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望中活出希望:上

若有一天,你可以一眼望断自己的人生,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是高兴?是悲伤?是斗志昂扬还是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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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观影

2017年1月24日,周二。

我清楚得记得,那一天,我在科里打印病历,却觉得心情越来越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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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兄进来,邀请我一起耍。我们一起吃了晚餐,然后看了电影。

电影是《太空旅客》,算不上很好看的一部电影,却让我在观影席上看的泪流满面。

(二)望断

因为一次碰撞,1498号休眠舱的詹姆斯工程师提前醒了。然而,此时的太空旅程才仅仅30年,这艘飞船将在90年后才能降落到目标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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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詹姆斯将在那狭窄的钢铁空间中独自一人(和机器人亚瑟)过完余生。

一眼望断余生,詹姆斯试尽了所有的自救方法,终于活得越来越不像个人形。他和亚瑟交谈,却不料酒保亚瑟没有给他倒酒,居然给他灌了一大碗毒鸡汤。

(三)鸡汤

亚瑟对他说:你待在你不想待的地方,你觉得你应该在别处才对;想像一下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我敢说哪怕这样你还是会无所适从;关键在于,你不能总是纠结自己应该去哪,而忘了怎样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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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那样的场景中,该怎样活在当下?是认命余生自己一人孤独终老,只和这个机器人交谈?

詹姆斯觉得生无可恋,在太空中流下了一行眼泪,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在最后的关头,生的本能占了上风,他还是放弃了。

被自己吓坏的詹姆斯狼狈的逃回休眠舱,却看到了一位美女。

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有趣,他决定谋杀。

(四)谋杀

何为谋杀?有预谋的采取任何方法使另一人的生命提前结束,即为谋杀。

奥罗拉将在90年后醒来过后半生。而詹姆斯提前唤醒了她,她将在90年内死去。毫无疑问,詹姆斯在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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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真相的奥罗拉和詹姆斯相爱了,两人的生活果然比一个人的生活有趣。就在詹姆斯将向奥罗拉求婚时,多嘴的亚瑟泄露了詹姆斯唤醒奥罗拉的秘密。这一刻,奥罗拉倍受打击,近乎双目失明。

两个人都又过回了一个人的生活,默默等待英雄的降临。

(五)英雄

意外碰撞引起的问题并没有解决,飞船接连出故障,这一次,般长格斯意外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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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质问格斯,詹姆斯是谋杀。格斯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只是表示了理解,他告诉奥罗拉:溺水的人总是试图拉其他人下水。

格斯让他们明白了飞船形势的严峻,但格斯却要提前离去,因为英雄只能由詹姆斯来当。

格斯离去时告诉詹姆斯和奥罗拉:你们两个要相互照顾。

詹姆斯担起了英雄的使命,奥罗拉也有了溺水的体验,并即将走向孤独。

(六)狐独

詹姆斯肩负重任,欲以一人救一船人。奥罗拉终于明白,她将同詹姆斯一样,将要狐独一人在狭窄的空间过完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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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有了相同感受:没有你我没法在这船上生活。

英雄归来,并且找到了再次休眠的方法,奥罗拉却拒绝了。

(七)拒绝

詹姆斯当初唤醒奥罗拉等同于谋杀,这一次,詹姆斯以爱的名义想要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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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同样以爱的名义拒绝了。

那么,当初詹姆斯的的行为还是谋杀么?

(八)罪行

法律的界定其实有特定的社会环境。在某一个社会环境下,大多数人判定某个行为不被大家接受,这个行为即为罪行。同样的行为,在不同的社会环境,未必是同样的罪行。比如在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杀人就未必是犯罪。在《洞穴奇案》中,吃人也未必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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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的界定,是基于地球社会,是基于人可以不用杀人就能维持自己的生存的时代。可是,到了太空飞船中,这个已经不再是地球社会,这个谋杀罪还能成立吗?

在那个环境中,格斯给了不支持意见,酒保亚瑟拒绝给出意见,奥罗拉先认定是谋杀,后来又原谅了他。也就是说,在当事人中,这个罪行已经不再被认定了。而其他人,无法发言;观影人,未必有资格去界定。

不过,还是应该问一下:你呢,你会认为那是谋杀吗?还是认为那不是谋杀?

这个不算好看的电影的迷人之处之一就是,它给了一个可以一眼望断余生的场景,并用唤醒来定义了近似谋杀的行为,再用谋杀来反衬生存的艰难。

(九)生存

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即或是前边说的丛林社会、地球社会、太空社会(这些环境,《三体》描写的更逼真),生存都是第一位的。

马克思说,人生而孤独。孤独似乎是人的一种原罪,所以马克思将人定义为社会关系的总和。现代客体心理学也认为,关系才是人存在的意义,而现代人最大的恐惧就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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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一眼望断余生:一个人孤独终老。他在绝望之中,活得越来越不像人。看着他胡子长长,看着他身体长胖,看着他把维也纳套房过成了猪窝,看着他日渐消沉,看着他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看着他在太空中流泪,我也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

这个电影最好看的是在前半段(电影后半段化身英雄落入了俗套),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让人一眼望断余生,让人去体味最深刻的孤独,哪怕身边有5000人陪伴,那种孤独依旧是深入骨髓,让人彻底绝望,认人生无可恋,只想一死了之。

(十)生死

为了不孤独的生存,为了不使自己的人生能够被一眼望断,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有趣,詹姆斯自我斗争良久,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最终他实施了近似谋杀的唤醒行为。

在观影中,这个行为可能你不那么抵触,是因为死是用生去表达。詹姆斯醒来,却一眼望到了死。奥罗拉醒来,去代表着要提前死去。

你看到了生,却未必能想到死。

而坐在观影席上的我们区别又在哪里?

我们还在生,我们看不到死,可是我们却在无趣的生路上向死亡狂奔。

为了让生活更有趣,詹姆斯有勇气不惜犯下谋杀的罪行(是否真是谋杀罪,留待未来的伦理学家及法学家去界定,我们放过他吧),并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其后奥罗拉欲打死他时,他举起双手,坦然面对)。

我们整日觉得生活无趣,我们不敢抬眼远望,怕我们的一生也早就可以一眼望断,而我们又有勇气做出过什么?

立意于2017年1月24日。

请看《在绝望中活出希望: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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