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气急败坏了，她小声的骂着这个董湘乾：“走着瞧，老娘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搞倒，我就不信你一点问题没有。”

离开餐厅后，便直接去了国民学习大楼，在那里，她被她的同伙们嘲笑了一番。

       “瑶姐儿，你那里还有假的付款码吗，我有大量的需求啊。”

       “他们没打你吗，没抽你脸吧。”

       “打，应该不至于，抽嘛，就不知道用什么抽，抽哪里了？”

       在几个人的嘲笑声中，王瑶骂了几句，便进了大楼。

       令她沮丧的是，她现在要调查的这个负责西腾市2号公共餐厅的领导是一个叫董湘乾的副处长，虽然是个副处长，但生活却是十分清廉，王瑶很快花掉了2千多块钱，但只是查到了她的一些家族成员信息，几乎没有什么违纪的信息，她有些着急。

       她的上家说，这个人太低调了，你看近几个月只有40笔交易，而且都是生活类支出，一共不超过500块钱，信息太少了，没发现什么破绽。

       王瑶有些不相信：“你的信息源是不是旧的，不全啊，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上家一摊手又说：“王姐，我能放着钱不赚吗？信息就这么多，这些是3年来关于他和她老婆的全部消费记录了，真的没什么价值，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西腾市，像这种副处级的级别，一年就花这么点钱，这么点记录，虽然看不出问题，但你别忘了，根据常识，这看不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但是，哈哈，即使有天大的问题，我这里没有数据，没有证据，就只能是推测。”

       王瑶看着这个上家：“没证据是没证据，但问题肯定是有的，只是去哪里找？”

       那个上家摇了摇头：“我现在手里的数据，应该算是比较新的了，在学习大楼里，我的数据权威性，你还不了解吗，仅次于公安系统。如果这里没有，你也只能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挖一挖其他的人了，哪怕是退出江湖的，不过人家肯定是看不上你这小生意的。”说着那个人收了机器，便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王瑶一个人坐在学习教室里……

       她不断回忆着刚才那个上家的话，只能去挖其他的人，哪怕是退出江湖的！

       退出江湖的！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谢若森。

       他的确是退出了信息圈子，他还会管自己这事吗？一方面是自己收了林半青的钱，另一方面自己在这里却找不到这个董湘乾，任何有用的信息。怎么办？

       她只好离开国民学习大楼，去找谢若森！

       王瑶随便找了一辆车，直接去了西腾市外郊的赛车场，忐忑的她担心着谢若森会不会见自己，会不会帮自己的忙，能不能帮自己的忙，管他呢，先去试试再说。

       她心里想着，这个混小子，诡计最多，有时候还讲一些江湖道义，我现在有难，她能无动于衷？而且我是帮林半青办事，为民除害的，他能不管？袖手旁观？

       她自己在车里胡思乱想着，车子按照最优的路线，开向了那个赛车场，王瑶躺在车的后排座椅上，一边休息，一边想怎么和谢若森说，怎么说都行，撒谎都行，只要他答应帮忙。

       很快一个妖娆多姿，丰腴性感的王瑶出现在了赛车场的前台：“帮我找一下谢若森，我叫林半青。”

       前台很快联系到了谢若森，他一听说林半青找他，感觉很奇怪，但也不敢耽误，便把手里的交给了旁边的同事，自己骑着摩托直奔到前台的地方。

       当谢若森来到前台，见到王瑶时，愣了一下，向周围看了看。

       “林半青没有来。”王瑶打量着谢若森。

       “那……那……你是在骗我？”谢若森有些不快。

       “我可不敢骗你，林半青出狱了，她现在在公共餐厅工作，那里的领导总是欺负她，也难怪，长的那么好，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谁都会欺负的，我在一次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她，她希望我能帮助她一下，我只好自己花了2000千块钱，搜索那个领导的信息，结果……那群废物什么……也没搜到……让我白花了2000块，看来林姐的麻烦，我是解决不了了，林姐让我再找找其他的人，我这就想起你来了。”

       谢若森听着王瑶的话，他不太相信，但林半青又没来，他转过身要了两杯饮料，递给王瑶一杯：“林半青？林半青？我还有印象，是她委托的你？你又来找我，可惜我已经不再信息圈子里做了……”

       王瑶说：“我不是让你直接帮我的忙，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我在国民学习大楼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一下子就蒙住了，我现在是束手无策了……”说着她右手托腮，拄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那杯，还在冒着气泡的饮料。

       谢若森看了看王瑶，又看了看那面前的那杯饮料：“主意？主意，我倒是有一个，我虽然退出信息圈子了，但我还是有一些信息源的。”

       “信息源？没用的，学习大楼里的信息源已经够新的了，据说仅次于公安系统，他们都找不到消息。”王瑶瞟了他一眼。

       谢若森呵呵一笑看着王瑶：“现在国民学习大楼里的那些消息源，都从哪来的，还不是区块链里的数据，一群蚂蚁工程师在里面分析出来的数据，虽然有各种数据源，但这些消息的源头，都来是那个区块链，所以，如果底层的区块链没有的信息，即使那些分析工程师，使再先进的算法，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王瑶对他的一番话，似懂非懂。

       谢若森解释道：“你们寻找消息的方法太单一了，天天围着国民学习大楼转，如果有，则是有，如果没有则束手无策，你们要擅长挖掘新的消息源，你看看西腾市，全是信息贩子，消息源不超过5家，顶级的消息源不过1,2家，大家就围着这1,2家的消息混饭吃。”

       王瑶喝了一口饮料：“谁不想找到消息源啊，可是哪里有啊，现在数据最值钱了，哪里去找呢，数量太少没有价值，数量太多，肯定会被警察发现，消息没搞到，再被判几年，得不偿失。”

