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越南河对岸荡秋千》
——以此诗祭奠致敬40年前保卫边疆百姓
惨烈阵亡的两万七千中国军人,英灵及边民
河口县只有一条长街,顺着
河的恶习,漂流水果垃圾
我想,这里还飘过人的尸体
活体结痂,人的恶习
不允许再被揭起,只要以后
河不飘起尸体,大河被
伤害程度可以忽略不计
河里的水鬼几十年来
兜兜转转不愿离去
可我独自,待在步行街上
喝一罐中国啤酒,拉着麻绳
荡秋千,只剩下整个世界
的自由,勇敢启蒙于我心
河对岸,是一个叫老街的
越南城市,矮楼扎堆
鱼骨秃山,凭着一家
夜*总会,天还没黑
就闪着皇冠放礼炮
穿着拖鞋的越南小*姐
露着肩膀,看不清脸
缠个女鬼蹲在河对岸
对着我抽烟,看着我
将一瓶啤酒,含着眼泪
倒进没有墓碑的河里
2019年
《红土地的孩子》
太阳弥留过她的思念
只有一盆红,至今还泼在
土地上翻滚,传染病透过
地壳,酸,铝,衰老者号脉
裂成一地巨人的碎肉
终于相认,钢铁重量曾
压弯我的脊梁骨
医十年,烟雨桥头等不了
红土地才是我今天的归宿
生我养我的病母亲
贫穷买药,背起箩筐天
她的深情还在流失
我是个不孝的孩子
欠母亲一副
治愈苦苦思念的药
2019.3.9于昆明东川红土地
《斑马线》
这个时代有一条疤,横在城市的街际
衍生出行为的警戒,为了阻止流动
带来更明显的疼痛感,人总是被禁止
或是允许,疤横在你我对命运
起源地的争论不休,于机械频率闪烁中
奔跑的诱惑与唇咬之际
有时候我想,是谁需要用雄狮
发现猎物的标识,来维护地面
上争先穿梭的秩序,这种想法
是一条条醒目在大地上的奔雷
或是扼杀,可乐在速度中
开花的可能性
2019年
《苹果汽水》
它的绿是染色的,像灌木枯死
取一勺,老寡妇,伸出舌头,露出头颅
砸吧嘴,杀掉一只苹果,削皮,笨孩子
一个瓶子的皮连着工厂,用机器写完作业
它的户口是农村人,那些泥土长出绿色
冒着泡泡,有气体,有可能要远行
在城市长大,面试通过,搁在购物车
摇一摇“嘭”一声,没有人会因此
受到伤害,500毫升,196千焦
足够闭上嘴巴,在人造甜的露水里
经过小时候,盖上被褥,顺着一道黑光指示
回到出生的地方,与流泪无关,石斑痕
一根老骨头,摇摇晃晃,摘除几个甜蜜的胃
2019.11.9
《闪 电》
我知道一道闪电后必发出雷鸣
我知道雷鸣必在一道闪电之后
我知道这天空的文身,必是因果
2019.11.12
《星空灯》
她必须是理智的,被制造出神秘感
面纱从周朝更远处飘过来,禳星,鬼谷子
等同地球某一地,希腊的火,希腊的裸体
黑夜从泥巴里掉下去的黑暗,朝*代将至
她天启,她睥睨,她不再需要被供奉
她是诗人家里纺织的妻子,青灯苦茶
闪耀着人性或者微光,象萤火虫在草堂咳嗽
不嫌寒舍里俊朗的书生,或可用澄明的眼
取人泪研磨,这一日已经死去,黑暗的鸟儿
焚烧着星星的灰烬,从电线板通往水库里捞起
一位先哲的尸身,牵上骸骨马去长安,去雅典
这盏灯从一位做外贸的电商货架上,买过来
花了五百元人民币,他说从广东,或者洛杉矶
买过来,从天使之城,柏树与桦木,伴随着金属相撞
摇滚乐或者肉身里掏出来! 那些找零,暗示着深不可测
人生足以不会越过太平洋的帆,星光下所有孩子
都伸手要糖果和鞋码,钢铁与烟雾,铸造钱币遮住了
