂到:“妈的,你还敢回来!”于是六对一厮打起来,李刻让启明趁机逃跑,启明吃力撑着到处疼痛的身子,嘴角渗血,他上去帮李刻的忙,结果被一个黄毛用膝盖顶到肚子,启明只好蹲下来顾疼不顾李刻了,黄毛顺势抓着他的头发朝他脸上砸出一拳。而李刻在与5个人的对战中最终败下阵来,被棍棒打到脑勺,接着无从还手了,只剩下被打。浑身剧烈疼痛,高壮的混子趁机还他拳头。红毛掂起鼻青脸肿的李刻,嚣张起来:“你很厉害啊,出其不意玩的很洋啊!居然扔一张牌说是银行卡。”那厮抽李刻一个响亮耳光。
“怎么现在没种了,你要是有种,现在腻挨打的戏份又多了。”李刻倔犟的吐他口水,不仅没吐着又多挨了一个耳光和三拳,李刻松垮着身子被两个混子架托着,被无力感席卷,头发黏兮兮的贴在脸上,黏质不仅是汗,还有血。而启明倒在旁边的地上,起都起不来了。红毛问李刻追他那两个兄弟去哪了?“他们弱爆了,被我揍扁了!”
“我让你弱爆了,你以为你很强吗?”又是两拳。红毛将手伸进李刻的口袋,摸索出一沓钱,不屑看了看,看了之后更不屑了。
“张数不少,就是份量太轻。”红毛变态的闻了闻钱,“穷小子,只有十六块。”继续搜索李刻身上的其他口袋,空空如也,不过搜出了李刻曾经学校的校徽,“原来你是这个学校的啊!”
“那个,既然拿到钱了,可不可以告诉我,去那学校里路怎么走?我再给你个惊喜,我鞋里还有十块钱,也给你行吧!”混子回头看李刻这人识相,于是就告诉他了,但坏的本性难移,最后他们又捶了李刻几拳,将他扔到旁边的垃圾堆。
李刻翻过身,安意贪婪的躺在垃圾里仰看天空,直到耳边混子的脚步声消失。李刻脆弱的喊启明:“你没事吧?”
“没事。”
“我们还来得及去以前的学校吗?”
“你想吗?我问到路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
“那等一会吧,我现在身上疼的难受。”
“我也是。”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躺在垃圾堆里,躺了好久,几乎可以说他们睡了一觉。等他们慢慢恢复点力气,静静的很久很久,启明才站了起来,他费力走到垃圾堆旁边,李刻正四仰八叉的躺着,眼睛死死的睁着,像一具被抛弃的尸体。
启明朝他伸出红肿的手,李刻轻微扭曲的笑一下,则同样伸出红肿的手,启明使劲的将他拉了起来,两人骨头咔嚓咔嚓的响,“李刻,你真沉。”
“那些畜生下手太狠了。”李刻捂结实了脸上的肿胀。启明抱怨:“早知道,就直接把钱给他们了!”
“什么话,要不是我看见你被打,我才不会如此这般。”
启明不好意思的道谢:“那真是感谢小李子你为我分担了,不然我一定被打死的!”
“不用感谢,他们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没,没有,你怎么会被他们追上?”
“不知道哪个混蛋扔了一个棍子,砸到我的腿了。”
“那些牲口,如果跟我单挑,我一个一个整死他们。”
“……总有我们惹不起的人。”
“不,是逃不起。挨了一顿打,钱也没有了,更难受的是只能算了。”两人说一个字疼一下,说一句话就持续的疼。启明拍拍身上的鞋印,李刻把身上的脏东西拿掉,两个人站在寒冷里瑟瑟发抖。“回去吗?”“哪里?学校还是以前的学校?”
“感受不到我的语气吗?以前!”
“好。”两人摇摇晃晃地向前,狭窄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灰,风贯通巷子似刀割,一下一下无情刮过李刻启明疼痛的地方,垃圾在巷子里匆匆忙忙而过,被风吹的瑟瑟作响,两人看着天色,也在心里加快了脚步,但走不快只是在心里干急:“我们会不会晚啊?”
