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么地敏感,太阳一晒,起了痱子。
上一个夏天,我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被晒伤过,不信邪地当了一回孤勇者。
烈日灼空,我穿着短衣短裤,从中午十一点开始,在某个光滑如镜的潭水上,划了两个多小时的皮划艇。
两岸青山绿水为邻,前方潭水绵延不见尽头,我那么热爱大自然,又想探索前方未知的水域。
宁静的水面被我的船桨划出了波纹,左一下,右一下,哗啦,哗啦,衍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惊扰了水下悠游自在的鱼儿们。
趁着没人,我一路高歌,平时唱歌会要命,这一路除了鱼儿和水声,没有人在乎我的放歌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天地之间,我最大,自娱自乐,随心逍遥。
划累了,就闭眼假寐,或者躲到哪个水草边上,蹭荫凉,再不济,掬一把水洒到船上,物理降温。
我也怕晒爆皮啊。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低估了太阳的威力。
等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也唱歌时,我才慢慢上岸,脱离水域时,发现暴露在太阳下的腿已经泛红。
当晚,腿开始胀疼,腿肿了,下不了床,走路有点儿困难。
天亮了,我又忍痛去爬了一座山,可想而知,下山后,我腿上的皮肤已经失去弹性,除了灼痛,没有第二种感觉。
歇了一天,又挪着腿继续暴走。
一周左右的时间,双腿跟烫熟的大荤一样,没有弹性,开始起大水泡,每个水泡都比琉璃弹珠还要大,有的有一元硬币那么大,我也换上了长裤出门,水泡破了把裤子浸的斑斑点点。
之后就开始蜕皮。
我要成为蛇了,手残地喜欢撕下来,这个过程要是能多持续些时间多好,撕蜕皮挺解压,挺好玩。
全程没有去医院,疼得厉害的两三天了,吃布洛芬止痛,助睡眠。
就那么挺过了。
从此,怕晒太阳,也不敢当孤勇者了。
悲惨的是,我今年还没有开始晒,双腿已经开始起痱子。
去年的风景和心境,都历历在目,唯有我的腿啊,再也经不起太阳的洗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