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经历,梦里,唱着歌,哭着哭着就醒了过来。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你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如果再回到从前,还是与你相恋,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很多年前张镐哲的歌。
醒来后,我忘了梦里的内容,忘了梦里的人,只知道这压抑的情绪,弥漫在整个凌晨的空间里。梦外,这个冬天依旧是寒冷的,屋外是白色的雪,凌烈的风,和一只冻伤的鸟的哀鸣。
可是从前终是回不去了,你爱过的人,爱过你的人,你爱着的人,爱着你的人,终究慢慢消逝了在红尘岁月中。
我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无可厚非又无可奈何的过往。我想起海子,想起顾城,想起以前我写的诗,想起那时候的冲动无所顾忌的狂野。
梦里,我依旧是那个追风的白衣少年吧,梦外,早已成了被生活所迫抬不起头的中年大叔了!
有时候,我想过不顾一切的放弃现在的拥有,去找一片海,一片草地,一片荒漠,去祖国的边陲,去新疆去西藏,哪怕是死去也不这样窝囊活着。
有一天,我看见一个乞讨的老人,一群流离的工人,我看见他们被生活击打的模样,看见生命垂危饿挣扎,但他们的眼光里,也透露着热爱生活的光。
小时候,家里很穷,那时候每到了冬天,庄稼收割早之后,陆陆续续会有乞讨的人路过我们村庄,每次只要那些人来敲我们家们,母亲都会招呼着进家里来,换上干净的餐具,打一碗包谷饭,热一锅酸汤,邀请他们吃家里简单的饭菜,吃完了再送上几斤上好的包谷籽。每当我们有疑问的时候,母亲都会耐心跟我解释,若不是遇到了天灾人祸,不能自已,没有谁会抛家弃子,背井离乡,去自己都不熟悉的世界去向不认识的人伸手乞讨。之所以不给钱,是因为家里也没几个钱,给包谷籽,母亲说他拿回去还可以打出米面来,够一家人吃几餐,或者留着作春耕的种子。
母亲文平不高,仅仅是读完初中而已,但她总能用她简单的话语,把生活熊很多哲理用三言两语或故事或神话等传教给我们。后来我上学了,读过格林童话,寓言故事,也看过很多人谈的生活哲学,处世为人,我都没觉得有母亲说得深刻。
天亮的时候,估摸着母亲已经起床了,我打了个电话回家,母亲已经出去干活了,只有夫亲接了。父亲今年早些时候得了个脑出血,做了个小手术,语言组织能力尚未完全恢复,电话响了两次他才接通,他跟我说了几句话,说得很清楚,他简单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是下雪了,冷得很,喊你们出门小心点走路。父亲严肃的简单的又回了句,没事,就粗暴的挂了。这些年来父亲的脾气就是这样臭的,打电话过去有事就讲,讲完了就挂,没事的时候他也不会说点其他的,不痛不痒的问候对他来说就是矫情。小时候我遇到事情就跟他说,他教我怎么去做,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都要留有余地,不破底线。后来我遇事也少跟他说了,后来倒是他酒后跟我说很多事,再后来终是他有事也不跟我说了。到现在,他和蔼了太多,很多时候我回家想跟我讲很多话,终是讲不了太多了。
挂断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年头,除了身下那牙牙学语的小不点,出远门求生的兄弟,家里放不下的只有这越来越老去的两老了。
很多年前的夜晚,我压抑到窒息,一整夜没有睡着,第二天醒来后,母亲跟我说,奶奶离开了。再过了三年,又是一个压抑的夜晚,我在大学的宿舍熬夜完成了长篇处女小说,第二天醒来母亲跟我说,爷爷也走了。再后来,大学毕业了,当天正准备去参加银行的招考,又是外公的离开的消息,他走得更让我猝不及防,所幸,我从医院一路守在他身边到家了,他才离开。外公走后,外婆也苍老了许多,但她一个人仍旧捡了很多土地来种庄稼,有时间了,我们回去帮她除些草或秋收了收割。喊她别做了,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好。她却说外公在的时候都不曾丢下他的土,他走了她怎好丢下?后来连她走路都成问题了,却还是坚持每年要喂养一头猪。
我又给了远方的兄弟发了简讯,他应该在忙,习惯性的过了很久才回我。我说你上班没?他说上的,后面也没有了下文。父亲生病口不能言后,我充当了他聒噪的那个角色,对这个尚未成家的兄弟多了太多严肃话题,以至于他目前可能只承认我兄长的身份,却是懒得跟我说很多话了。二弟呢,这个时候他已经在上课了,这一年多以来,他成熟了太多,我们兄弟三人,也就数他踏实,终究活成了父亲的骄傲的样子。只是回家的次数少了,父亲多少惦记着太多。
我把情绪告诉在另一个城市的枕边人,她着急问我梦里是什么?我说忘了,只记得那首歌的名字了,如果再回到从前。她又问我,你没事吧,我说没事。
公司的门外,有一群淘气的孩子在雪地里开心地耍着,欢笑声夹带着年末的淡淡的忧伤。保洁阿姨身着橙色衣服,一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路上熙熙攘攘有行人在奔走,他们也是追梦人吧,那样小心翼翼,那样争分夺秒。
梦里是曾经吧,是年少轻狂的梦想,我都快忘了。梦外是生活,是天塌下来都要用头去顶着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