“可能会吧。”
巷子很快在混子的提醒下走到了尽头出口,前方宽敞很多,但依旧灰色,更多的垃圾在空地上大作横行。两人站在空地上面面相觑,少了很多巷子里那种令人局促的气息,的确轻松了不少,但一放松身上的疼痛感紧很着增加,实在让人轻松不下。
宽敞的城郊道路没有太多的人和车,静静的任一股股东风来去,望过走过一片光秃秃的树林,眼前动人心弦的疆土呈现出来,十几幢年代久远的建筑顶起一场规模,座落在两人的心头,也许只有真正在这里笑过闹过的人才知道这一片疆域里的不甘与沉沦,在人生青春最美好最该放肆的年份。
李刻站在校门前宽阔的广场上,记得当时的天空也是带着潮湿了阴灰色,他激动的疼痛感都顾不上了。启明也是,心里震动。过去好多个日夜都封印在这里,只要跨过那扇门,那些心境就可以重回,远胜过干燥的回忆。
“到了。”“是啊。”两人老生怅然,“感觉像到家门口一样。”“我也有如此感觉。”启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好了,别腼腆的像个小姑娘一样,感情就是用来放肆的。”
“说的好!”
“看我的,母校啊,我的丈母娘啊,我来拜见您了,让我再瞧瞧这里面的姑娘吧。”
启明扑哧:“靠,你真逗。”
“废话少说,我们进去!”
“好!”
门口的门卫大爷还是麻木的坐在那里,每当看见校领导进出都毕恭毕敬的像条哈巴狗,而看见平常的老师进出则是爱搭不理,有时候也会错误地把老师认为是学生上前阻拦,毕竟这里的老师大多数还是年纪轻轻刚毕业的,也难怪教学质量差劲。
门卫叫道:“你们两个站住!”“怎么了,你还想收钱不成?”
“你们两个是学生吗?”
“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我这般莘莘学子的模样?”启明看着李刻那一脸的伤和毛糙的头发,感觉跟刚才巷子里那些混子一样。
门卫大爷又问:“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你们是本校的学生吗?”门卫大爷气势汹汹。
“不是,但以前是,我们两个。”
“外部人员不得进入我校。”那大爷说的好像这片土地神圣不可侵犯。“什么你校,你以为你开创的啊?”
“这里不是你们混子该来的地方!”
“你说我是混子!”李刻惊讶的合不住嘴,扭过头用眼神问启明,启明抬头看天回避。“好吧,我是混子,但这个学校不都是混子吗?混子参观一下混子群居的学校不行吗?”
“马上给我离开!”另一个门卫大爷抄起家伙来,手持警棍,启明见状,马上逃到安全地带。而李刻不畏强暴:“来,来,打我一下试试,正好我一身伤没人赖呢!”
“你……”老头像憋着屁一样忍耐,李刻伸出头和招摇的手激将老头,没想到一个美女老师刚好经过这一幕,老头看见美女不得不顾及自己面子,恼羞成怒的举起警棍用力挥向李刻。“操,你他妈,你真敢打,我要投诉你打学生...”李刻的话该没说完,老头又挥来一棍,李刻鸡飞狗跳的逃跑了。“死老头子,你给我记住!我憎恨逃跑。”老头的形象在美女老师面前树立了高大威武的形象,而美女离开之后,老头才得知自己犯了大错,曾经因为教训自己学校的学生翻墙头硬闯大门而没少被学生报复,如今恐惧感又开始在老头的心里蔓延起来了。
李刻也逃到了安全地带,“启明那老头子他疯了,屡教不改!”
“这说明人家正义凛然不畏恶势力,你也是够大胆的。”
“那是,相当初我叱咤风云,在这里名声如雷贯耳,现如今门口那条狗都敢狂吠本王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咬。”
“相当初我在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你的火候,我不吸烟不喝酒不打架...成绩优异是个名副其实的三好学生。”
“行了行了,以前你对我说N遍了。”
“以前对你说的是N-1遍。”
“有区别吗?”
“因为这才是第N遍。”
“这不是重点。”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们如何入围?”
