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飞过去的呀。法国航空、阿联酋航空、南方航空都可以。
全文完:)
近两年,我的生活虽然平静,却也有条不紊地变更着。最开始还是专注于学习(玩)却对未来茫然无知的大学生,全职实习半年后,发现自己并不如预想中那般强大得滴水不漏,在高强度并与自己性格不符的工作中仓皇逃到法国留学。我总与朋友们调侃说,出国是为了浪,为了不要那么快地步入工作。内心却惶恐:逃避终归不是正确的行为,也不可能让我永远免于困扰。总有一天,我会以主动或者被迫的姿态直面我的逃避,那个时候,恐怕更狼狈。
最开始,留学只能延后我对未来的担忧,却不能缓解。我担心我留学回来还是要找和本科起点一样的实习,还是要卷入春招秋招的大军,还是要下班后累丧了抬头看夜幕下一丝温暖都没有的CBD,那是我鲜少的,感觉“广州不是属于我的城市”的时刻(现在觉得广州不属于我是我看病没有医保…)。除此之外,属于中国年轻人的焦虑也如影随形地笼罩着我,整整一年不工作的机会成本让我不敢放松脚步,我想起这昂贵的代价就更焦虑。我和每一个跟我吃饭送行的朋友承诺,完成学业考完试的下一刻,我就回来。
在法国雷恩的研究生学习,现在想想,大概也是人生少有的最慢、最不着急的时候。Presentation、文献阅读、课题报告和论文,夹杂着同学朋友的插科打诨,如今想来实在是“甜蜜的烦恼”。除了研究生的课程学习,雷恩这座小城还附赠了我吸烟喝酒泡吧趴体撩汉五位一体的生活体验,现在想来也很是有趣。说这是我人生少有最不着急的时候,是因为在这近一年里,我准备了4次全程马拉松,尝试吃素食半年,走20分钟到街区的洗衣房一边阅读一遍等衣服洗干净烘干完毕,走路40分钟从家里到市中心就为了省一次地铁票钱…这些习惯和行为,是我在巴黎和广州这些大城市里,都没有耐心做到的。
去年4月末,我的学业与考试都结束了,但直到今天,近一年过去了,我都没有“归来”。我突然想起初三的我,在午睡过后教室电脑被我点播一首“Seasonsin the sun”的午后,我在化学错题和语文知识归纳的笔记中间,用力地写下“要做个实际主义的理想主义者,要背着行囊走天下”。环游世界的梦在之后近10年的成长中早已沉睡,我竟变成了因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22年而不敢走出去的青年。而这时候,我的担忧,变成了害怕回去,害怕又变回不敢走出去的人。
5月到7月,我一边旅行,一边浪,一边学法语,一边被法国各企业的HR狠狠地折磨着幼小心灵。最可笑的一次是我有一次在旅途中收到了实习被拒的电话,那次去的景点是个有神仙爱情传说的森林,我在那仙女的墓前,祈祷她给我一个实习……(???)
以上所有的故事,都是前传,是22岁与24岁的我之间,一个一个值得纪念的中间站,而下一站是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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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实习,其实是平静、充实、孤独、日复一日的半年。我没有了之前那么多光鲜明丽的心情。巴黎也许是个适合生活的城市,而我在此挣扎着生存。
巴黎的生活成本太高。最开始盲目自信的我租了房租很贵的公寓,每个月下来,工资竟无法经济独立。人到了大学毕业的年纪,对经济独立变得异常执着,一方面是因为已经成长到对依靠父母感到愧疚的年纪,一方面也明白这是任何自由的前提。
我觉得自己有在变强大,是自己做下对未来的决定并为此负责的强大,是知晓自己要对抗的是什么而自己极大概率失败而依然想尝试的强大,是了解自己要错过和牺牲什么也正学会接受的强大。
当然,在某些情感变得迟钝、某部分心脏变得坚强的时候,我也会在一些情绪下变得脆弱敏感。我少年时曾写过离家十年近乡情怯的故事,那时的我还从未离开过家乡、父母,以为思念是现实不好际遇后又添一悲的催泪弹。原来,思念不止于此。今年春晚看到驻非洲维和部队的一个小兵对着镜头想给父母说上几句话,却无语哽咽的场景,我竟眼眶一酸。这世间细微而缄默的思念,今日竟也轮到我了。
人生的20~30岁大概真的是变化最剧烈的时候。4年来,经历、际遇、思想和对未来的期待都发生了一些改变。写作于我,是妥帖纪录,体面告别,检视自身和开导心情。有很多经历,如今回头看,希望五年十年之后的我,无论身处何方、做下什么选择,也能记住。
我曾读过一句话:纪录本身,即已是反抗。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偏偏在人生变化最大、最需要也最有精力反抗的时候,偏偏丢下写作了呢?
对于如此深刻的问题,我只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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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写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