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是我多年朋友。昨天晚上哥几个聚会,喝到一半他才来。
一屁股坐下来,没等大家劝,他先自己吹了一瓶啤酒。我就那么一直看着,直到他把瓶子墩在桌子上:他妈的,累死我了。小马用舌头在两边嘴角扫了扫,捡起一颗花生米扔进下巴和鼻子之间张大的黑洞里。
“怎么了?怎么了?”兄弟们争着抢着关心地问。
马三眼都没抬,幽幽地说:老婆怀着孩子,亲妈和丈母娘却双双生病入院。
我狠抽了一口烟,想起今天公交上的“不文明”的一幕:看到一位老大妈左晃右摆地上车,售票员大叫一声“年轻人给让个座嘿”,一哥们儿眯着眼没动窝。老大妈晃过来,站在他旁边,售票员又喊叫一句,“那位小伙子少坐会儿哎”,他没动的意思,眼睛突然睁开一脸怒气吼道:你他妈知道我今天走了多少路吗?
“啪”——,酒瓶子落地摔碎的声音惊得我心里猛地一紧。“喝酒、喝酒”,牛二拿了杯子给马三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往那个杯子上撞了一下,也没看马三,只是一仰脖儿,然后重新把杯子重重地坐在桌上,拿起一瓶新开的啤酒,把瓶颈杵进杯子里“咚咚”倒起来。
“啪”——,又是一声酒瓶贯地的声响,音量更大,是隔壁桌的。
“啪”——,又是一声响,是吕四朝着我们和邻桌的中间地带扔了一个瓶子。“操你妈的不服是吧?”吕四对着空气骂了一句。
“啪”“啪”——两个瓶子摔碎在两桌之间偏向我方的地面上。“孙子叫板不是”。空中逼过来那边的叫骂。
“操你妈”、“打Y地”,两股气团在空中相撞,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