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顶上飘着一朵绯红的云彩,这使得雪山看起来像一个似醉非醉的女子,在我模糊的视野中她有些踉跄,趔趄着就向我移动了过来,其实不是,只是我向她走去,踉跄前行而已。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还有背上越来越重的背包前行。其实背包因为食物的减少而在变轻,但我感觉它却是越来越重了。我也只是从雪山的身边走过而已,我没有那个勇气去登顶,去把雪山亲吻。
渐渐的雪山顶上的绯红变成了灰暗,云是越来越厚重了,雪山在瞬间成了一个生气的孩子,或者说她醉了,耍点小小的酒疯。云和雾终于缠绕在了一起,像她生气时脸上所挂的泪珠,于是她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暴风雪变铺天盖地向我横扫了过来。
我不想走了,把自己和背包一起摔在了大地上,大地似乎看惯了雪山的顽皮和淘气,她是平和的,也是平静的。他依然对我的不敬没有表示异议。她接受着一切可以接受的人和事,在万年的沧桑变换中经历了迷恋、激情,哭过笑过而后从容。
雪山依然是这样的怒放,怒放在大地的身旁,是的,雪山是怒放的,因为她是大地的恩宠,大地依然是沉淀的,沉淀在日月的时空,是的,大地是沉淀的,因为她是雪山的母亲。
雪山在风的浸透中开始忏悔,忏悔在她没有支点的心身上,她是敏感丰富的,也是脆弱无助的。她的身体没有完全承托起她沉重的灵魂,她的心灵没有束缚住她飞驰的思想,于是她开始恣意她的放纵,她漫无章法的游弋在她无法看透的空间里。
雪山一直是一个游离在她思想之外的灵魂,感觉这个罪恶的王子带着她极度飞奔,她的罗盘偏差的没有了重心,极度深寒中放纵着极度残喘的冰火,没有了轨迹,没有了制动,也没有了回转,欲望的黑洞吞噬着她曾经纯真的躯体,仅存的清醒只是死亡来临前偶尔的回光返照,无法接近,也无处悲伤。
脆弱的根基终于开始了晃动,早熟的怒放中回荡着虚无的浊气。心中负气的没有了支撑,终于在一声怒吼中崩塌,,否定了过去,延迟了未来,沉默中没有了初生的勇气。
……
在雪山最嶙峋的伤口上开始出现了希望,那是一株沉淀了许久的雪莲,她微微露出了笑脸,欣喜、惊讶的看看四处的大地,确定自己已具备基础的时候将全身愉悦尽情伸展,进而自信,从容怒放,怒放在大地依然沉淀和雪山开始忏悔之时。
这种沉淀后的怒放是坚定的,亦是愉悦的,更是自信的。没有不安和遗憾,更无须害怕和犹豫,她就这样怒放着,向着天空恣意伸展。她是骄傲的,因为她的坚定,没有人会伤害她的骄傲,更因为她的坚实,没有人敢藐视她的存在,雪山因她而忏悔,大地因她而欢欣。
我继续踉跄前行,没有人会知道我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从一座雪山旁走过,更没有人会感受到这山,这水,这花的物语。而我终将会回归,让自己努力去沉淀,沉淀成生命的厚重,而后怒放,怒放成生命中最厚重的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