“杀!”忽然李刻感觉脸上冰凉一下,接着脸上就剧烈的疼痛起来了,“李刻你看!”
“看什么。”飘飘洒洒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天空阴瑟发黑,雪花越飘越多越来越密,瞬间就弥漫了视线,“天啊,居然下雪了。”
“今年有点提前了吧?”
“嗯。”
雪下的时候不是晶莹发亮的,而是暗黑色的,这场雪很大,像是绒毛剧烈的抖落下来,灰暗的天空中不知雪花何处凝结,无声的一场盛大规模,被衰弱下来的风吹着,一点点偏离。李刻看了看发暗的母校,里面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好多学生正在里面欢呼着2015年的初雪,声音朦胧而遥远,整个学校都沸腾在两人心上,有一种不好说的灼热,滚烫着心情。曾经我们一起暴躁,一起颓废也一起堕落绝望,而眼前多少人的离开和多少人的阻隔,将过往浑浊而变得不清晰,只剩青春少年的情愁还如实记着。
天空中不断飞落下来绒雪,覆盖土地覆盖过去。我们的故事在来不及珍惜的地域里,谁还记得,谁在留恋?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生活在一个地方,可是那些无法取代的感情就根深蒂固的驻守在这里。
“下次吧,这次来不及了!”
“什么?下次?什么来不及?”
“下次我们再来,来不及通过秘密通道过去了,先走吧,天也晚了。”启明望着校园里的窗灯心里叹了口气。黑暗逐渐笼罩着人所看到的一切,城郊边上相隔遥远的路灯一盏一盏缓慢的亮起来,照亮一片片雪花飞舞的区域,然而这些明亮的区域并没有接连起来而是被冰冷的黑暗包围阻隔了,两个人忍着身上的刺痛一步一步艰难的返回,大团大团的白汽溃散在黑夜里。空腹也要命的折磨着两人,他们的头发上,睫毛围巾衣服上沾满了雪绒,脚下的白色像一层薄棉被,越来越厚,可是谁都知道它躺下去并不温暖。
眼前如此场景,没有精致店面的光亮和楼房的霓虹,路灯也相隔遥远,黑暗势力太强,压迫心脏的紧张,野性的大道没有一个人影,越走越担心,两人浑身冷疼举步维艰,生怕被再劫打一顿。这时忽然冒出一辆三轮,司机开着这辆要散架的破车问李刻启明要不要坐车?李刻喜出望外,和启明毫不犹豫的上车,说出目的地,蠢的价钱都不问。司机见两人仪容仪表后悔莫及,于是缄口不言怕惹事。而李刻启明则感觉遇到了黑司机,两人不禁想起电视电影里的场景,会不会被劫财被迷昏,然后被挖出器官,或者被卖给黑户,李刻马上要求停车,结果司机说前面就到了,启明觉得完了,到前面就要出事了,司机一定准备开始行动了,启明大喊停车停车!三轮车在雪地里打滑停下来,司机扭头问李刻要乘车费,李刻感觉像是勒索,启明从袜子里掏出钱尽量给,心里想着“都给你吧,饶我们不死就行了!”不料司机来了句“给多了。”
“啊……”然后两人被撵下车,启明手里握着被退回来的钱,傻傻的看着车子离开,嗡嗡的声音逐渐远了,李刻咽了一口口水清醒过来。
白天热闹腾腾的大街也暗了很多“回学校一定晚了!”
