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7日
现在的我坐在上海站里的KFC,一个特别隐蔽的角落,喝一杯很苦的拿铁,KFC里在放五月天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可我还是一个人。
我刚刚遭遇了我过去20年最可怕的事情,或许这是生活第一次告诉我社会的恶,在我本已如此痛苦难过的境地,还会再坏一点。
还是那句话,非经历难以言说,一个中年男子,戴着帽子,拿张报纸,坐在我对面,候车室里,那么多人,在我面前暴露他的生殖器。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的。言之凿凿的在朋友圈里批斗坏人,可是在我面对的时候,我只想逃。我逃了。我不是没想过去找个警察,可是没有,偌大的上海站,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诉说的警察。我20岁,我不知道这对于20岁的我是怎样一种阴影,但是我知道,20岁的我感受到了恶意。
这个社会的恶意。
我想匆匆从上海回家,可是买不到票。我想让外公等我,可是他饱受折磨。我想平静的度过这个夜晚,可是让我遇到了令人恶心的一幕。
我害怕了,20岁的我害怕了。
很早以前,我想去改变这个社会,改变这个国家。可后来,我已经不想去改变了,我只想好好过好我的小日子,竟然也这么难。我看着我妈在这一个月里像老了几岁,我听着家里一个人生了病我们这种小家庭全家都不堪重负的压力,日以万计的花销,难过的又岂是一个生病的人。
孙宁对我说,学习不是很重要,不要给自己留遗憾。于是我说服了我妈,说服了我们大家子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姨夫,我说,我吼,我要回去!
我迫切的想回去,地铁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我,等我回来。可我又庆幸我买到的是一张夜晚的票,那意味着我不用在黑漆漆的夜晚去接受未知的成定局的我无力去改变的现实了,明天一早,我希望我是理性的,不会以泪洗面的,将我一年来在肿瘤医院学到的所有东西都利用让外公开心点的。
如果不是问了我妹,说所有人都被通知着要回去了,除了我,我还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去吧。大人们都不告诉我,所有的都不告诉我,我对我妹说,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她说好。可是后来,就也不回我了。我希望一切好好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我现在,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