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一年级时的数学老师,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姓M。M老师当时(1988年)也有差不多50岁,头发有点花白。
M老师的看家本领是严厉,具体做法是打。
有个同学(虽然记得,请恕我在此隐去他的名字),现在想来他很可能是有学习障碍,一年级的数学也能经常考零分。所以,揪头发、拧耳朵、拧腮帮子、敲脑袋——他是挨得最多、最全的。
最厉害的一次是,那位同学被M老师从讲桌旁一脚踹到教室门口,至少有四米远。我记得他可怜地自己站起来,教室里静的可怕。我还记得,M老师穿的是当时还比较稀罕的皮鞋。
检查作业和发试卷的时候,必定是有同学去讲桌旁挨打的时候。同学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地看着,生怕下一个叫到自己的名字。
我也挨过一次打。那次是家庭作业错的多了,被M老师叫到讲桌旁。我大气不敢出地站在那里,M老师厉声问:“这样的题也能错?——啊?”接着就用手指戳了我的脑袋一下。
我被戳得后退了半步,又被他揪住头发拽回去,再猛一使劲。顿时,头皮火辣辣地疼,而且不得不仰着脖子,正迎着他很凶的眼神,想躲也躲不了。
“下回还做错吗?”这是他常问的一句话。
我自然回答说“不再错了”,可实际上心里根本没底。
“回去吧!”每当这句似乎还不解恨的话说出来,就代表这顿打算是结束了。
我当时还庆幸:虽然疼,但毕竟不算很严重。
印象中他唯一一次说轻松的话,是我和张辉同学爬黑板比赛。课本上印着很多道算数题,成梯形排列,最顶上画着一杆红旗,比谁算得快,所以就叫“夺红旗”。
都为了求快,张辉在黑板上写的字实在是潦草得很,我则忙中出错写错一题。最后,M老师就说:“一个写字太潦草,一个算错一题。这个红旗怎么办?”
我俩从讲台上往下走,不少同学就笑。真是难得的轻松。
后来,他调到其他学校教学。三年后,曲阜市教育系统组织学生参观三孔,在孔林里,再次遇到M老师。好几个同学(终归有数学成绩好而稳定,从没挨过打的)上前打招呼。
M老师和颜悦色地跟那几个同学谈话,可是我一点也认不出他来,总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那个人。
再后来,曾经跟我父亲说起过他,父亲说:“哦,他呀!XX村的,是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