“到我那去吧,不回学校了。”
“我们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怎么进班?而且一天两天好不过来的。”
“说的也是,明天如果老班问我们,我们就如实交代说被抢劫了。”
“但愿他能相信,真实的理由都被不诚实的人玩坏了!唉。”
“走吧,去我那。”
“好。”这里也是一条巷子,不过还好这里住的都是人,不会闹鬼不会遭抢劫。
拥挤纷乱的杂货店,昏黄的光将里面照得很温暖,李刻在其中感觉脸上的淤青发烫无比。杂货店的老板穿着肥胖的棉袄,戴着很有深度的老花镜在看报纸,李刻挑了几个快过期的面包与老板杀价,杀完之后,忽然想起来身上已经没钱了,他看看脸颊有点变形的启明,咽了口口水,启明脱下鞋,抽出鞋垫取出钱,走到堆满碎物的柜台,向老板指了指李刻手上的四个面包和两盒牛奶,递给老板10元钱,老板点点头继续看报,幸好老板没有闻钱的味道。
这一片都是出租的房子屋子,李刻的小屋在四楼,楼梯在房子外面贴着墙壁都是接上去的。薄弱的铁皮上已经摊上了积雪,扶手上也是,盖住了那些斑驳的痕迹,雪还在下着,无声的浩大。巷子里的路灯虚弱的闪着,明明暗暗照着飞虫似的飞雪。巷子里也经常有吵闹声,夫妻的情人的单身债男VS房主的,总是在巷子里不停的响起,启明诧异,李刻注释:“住久了就不关心不厌烦这些了,随他们吵去吧,听不到他们吵我还睡不着呢!”李刻抖着手,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门打开,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加上凌乱显得更加狭小,地上散落零食袋子和一些杂志书籍,和启明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李刻,你什么时候能整理一下,你看这里乱的。”启明顺势倒在床上,硬的像躺在地上了一样,浑身骨头又咔嚓咔嚓地响,李刻坐在床边,专心致志的拿着一小片镜子照来照去,不时叫疼:“该死的,几乎让我毁容了。”“明天班主任问我们,真的要说我们被劫了?”
“要不,就说我们之间有矛盾,大打了一架!”窗户外依然静静的飞雪,逐渐亮起来的灯将屋子里照得少了些寒冷和疼痛,两人盘着腿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嘴边都是面包碎屑,还好牛奶还算热,“又一天过去了。”
“这还算一个不错的经历。”
“再经历两次就活不成了!”
“小明,你相信朕经历过很多次吗?”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性格造成的,你改改吧。”
“我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得罪我的人,我性格虽激烈,但我也太宽容太善良了。”
“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我还骗你吗?我好像一直这样自相矛盾的活着,人家都说记仇的人有出息,都说宽容的人容易相处,我却好像都不是。”
“对,你不是,所以你才这么颓唐,去谈场恋爱就可以改善一下你的在校生活状况了。”
“就我们班那些女生,丑的丑,贱的贱,叫我何以喜欢呢?”
“你没听说吗?化学老师他女儿要转进我们班里,据悉是个美女,而且还是从我们以前的学校转来的。”
“一高又要残害一个无知的少女了。”
“如果她继续留在我们以前的学校不同样被残害?”
“准确来说是教育又要摧毁一个人了,管她呢,人才死完都无关与我。”
“不知道明天老班怎么加害于我们呢!”
“八成是跑20圈。”
“我肯定会瘸的!”“放心,估计他看到我们一身的伤还是会有人性的吧。”
“握猜他会让我们抄班规!”
“抄他个锤子,闭嘴吧,睡觉。”
“好吧。”两人各自裹紧了被子抵御浓重的寒冷,抵御不住两人便钻进一个被窝里去了。痛着入梦,梦里李刻遇见了以前母校的朋友,他们一起躺在阳光炫耀的草地上,说着一些吹牛皮的话和一些太成熟的大道理,全身被晒的滚烫,像他那难以言表的灼热感情。等他醒来时,他才明白浑身滚烫原来是淤伤持久疼痛。“李刻。”启明小声叫他,李刻扭过身子:“不会吧,你还没睡呢?我以为鬼叫我的呢!”
“我睡不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刻静静听着:“你该不会想说这里闹鬼了吧!”
“不是。”启明凑到李刻耳边,李刻有意识地挪开一点防范启明亲到自己的脸:“我是想说好像有小偷!”
“Are you sure?”
“骗你的!”
“无聊到死啊你。”
“呵呵,屋子里的灯都开着呢,那有小偷那么大胆。”
“强盗就另当别论了。”
“我住这里这么久从未遇到强盗光临寒舍。”
“我们做点刺激的事吧?”
“什么?你该不会想对本王有所不敬吧?”