       谢若森呵呵一笑：“所以啊，求人不如求自己。”说着，他向窗外指了指。“你看看，这个的所谓的‘西腾市车辆综合因素测试实验场’，说是测试场，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全是富二代啊，这些子弟们把飙车当时兴趣，当成梦想，在这场地里炫耀，在他们过瘾的同时，也养活了场子里几十个车辆保养团队，保险公司、医务、餐饮、娱乐，甚至连殡仪馆都在这设立了一个办事处，这是说得出来的，还有那些说不出来的，各种流浪汉，他们在场地里的餐厅，四处捡食客人们未吃完的饭菜，捡选手用过的毛巾、衣服，日用品、药品，有时候还能捡到人们遗忘的钱、付款编码，怎么样，这样的人生，夫复何求啊？一个赛车场，生活着社会各阶层的人，这里就是一个小的社会，小的江湖。”

       王瑶斜着头，看着他：“这有什么，市里那些健身房里，也有一群这样的人，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的生活就是如此，现在社会福利好，有钱人多他们扔的东西，就可以养活这些人？”

       谢若森接着说：“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很看不起他们，甚至看不起天天去公共餐厅吃饭的人，认为他们低贱、懒惰，但后来，工作时间长了，见识的多了，我忽然发现在这个赛车场里，也流动着一些信息，就像你说的，城里健身房的流浪汉，会因为健身房里有打架被警察关闭，而跑到赛车场里找生活，他们把消息带到这里来，向其他人讲述，是谁和谁，因为什么打的架，因为女人？还是因为钱财？后来是谁出面调停的？”

       两个人看着窗外的那些人，偶尔有几辆赛车在窗前急驰而过。“我慢慢的发现，这个赛车场是一个新闻源的产地，这里除了是一块赚钱的好地方，可惜赚钱跟我没什么关系，也是一个信息源的宝地啊。”

       王瑶着着谢若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你在这里收集消息，然后做信息源？”

       他点了点头：“有这个想法，我虽然退出了信息这个圈子，看着吧，我一定还会以更高的地位，卷土重来的，我清楚，现在的社会，信息很值钱，但拿到一手信息源更是一本万利。”

       “那你是怎么收集的呢，只是靠道听途说吗？”王瑶有些不屑。

       谢若森有些得意的说：“没错，就是靠道听途说，现在整个赛车场，都知道我姐夫在赛车场里做总经理，虽然我几乎见不到他的面，但大家都知道啊，这就够了，我在全园区的摄像头里，尤其是餐厅、健身房、咖啡馆、医务室，甚至厕所，反正有工作人员的地方，我都让他们的定位设备，加上了一种小玩意儿，这样公司的定位设备就像增加了一台袖珍的录音机，只不过这个录音机，会把他们工作场景里，收集到的所有声音，都录下来，然后根据说话人自动分类，转换成文字保存起来，我只要在下班后，在园区出口使用无线收集设备统一收集这些设备里的声音和文字数据，就可以把这些信息保存到我这里。”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来香烟盒子大小的东西，“你收集到这些数据，就会把这些数据，使用分词技术，分析出所有人说的话，然后再一一推理判断真假，没有意义的垃圾数据，则被丢掉，涉及到地名、人名、事件的有用的数据，则被单独提出，做为有用的数据保存。”

       谢若森看了看王瑶：“不错，你说的对，我的信息全部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这些消息，有很大程度上是真实的，所以，虽然现在一文不值，这些消息本身就具有价值，或者说总有发现它们价值的一天。”

       王瑶听了他的话，想了想：“那样的话，是不是相当于园区里，所有人讲的话，你都会记录下来了，并且转换成了文件？其他人不知道？”

       “差不多吧，进了车场总要说话吧，尤其是刚才我说的那些场地。我就是从这些闲言碎语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谢若森看了眼前进门的这个大厅，“这些人也有，怎么样厉害吧。”

       王瑶看了一眼，只不过是一些保洁、保安之类的，她满不在乎的说：“他们的嘴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谢若森神秘的一笑：“现在是什么社会，信息社会，消息为王啊，所有的信息只要不是胡编乱造的，只要是真实的信息，就有价值，存在即合理，单独听这些人的话，是没有用处，但是别忘了，数据量大啊，这就是价值，法院院长家的保姆嘴里，也有重要的消息，明白了吧？”

       王瑶点了点头说：“道理是对的，不过你这样收集，已经触犯了非法收集他人信息罪了，如果哪天被人知道了，你可以坐牢的？”

       谢若森呵呵一笑：“你我都是从圈子里浪迹多年的人，现在的社会不违点小法怎么能出人投地呢，再说我这收集可以说是为了安全啊，万一园区的哪个角落有坏人商量偷东西，耍流氓之类的，以后警察来寻找线索，我的这些东西，也可以交给警方啊。你还不知道啊，园区里来的客人，什么行业的都有，尤其是那些赛车手，全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在休息的时候，谈天说地时，他们的信息，那才有价值，而且有些信息，真的能卖个好价钱，你想想这种消息，你在区块链里怎么会找得到，可以说，我手里掌握的这些信息，全球独一份，各类繁多，各有其值。”

       王瑶对他的这种解释，摆出了无所谓的神态：“那你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谢若森说：“行了，王瑶，我知道我是离开信息圈子了，只是离开信息贩卖的圈子，我要做信息源，能够提供真实唯一的信息源，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搞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买卖。你今天来找我，咱们继续合作，像以前一样，我只把数据检索开放给你一个人，我做你唯一的信息源，赚了钱咱们五五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