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第三种魅力》,看到里面的女主角李絮很是喜欢,于是把这部去年李絮主演的《小公女》下载来看。片子整体故事有些丧,但又隐含着无声的力量——像是一种抵抗现实的力量,如寒冬嫩芽,被风雪淹没,似乎将要凋零,又似乎马上就到春天,即将舒枝展叶。
李絮所扮演的女主叫做美丽(或者美素)。
无父无母的美丽,经历了许多人生之中可以称之为惨淡的事情——因学费贵而半路退学,头发变白需要一辈子都吃药。这些苦难都并没有剥夺掉美丽的笑容,她依旧很酷地尽可能开心地去度过每一天,她喜欢的事物有烟、威士忌和男朋友。
对于美丽来说,烟、威士忌和男朋友就是她生活下去的动力。
美丽没有稳定的工作,她的工作就是做家政,按日结算。每天紧凑的收入被妥当地收进相应的开支盒子里,一如既往,不慌不忙,没有抱怨也并未想有所改变。
大饼物价不停上涨,那些原本之于她渺小而幸福的事件都一件件地被迫疏远她。
房租涨价,烟也涨价,威士忌也涨价,那微弱的日收入不足够去支撑房租、烟、威士忌、药和日常开销,美丽在再三斟酌后,毅然决然地退了租。
退了租怎么也得找个落脚处,但她的男朋友依旧住在准备考试的宿舍,并不能给美丽提供落脚的住处,美丽打算去找她的朋友们借宿。
她首先去找的是在大企业工作的贝斯手,贝斯手每天忙于工作,休息时间在休息室吊葡萄糖,放弃了烟,极力地融入这个社会,更努力地想往更大的公司去。一切都显得紧促,在华丽的办公楼里却是“伤残”的躯体,也不知该为谁感到悲伤。
但当‘朋友’听到美丽想借宿,她就以自己很敏感为理由拒绝了,她觉得美丽心太浮了。美丽听到后,只能表示理解,然后出发去下一个朋友那里。
随后,美丽带着一些鸡蛋去找了键盘手贤晶,两人见面亲切问好,十足的多年未见的老友,没有生疏之感,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但又似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键盘手已嫁为人妇,每天是做不完的家务活;一家四口挤在小房子里,连早起上厕所也要排队。一家四口沉默寡言,仿佛被生活折腾地无话可说,连做的饭菜咸口,也无人主动提出。这个四口之家,就像是一个闷热的人世棺材,大家都如行尸走肉。
小小的房子隔音一点也不好,美丽轻易地听到了因为她的到来,朋友夫妻二人的吵架。
当美丽问键盘手你还有弹键盘吗?她沉默不语,默默流泪。那种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苦难和心酸就在那里爆发,那些久远的记忆仿佛都藏在心底的深渊,少有想起。
美丽是一个能看清别人现状的人,她知道每天劳累的贤晶并不能让她长久呆在这里。她趁着贤晶累得睡着的时候,给她做了一餐饭,并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写下便条便收拾行李离开。
美丽第三个拜访的人是架子鼓韩大勇,依旧是带着些鸡蛋。
大勇直接让美丽住了主房,因为他的妻子要和他离婚,他不能接受,每夜躲在客房里以泪洗脸,喝酒抽烟,白天便像个没事人一般去上班。
大勇有一句话,这座房子是个监狱,我要每个月还6000,还个20年才能还完,等到我还完的时候,这房子都旧了。美丽也曾经和男朋友说,她不想负债,想过不负债人生。美丽和她所拜访的朋友就像是不同的对立面,就像是年少时所做下的不同抉择,到今日的不同境地,但却没有人能够绝对幸福。
因为男朋友的介意(不想美丽和单身男子独居),美丽搬了出来。就算如此,美丽依旧是开心的,仿佛无忧无虑,因为她还拥有着她的避风港——烟、威士忌和男朋友。
美丽来到第四个朋友主唱金録以的家里,主唱的父母都想促成主唱和美丽,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美丽,甚至在衣帽间里铺满辣椒,以至于美丽只能和主唱睡在一个房间(打地铺);而就在这个夜晚,主唱甚至提出了“要和美丽结婚”的请求,说他前列腺不行没办法乱来。
美丽拒绝了主唱,第二天便逃了出来,去往下一个朋友家里。但在离开之前,面对想强留下美丽的一家三口,美丽依旧留下了便条——“感谢招待”。
美丽最后来到了吉他崔静美的家里,她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她明显没有前几个好友的烦恼,结婚生有孩子,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美丽似乎可以在这里常住了下来。
随着住下来,问题便慢慢浮现出来了。吉他手婚后只能围绕着老公转,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伪装成另一个人,讨好丈夫的小女人,美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小心做了些不合静美意的事情。
吉他手静美只能出声把她赶了出来,其中有那么一句话:“……脸皮厚啊,你说你最爱烟和酒的事情,因为烟和酒导致没地方住,寄宿我家却还希望得到理解,你不觉得这不对吗?”
美丽从几个朋友的家里出来,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下一个朋友去寄宿了。男朋友也主动申请去了沙特阿拉伯,因为那边有生命保证金和不错的收入,可以很快换完他欠的贷款;这时的美丽好像已经身如浮萍,我们都以为这时的美丽肯定要把烟酒戒掉,然后按部就班地生活。
故事的最后,美丽的朋友因为葬礼而聚在一起,美丽并没有到来;而她的朋友们就在那空旷的景色中回忆着美丽,她到了哪里,混得如何,这些都无人得知,也许“变好的时候便会联系了”。
在朋友的回忆声中,镜头越过山川,穿过城市,就在那座桥上一闪而过的是一个白头发的背影,此时的我们心中清楚地懂得:美丽大概是不会错过她的烟和威士忌的。
有多少不足与外人道的事情,在这部片子的每个人身上,我们跟随着美丽的脚步看见了那些旧时一起玩耍的人的变化,他们的苦痛,他们的生活——循规蹈矩的生活,这些之于美丽理应很轻易才对的。她勤奋踏实,知足常乐,家务活做得很好,面对麻烦总是能耐心解决,这样的女子能把生活规划清楚,什么都算的清楚,安排得明白。
但烟、威士忌和男朋友就是美丽心中的维纳斯。
导演无意去讲一个丧文化的故事,而在电影的许多地方穿插了温情的钢琴背景音乐,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导演还喜欢穿插这许多温情,那些记忆中的美好,就在某一刻以照片的形式突然出现。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发生着无数的故事,有觥筹交错,有加班劳累,有喜悦无处可分享,有悲伤隐藏在不漏声色的神情之后,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发生在同一个时空下,你我悲欢不同,始终无法参透彼此的喜怒哀乐。
但人生生而不同又如何,自在开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