“切,我给你讲鬼故事,要听不?”李刻咽了口口水:“我先给你讲!”两人越说越精神,干脆掀起被子披着促膝长谈。屋外还在无休止的落雪,寒冷的夜,天黑透了,也冷透了。远远望着四楼的那扇明亮的窗户,喃喃声音一直持续着,乍听之下像一个人的自语。
两人当天睡的太晚,第二天都错过了早自习,匆匆起床洗漱,李刻洗脸刷牙启明就洗脸漱口水,肚子空空的往学校里走,因为担心老班找事,所以速度并不快。寒冷的早上清洁工人在打扫街道,默默的。李刻很想帮他们的忙,但现实中有心无力。
“我可以想像到老班发彪的样子。”
“那你能不能想象到我和他杠上的样子。”
“你别找死啊!”
“嘿嘿,开个玩笑。”
“你本身就像一个玩笑。”
“你说什么?小明!”
“怎么,小李子不服气?”随后两人又一场你追我赶,启明大叫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靠,有那么夸张吗?妖喉,哪里逃!”追赶加快了他们的步伐,很快一个逃到了学校,一个追到了学校,两人喘着气回答门卫大爷的问题,那老头子疑问和质问多好如警察局里的审问,生怕外校入侵了一高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当然怕被扣了工资,扣了生活来源。
启明李刻到食堂里吃饭,队伍还是七扭八扭的长,山水十八弯九曲回肠。“有时候不得不服,学校里的饭那么难吃生意还是如此红火,没天理啊!”“只要收买了校领导,在学校里搞垄断性供给就赚大了。”“启明,你排的那个队比我长那么多,为什么比我还先抵达窗口?”
“没办法,我这条队的人素质高,你明白吗?”
“哦,长知识了长知识了。”李刻吃一口唱一句,声情并茂的像疯子一样:“我已经吃吃吃吃到要吐。”启明不好意思的与疯子对面进餐。操场上,雪地里遥远的童年在高中校园上演,好多有关雪的古老游戏依然最令人激动,李刻评价:“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活力,即使天寒地冻。”
办公室,班主任坐在桌子上大发雷霆:“你们就不能积积德做点好事吗?你看看,天天不做好事,就会惹事,打打打,怎么你们不被对方打死啊!”两人一声不吭,李刻懒得解释,启明一肚子闷气真想此刻鼓励李刻与老班杠上。
两人写了100遍校规,李刻字体潦草多写了50遍,然后两人各自又写了一篇篇幅很长的保证书,启明写得像情书,李刻写得像高官任职,又被老班苛责大记一笔,如果再记两笔,就要卷被子回家了。
过了这个周日,这个学期就只剩下最后七天了,学生都非常紧张,再加上各科老师的怂恿,学生彻底被这次期末考试给捆绑结实了,无法自拔的学习,走火入魔,只为与寒假邂逅领取更多的压岁钱and过好年。
这次周日下午,学校严肃声明“不得外出”,不仅通知了学生,也通知了门卫,校园内布置了几个活地雷,几个巡逻人员转来转去,防止恶劣的学生翻墙外出,但更恶劣的李刻依然知法犯法,并成功的说服了鼠辈启明,启明见李刻不听劝,只好随从商讨逃离学校的战略。
下课期间,校园里乱糟糟的都是人,有不少人抱怨没法外出。树上的雪已经化了,庞大树冠脆弱的细枝末节发出细细碎碎的折断声,绵延在心里,两人身上的伤也恢复了。灰色天空的落雪到今天是一派静蓝色,剧烈干燥的冷风,将天上的云席卷干净,不留一丝,太阳一枝独秀的霸占天空暴晒。而今的天空也是被雪洗得湛蓝,像一整块玻璃,冷清易碎的,高远空旷的带有一种硬度的疼痛感,平静的铺在人的头顶,也有点微微担心它会破碎下来。
升旗广场的旗帜在摇晃抖动的杆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出征一样悲壮。
两个人影在校围墙上鬼鬼祟祟,两人四处提防。“李刻,你站稳点。”
“你简直就是个泰坦,沉死了。”启明踩着李刻的肩膀,摇摇欲坠,几经险些终于爬上了墙头,启明坐在墙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胳膊上都摩擦上了血痕。随后矫健的李刻也爬上来了,“拜托,你以后减减肥。”
“什么话,我胖吗?”
