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的那天,天高云淡,广播里混合着杂音播着校长一丝不苟的讲话,也没有人在听,影澜对我说,我们明天去看小时代吧,我说好。把他们两个也叫上吧,好久没聚了。
放假是很早就期盼的事情,但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内心又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推车出了校门,车来车往的淮海路被繁盛的梧桐树投下的阴影显得十分阴凉,我感到了我背后温暖的日光,在遥远的与我同等角度的方向照射过来,隐隐约约的光亮浮动在夏日的空气里,于是高一就这么仓皇的结束了,在我还没察觉到的时光里。
晚上回家,做了几张iebook,在十点钟的时候倒头睡觉,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去熬夜,之前说过的什么我要回家玩电脑玩到通宵,终究不过是因为摆脱考试后的发泄心理,早晨醒来的时候是七点多,生物钟准时的一塌糊涂,很困,继续睡。睡不着的时候对着空洞的天花板发呆,窗外天气晴朗,阳光不是很强。
出门,一路熟悉的风景,我在学校门口看见她们,她们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样子,背影,轮廓,衣服,面容,声音,过了很久还是没有改变,我停下来一起聊天,甚至连招呼都不用打一个,熟悉的就像昨天才见。影澜和老冯来的最早,刚到的时候,差点被两张长得极像的脸给吓着,同时带着帽子,老冯还批了一件衣服在前面,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影澜一路抱怨着今天人品差到极致,刚买的牛奶就莫名其妙地丢了吸管,我真不知道她是那么把那瓶牛奶给喝完的,我也不知道,喝完那瓶牛奶她在大街上的形象还剩多少。我们三个就在路边嘻嘻哈哈的聊着,一边等着馨茹。老冯对我说,頔哥,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穿棉袜啊。我在一看她脚上没穿袜子。她说,我已经好多天不穿袜子了,老是被我穿坏掉。。。我看着她,想着大热天你还裹着一件衣服不是更奇葩吗?
于是馨茹就在这个时候穿着上面映着多来A梦各种表情的的白色T恤,以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裤子冲了过来。老冯说,我们先去淘宝商城,还是先去时代呢,我觉得地下通道的那个店比较好吃,在我面前她就像一幅活着的地图,随便一说她便可以把所有的资料都告诉你。
先去了时代买票,后来出去吃了饭,餐厅很大很舒服,或许因为来得早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人,于是我们便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各种各样的事情,有关当下,有关未来。这样的时日甚少,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食堂,吃着难吃头顶的饭菜,也是这样的聊天,抑或是在学校的操场上,坐在地上,看着那些来往的身影,安静的说这些什么,时光久远,聊过什么事情早已不再记得,但那些画面却像无声电影一般清晰的存留在我的记忆里,在时光下愈发的清晰。
吃完以后,显然是撑着了,于是便走出去逛街,去买了一杯奶茶,现在离电影开场还早,于是便漫无目的地逛街,中途遇到了很多熟人,想想扬州还真是够小的。路过一家买袜子的店,我说,老冯,你进去买双袜子吧。然后先自己笑得没心没肺。逛到一半。影澜说不行了,在逛下去我的肚子就要饿了,其实我这几年最高搞不懂的一件事情就是,影澜你胃到底有多大了,我感觉你每时每刻都在说自己很饿。我想影澜一定是饿的没有意识了,当我们三个都停下来的时候,影澜就继续往前走,我们三个就一边疑惑,一边狂笑不已的看着她在前面走着,影澜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T恤,一边的袖子与衣服连在一起,像极了孤臂的蝙蝠侠。样子超级可爱。
电影开场的时候,我们一起进去,馨茹选得是第六排中间的座位。我非常敏捷的在老冯之前占据了她的座位,杜绝了旁边是陌生人的现象。灯光开始黑了下来,只有着屏幕发着光亮,那是光怪陆离的上海,以及再此之下,最渺小的我们,那部影片里每一个人都让人带着一份小小的感动,那里面,我最喜欢的人是顾里,那个外表看起来高傲,睿智,冷静,毒舌的女王,其实内心却有着最柔软的一面。当她在帮南湘与席城吵架之后,生气的时候别过头去,却依然在另一只手里送出了礼物,当她在把所有的东西还给顾源之后,面对伸手及来的拥抱的时候,却毅然选择了装作云淡风轻的离开,当她一面骂着林萧南湘的时候,依然让南湘参加了比赛。当她在那个江边会场倒台的时候,依然可以不动声色地打电话给林萧,对她说,你快点到我这边来。我记得在此之后,当宫洺问她这提案已经被否决了,为什么它还在的时候,顾里微笑着对他说,并不是之后你一个人有plan B。她在外表上看起来永远冷静而又高傲。处变不惊。我突然想起那个下雪的夜晚,她举着杯子,对着林萧,南湘,唐宛如说,你们几个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以最霸气的方式宣布着友谊的存在。
我听着她们唱着友谊天长地久,在高中时代的舞台上,在最后谢幕的那一刻,时过境迁,唯有那份友谊不变,无论上海是以怎样的光速发展,无论我们的未来,梦想,爱情,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支离破碎,就像唐宛如在脱掉鞋子,抱着箱子,发狂地喊着,“冲啊。”我们依然可以为此奋不顾身。
灯光在猛然之间亮起,虽然有些准备,还是被光线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后来随着人潮一起涌出去,我在想,我们四个是否也可以像电影所说的,那样无论悲欢离合,依然可以在一起,四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后来便无所事事地沿着走着,我和影澜依旧动不动就开打,直到后来因为一句在大街上要注意形象而结束。后来去了奶茶店,纯属我们三个敲诈老冯的功劳,老冯也不知道点了什么,看上去可吃度不高,于是我们便让影澜身先士卒。。。我看着她们两个坐在我对面,本想拍下来,可惜手机像素不高,又不巧被老冯发现,于是作罢,随即馨茹便给我看了她的成果,两个人的相似度,我就不说什么了。。再后来去了书店,再再后来我们一起回了家。我们彼此说着再见,不知道那哪一天还能再见面。
晚上收到班主任的短信,说综合实践活动去上海,又要见到上海了,那个在电影里光怪陆离的上海,影澜说,要和我一起,我说好。我突然觉得在离开初三很久以后,还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