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家里养花,养花也不深究是什么品种甚么名字,只伺奉她们水土适当,郁郁葱葱,不用与严寒酷暑恶斗,四季如春,恬淡安静就好。
小时候特憧憬梅花,因为唱《红梅赞》“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那时候革命情怀爆棚,歌唱的热血沸腾,便把梅花等同为英雄了。只是西北地区梅花很少见,反正我是压根儿就没见过红梅是什么样子。但读书时,逢的同学有叫什么红梅、腊梅的,便要生出崇敬的心情来。后来知道了江姐和小萝卜头的故事,脑海里重庆的渣滓洞就是人间地狱,直到现在还对小萝卜头的遭遇耿耿于怀。
中学学周敦颐的《爱莲说》时,记得语文老师是个山西人,一口山西腔,站在讲台上扭动着胖胖的身躯,声情并茂的读“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至今那划弧度的腔调和吧嗒嘴的声音还在脑袋里萦绕。
你看,“人生糊涂识字始”,我喜欢个花还要这么婆婆妈妈,还要闹出什么革命情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幺蛾子,嘿嘿嘿……好在,生活对我从来没有恶意。即使是个五大三粗却又咬文嚼字的糊涂虫,生活也能原谅并善待我。一起玩耍的兄弟姐妹,在我喝酒后上天入地的瞎扯时,微笑着听我吹牛,没有跟我抬杠或揭我的丑,是他们的修养好;在我拿给他们鬼画魂似的毛笔字时,他们微笑着接收,是他们不忍心伤害我的自尊心。我的领导看着我乱七八糟文字堆砌的稿子,没有撇在我脸上,而是用笔认真的涂抹改正,是他们有胸怀;当我做错事时,他们压住怒火安慰我说没事没事,是因为了解我是一个糊涂蛋好人。老婆孩子能容忍我的臭脾气,脏衣服乱扔,睡觉打呼噜,喝酒晚回家,挣那么少的钱,是她们善良可怜我,怕把我赶出家门后去大悲寺当和尚……
生活从来对我没有恶意。即使是母亲怀上我时,和父亲合谋想去医院把我整死,三次都无功而返;即使是母亲生下我后,父亲要把我送给别人家,也未能如他的愿。即使是我没考上大学,但火热的军营接纳了我,后来军校又向我招了招手,我便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生活对我从来没有恶意。浑身的伤疤就在那里,训练的,打架的,干活磕碰的,还有开车时车调皮的翻了几个跟头,120来了后问死了几个,我嘿嘿一笑,都在这站着呐……
生活对我从来没有恶意,是因为我活的没心没肺呀。雾霾的天空,我依然能看的见太阳和月亮;漆黑的夜空,我看不到自己的手指,但遥远的星星却更加明亮。唉!谁会和一个没心没肺的稻草人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