“好像也没看出来你哪里胖?”
“其实是你的承受力不行。”两人正坐在墙头上闲聊,想不被逮到都难,“喂,那两个学生!”一个活地雷杀到墙边,“完了,被发现了。”李刻毫不犹豫地从墙头上跳下去跳到学校外,而启明被吓的朝后一仰,他努力向前平衡,平衡过度直接干脆的摔到了校外的地上,只听“啊!”的惨叫一声,启明摔的前胸贴后背,眼前的视线黑了三四秒。“你也太囊气了!”
“我—没—事!”活地雷门卫大爷年龄虽大但年限屈指可数,他爬不上去,只露了个头在墙头上向外张望,大喊同伴,呼叫校外的外围,迅速出现校外出现两个活地雷,瞅中李刻启明二人狂杀过去。
这虽不是与生命赛跑,虽不是百米冲刺,但如果不竭尽全力,嘿嘿,唉!
身后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李刻启明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奥运夺得桂冠了。即使顶着呼呼的冷风,身后那些年迈的大爷们仍然不甘示弱,展现出老一辈人强大的耐力和执著坚持不懈的精神,值得每一个人点赞。四个人每个人的脸都是狰狞的,像厮杀一样,街上的路人恐惧的做不出反应,惊呼的合不上嘴。
李刻启明的头发被风捆扎了起来,嘴被风扯着,耳畔被风刮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两眼也被刮得流泪,刻不容缓不容呼吸,脑子空白的只有“跑”一个概念,其他的都被风吹丢了。在他们感觉这一路跑下来就像是一瞬间,因为他们几乎是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就让他们不知觉的跑进了原来的巷子,身后那两个野兽门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踪影了,李刻感觉一定被抛到千里之外了。虽然门卫大爷们很有耐力,但他们的速度疯狂一会儿就等于龟速了,启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一次跑的比上次还刺激。”李刻满脸苍白问“哪个上一次?”
“就是上一次啊!”两人旁边有“呜呜~”的声音,两人缓慢地扭头一看,巷子里谁家的狗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俩,鼻子皱皱的杀气十足,两人完全被震慑住了,“饶了我吧。”那条狗像得了狂犬病一样蹿了起来,锋利的牙齿尽情暴露出来,“妈呀,逃命!”神经绷紧,刚才的无力感瞬间丢失,瞬间电力十足逃跑充斥大脑。
启明跑出一大段距离之后才发觉,那条狂躁的狗是被拴着的,而李刻已经跑到巷子里的尽头了,启明任狗狂吠一步一步雅兴诗人的走离狂躁的狗,“李刻,你也太没有用了,一条狗都能把你吓的如此落魄。”李刻像是丢了魂一样,心惊肉跳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说:“我有恐狗症。”
接下来的路程,李刻被狗吓得有点精神不在状态,而启明狂奔了两场则是被饿的精神不在状态。“我出了两身汗,现在除了腿上的酸疼几乎全身无知觉,我感觉我都能飘起来了。”李刻两眼呆滞浑浊,真的被惊吓过度了。“等一会儿,回母校请你晒太阳怎么样?今天阳光强盛无比。”
“是啊,无比的一塌糊涂。”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我感觉偏远,我的脚都变形了。”
“你的人生也就只有这么远,我一步就是你的千万里,你也就相当于蚂蚁。”
“你错了,自从我保唐僧还俗之后,我平日里很少走路,我只翻跟头!”
“别扯了,别扯了,我都扯累了。”
“me too.”
城郊的宽敞大道化雪之后干净了很多,不过看得出,路都老了,以前好像并没有那么多裂纹,朝尽头望去,也有狗皮地衣覆盖。没有停一辆车,也没有经过一辆车,只有李刻启明这两条咸鱼在游荡。
那一片茂密的树林在强风中嗖嗖作响,光秃秃的错乱枝条挠痒了李刻的心,“快到了快到了。”启明也恢复了知觉。
“我们怎么进去?”
