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4岁,扎着洋气的马尾站在琳琅满目的橱窗里看斑斓的玩具。
秋子看着这花花绿绿,难以判断。在这个四岁孩子的认知里,她尚且有很多难以断定,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做出抉择。
作为妈妈,云妹子挑了一个大粉红色的娃娃,瞬间结账离去。
秋子抱着娃娃很开心,大粉红色映衬着秋子粉嫩的小胖脸蛋,云妹子也是一脸满足状。
粉红色是秋子衣服和鞋子的主打颜色,因为妈妈是粉红控。
以前高中的时候,晶晶曾经说过一段故事,她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颜色就是大红色,我从来无法理解,婚纱为什么是白色的,我到中学都一直在想,结婚就是要喜庆啊,我将来一定要穿大红色的婚纱。
直到高中一天出去逛街路过婚纱店,隔着橱窗看新人在试婚纱,阳光打在洁白纯净的裙摆,点点星光的亮钻折射着五彩的光圈,晶晶被惊呆,终于明白,白色的婚纱才是最漂亮的。
没有真正在那个场景里见证,我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晶晶从此不再梦幻大红色婚纱,她说她从一开始的认知里只知道红色最漂亮。
以前曾经看过一组关于认知和意识对比的图片。
图片里有一个红苹果,下面标注两行说明文字。
1:这是一个红苹果。
2:这是一个漂亮的红苹果。
显然,第一句是一个事实陈述,而第二句加了明显的褒义词汇,也就是有明显的情感入驻。
对于孩童时代的我们如果最开始是听到第二句讲述,在浅显的认知就会果断的认为,红苹果是漂亮的,那么,绿苹果就是不漂亮的。伴随着这种思维,我们可能会一直把这个观念埋藏于心,直到有一天,我们看到绿色程亮的苹果挂在树上依然鲜活可爱,我们才会瞬间领悟,原来漂亮的苹果有很多种。
我们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真正可以让我们融入这个社会的,是我们的最初宝贵的纯净感知。
当我们从轻触泥土,发现芬芳的瓣朵,到人性的一点一滴接触,在一个冗长的岁月里,积累了这份感知后,才会从属于自我的领土做出认知。这份认知最初是浅显的,随着更多自我认知和自我感知的深刻摩擦碰撞,最终形成一个成熟的思维逻辑。
很多代人却都是在一个浅显的阶段,跳过了基础感知,过早的被认知进行梳理教育,所以,我们这一代,就这样一代一代相传成了一样的人。
我们这一路似乎都是在说教里长大的,最一开始接触的正义和邪恶都被明确标示,漂亮和难看早已经被明确定义,所以,我们眼里的世界也一样。
我是一个很喜欢看小说的人,更爱白描。小说通常都是摆出人和事情,作者很少会用大段自己的言语去摆明自己的观念。最初在文成型前,作者是做好人物关系分析的,但是,作为读者,即便读出意境,那心绪情感也不一定是与作者提前设想的如出一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即便是同时坐下来观影,落泪的点也不一定是同一处。
很可惜,我们从小学到高中甚至是大学里,一直做着同样的阅读理解,归纳着中心思想,而教科书的标准答案只有一个,我们渐渐就这样放弃了本属于自身判断的逻辑。
我们在最初的岁月,错过了这世间的白描。这白描里,有我们未知的气度和兼容。
没有感知,何来认知,由认知而认知,心性就不那么接地气了。
邓康延推崇国民课本,更是钟爱那份白描,以及力透纸背的温润、儒雅、笃定。
互联网盛行的年代,意志植入越来越明显。更多的文夹杂着鱼龙混杂的新说,观点,给这本就不透析的世界重力着色,我们也在越来越多的杂文里忘了最初该有的白描世界,自己曾经建树起来的逻辑思维也开始漏洞百出,甚至是跟随着进了别人的逻辑里,成了另一个思维复制者。
前几天看了一个小故事。
老师课堂上提出问题问大家,说,弯弯的月亮像什么?
很多同学举手。老师叫起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羞怯的说,弯弯的月亮像豆角。
其他孩子立刻哄笑。老师不搭语,又叫起另外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大声说,弯弯的月亮像小船。
老师看着期待回答的孩子们说,弯弯的月亮像豆角,也像小船。
很欢喜,有这样一个故事,有故事里这样的一位老师。
修养里有一条该是,认同差异。
国民课本里有言:三只羊吃草,一只羊吃草,一只羊不吃草,它看着花。
国民课本里有言:池中种荷,夏日花开,或红或白。荷梗直立,荷叶形圆。茎横泥中,其名约藕。藕中游节,中有孔,断之有丝。
这份白描,便是我们该有的感知。
愿,吾儿半生白描,无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