铸造城市寻欢求侣,我看不见古老的关节与老妻预兆
从山区到村庄,从乡县到城市,从引擎到烟卷儿
那些庄稼,那些收割,那些钢铁,那些被神抛弃的
将在关起门的房间酗酒,用电费发光,三十度
以上的虔诚中,遇见孟子,遇见李商隐
遇见辛弃疾,遇见梵高,遇见歌德
遇见黑格尔,遇见打击乐,遇见诗歌
等同星空下手舞足蹈,未被选中的未亡人
2019.11.15
《星期一》
一场球赛谄媚与阴谋,主教练辞职
一杯茶隔夜后,树叶重新挂回杯壁
一堆碗筷没洗,一笔存款被扣下
一份工作厌倦了一个人,开始排斥
另一个人,输赢像极了用身体产生
抗体那部分,作为一朵乌云或者简历
回归青山,疾病留在了黑板或者室内
老旧式随身听早已被时代丢进抽屉
怀旧的人换一件衬衣换掉一层新皮
一群人手牵手每周都赶去复活
一群人手牵手每周都赶去自杀
去处决君士坦丁,去参加革*命
裹上冬衣的人,拿起纸笔
破译了体*制的锈与密码
重新为这一天命名
2019.11.18
《速溶咖啡》
我不能解释,粉末事物使写作成为某种浓稠
阅读的程度是人为的,陶瓷杯子,陶瓷的心
也可以是一口大鲨鱼,笨重,不做姑娘家抱枕
有的人摇摇头离开了,带着失望,他的内部
需要加温,滚沸,消化,研磨,食用盐,酪
蛋白,麦芽,烂泥潭!平民化等闲,平民化雄辩
黑颜色物质捏出金子,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酸
阿拉伯人与土耳其人兴奋过,饮尽魔的饮料
健脑,止血,蔓延,从火焰之树中生下来
抓一把就埋入云南,增强肌肉与魅力,更持久
古代的,概念的,简化的,青铜的,超市的
与一个不刮腋毛的土著没关系,生活的仪式感
嗷嗷,一米八以下的男士等不了那么久
2020.1.8
《星期六》
(一)
肺部功能性交叉,呼吸或咳嗽
兜帽人掏出硬币两面,猜黑夜或白昼
患上了慢性病,每个星期六
我要倒掉枯萎的植物与烟头
将垃圾物打包,像提袋首级
象黑暗闸门,被推开
释放出蒙古人,克格勃,九黎部落
还是不刮胡子,核心需覆盖羽毛
那些惊人的词语与制空权
正在失去室内与网速控制
(二)
诗歌?它于我是火焰,至死方休
哦,生命之歌!驱散催眠与荒芜
嘘,我是个危险人物,枯骨架
人们像逃离焦虑般远离写诗的疯子
一头点燃的思想,必须保持孤独或谬误
(三)
一个忘了吃药的病人,
撑把伞在暴风雨中
迎着高空坠物或恫吓,人生
似乎要迎来某种
摧毁与建造,一只海鸥
在暴风雨行梭,我也将追随
预言者的轨迹
即永远只供奉一首诗的伤口与高潮
2020.1.4
《一代人终将烟消云散》
一代人终将烟消云散
一代人制造光明与黑暗
或成为历史,我站在2020年
被科幻电影毁灭的日期,踩着
台历喝酒,张开口就能大出*血
我们吃过的果实,隐形的假期
敲下的汉字,排列起立后也将成为
一行行历史,或是不复存在的建筑系
陪着我们衰老,倒塌,不能往
身体里抠出来,成为原子
世界何曾是高尚者的世界?
世界何曾是卑劣者的世界!
草于2019.12.22
改与2021年
简 介:琉璃姬,公民,作者,当代诗人,思考者。八十年代出生于云南省昆明市,祖籍江南,大学时期写作至今,持续20年,多次获奖。文本被誉为“涂鸦体。”中国的金斯堡。诗 观:写作乃流星之事,必然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