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救赎心灵。”这句话是我四年前对自己说的,当时我很想学习写作,妄想自己可以阅读一切书籍,成为一个心灵自由的人。后来我有时推翻、抛弃这句话,有时又将它拾起奉为圭臬,如此反反复复,我想它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亦正亦邪了。我的想法很不稳定,它也跟着颠簸,像成长中的每一个“垮掉的一代”的一员,我常为自己无法停止的妄想或烦恼失眠……
总结哲学家唐君毅曾讲的做学问有五个阶段:信、疑、悟、得、知。我似乎从五岁起就不知道什么是“信”了,但那之前,我的童年真的很快乐,有个疼爱自己的白哥,还有个总爱和我斗嘴的满哥,还有阿婆。五岁开始上学了,学校还在长坝的山丘上的时候我还觉得挺新鲜,可是搬到离家近的地方我却老是逃课和小玲玩过家家了,我似乎意识到自己学会了“不听话”,我理直气壮地和二伯撒谎说:“夏老师说今天搬桌椅,我们小的可以玩耍了!”一年级我读了三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了一段时而聪明时而傻的毙命人生,记得有一次两位堂哥说我数学考了10分,我不信,白哥抽出试卷:铁证如山!我当时挺羞赧,但是转头又和同学玩石子忘记了!我现在老是怀想童年时光,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玩伴像我这样怀想,尽管我没有抓住他们离去的背影,也没有成为一生的死党。就这样,一个人孤独虚伪地长大了。我还是没有跨过“信”之境界,父母、亲戚、师友的话我真的没有听过多少,我只是躲在心灵的城堡里观察外面的世界,恨不得与空气融为一体才好,除了阿婆我再也没有相信任何一个人了,我模糊记得阿婆夜里给我讲的许多谜语、民俗故事,还有她唱的诗谣,伴我走进梦乡,往后的日子里也只有不断的梦陪着我了。不管她说的是鬼故事还是狼外婆,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孝子救母,我全都听了信了,我以为我会永远清晰地记得,下回讲给别人听,可是我听了很多遍、她也讲串了很多遍,我还是忘了,朝花夕拾空折枝啊!
我不想再这样遗忘下去了,这些文字在我心里待得太久,快要腐烂了,我的心也满满愁绪。所以我要把它们“倒”出来晒得风化,剥落成泥,随风而去,也随阿婆而去,随我的童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