“我知道一个秘密通道,但愿还在。”“什么样的秘密通道?”
“类似狗洞,希望没有被修补糊住。”
“所以,我们需要钻狗洞?”
“怎么?不乐意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没有不乐意,就是感觉不太体面。”
“去,什么窝囊的事我没有做过,相当初老子被人打的钻裤裆。”
“钻裤裆?哪个当初?”
“那个当初。”李刻指着树林过后,视线敞开中的母校,多愁的说起来“就是,那个当初!”明媚的阳光下,在无法挪移的心上,发烫。
“孕育我的绝望与风光,无奈与辉煌的土地啊!”
“我只见过你的绝望和无可奈何,倒没有见过什么狗屁辉煌和风光,反而时常听你吹牛夸张扯淡。”
“好吧,让你听听,什么叫吹牛!朕曾在这里雷厉风行的巡回班级演讲,平步青云,声名雀起,名声大作,强势不可挡掀起惊涛骇浪,飓风飒爽,英姿卓越,老师捧在手心怕化了,对我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就是我丰衣足食的奴才。同学们对我敬畏又敬佩,真的差点把我供起来,学校以我为傲,学费全免,且量身为我打造巨人石像,但被我果断拒绝了这豪奢的任性行为,为了采集我的相关信息,学校请来詹姆斯卡梅隆大导演偷拍我的行踪,并在学校内安装了全方位的摄像头24小时全程监控我的出没,WC,宿舍,食堂,令我没有隐私权,简直把我当作罪人看守,却对待皇上一样对待。每逢会议,学校的狗屁领导们纷纷露面现形拍我马屁,并希望我能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引起轩然大波为学校赢得风采。那时候我是全校公众公认的“最”,而且众人一致认为此名誉无人可破,万古流芳。学校的屁民门见了我都行下跪礼,我几乎脚不染尘,从教室到食堂开奔驰,从食堂到宿舍坐私人飞机,我如果说我想去月球溜达一圈,学校都义不容辞的对我说五个字:“那都不是事!”我被校领导费尽千辛万苦极力讨好,孑然一身站在愤恨、羡慕、爱恋的万千瞩目中,是无数人的终极目标。”
“我觉得你可以把自己吹到地球之外去了。”启明觉得李刻比领导都吹的高。
这个学校建于10年前,经历10破败之人轮番上阵,理所应当变得破烂不堪,被不结实的围墙和尖锐的栅栏圈着,像一座破旧的城池,散发潦倒的气息。
我们离开的时间并没有太久,离开的也不算遥远,可是每一次孤独的想念都觉得过去过了好些年了,故事停留在记忆中像那一片地域上空盘旋的鸟儿,无休止。记得那时我在充足潮湿的水汽里抽了一下鼻子,斗胆夸下海口,我要振奋这片土地上的渣渣们。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离开,最后不仅是朋友连自己都骗了。
“小心,别卡住了。”两人匍匐前进爬了进去,操场边缘干涩的枯草淋淋漓漓的抖动着,两人趴在草丛里像是狙击手一样等待时机现身。操场上很热闹,很多人在体育课上大显身手,活蹦乱跳,在强大的冷空气里放肆活动,和李刻当年一样,有时候很开心尽兴,但有时候也会绝望自卑,令人羡慕的青春年代,早有了一些情愁,但不能说残酷吧,简单大方的说早死早超生。
两人遛到操场中央稍微偏一些,安逸的躺下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舒服透了,“你有好朋友在这里吗?”
“没有,我有一个女朋友!可惜她也走了。”
“我有一大波朋友,走的走了,自暴的自弃了,还有垂死挣扎的,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怪胎,总之应有尽有。”
“看起来,我们对这里的感情都很深啊。”
“我应该比你深。”
“别煽情了,我会吐的。”
躺在操场身下有点湿,好多气味被雪融化了,被风吹走了,可它还藏在某些人的意识深处。我也有疏忽的事,但一定有人保有,往事总是要凑在一起回忆才完整,但完整不了了,所以我保持自己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