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县古镇有一个闻名全国的地主牟二黑子。牟二黑子是牟氏地主的主要创业人牟墨林的绰号,牟墨林(1789~1870),清嘉庆年间太学生。牟氏家族的第十四世。在其领导下,家族发展凶猛。所以牟二黑子又成了这个家族的代称。在很长时间,被宣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霸地主。
牟氏一世牟敬祖,明洪武三年(1370)以岁贡任栖霞县主簿。八世牟道行24岁中举,任河南宜阳县知县,后升诰授奉政大夫,任真定府同知,牟氏自此成为官宦人家。九世牟国阶、牟国珑两人中进士。牟二黑子十世牟恒也中进土,官至监察御史。牟氏家族七代人近200多年的兴旺与衰败的历史轨迹。牟氏家族146名京官、州官、县官。
牟家老祖牟国珑,留下了祖训。家族成员不准纳妾,不准嫖娼,不准抽大烟……违反祖训的人,一律清除出家族。那些派生出来的小家庭,兄弟们分割财产的时候,当家人也额外享受一二百亩土地不等。优厚的待遇和严格的祖训,就给了家族龙头旺盛的生命力。
牟墨林的父亲牟淳贩运粮食,囤积居奇,于灾荒年粜粮置地。牟墨林一生兼并土地4万余亩。牟氏庄园始建于清雍正年间,拥有房产5500多间,土地6万亩,山岚12万亩。经过二十世纪革命以及战火的破坏之后,厅堂楼厢仅存有480多间,占地2万平方米。
20世纪20年代,牟氏家族内部尔虞我诈的倾轧。尽管经过官府收刮、军阀的欺压、土匪盗贼的洗劫以及日本鬼子的侵扰,但是,牟家依然能度过重重危机,光大祖业。只是到了解放之后,这个家族却才走到了尽头。
1940年,在减租减息和反霸算帐斗争,牟二黑子家族首当其冲。1946年,29个村、1500多名贫苦农民参加的“申冤诉苦大会”。除了留给牟家土地263亩、房屋425间、牲畜2头外,其余土地、山林以及房产全部被分光。次年,家族所有成员被强制分散,劳动改造,家族彻底败落。
20世纪革命连绵不绝,社会秩序和观念的大乱。在传统文化遭到破坏之后,很多家规严格的乡绅的家族成员开始走样。牟家生活也不例外。在外界的冲击下,牟家几个老爷少爷开始打破祖上的清规戒律,他们不仅抽上了大烟,而且开始嫖娼。
在传统价值观念颠倒之后,那些地主家庭的败家子或叛逆成了革命者或贫下中农,走了鸿运;而那些善于经营的人,则成了被镇压或改造的对象。如此颠倒价值观念,中国社会能不破败下去?!中国要想持续、稳定地发展下去,必须把颠倒的文化或价值观念再颠倒过来。
在最艰难的岁月,尽管经过官府收刮、军阀的欺压、土匪盗贼的洗劫以及日本鬼子的侵扰,但是,牟家依然能度过重重危机,不断光大祖业。只是到了之后,这个家族却才真的走到了尽头。
一个家族兴旺三代,大致就要败落了,可是,牟氏家族历经九代,却依然兴旺着。可是,这个家族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浩劫,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假如没有假如,这个家族不知道要为给中华民族留下多少宝贵的遗产。
其实,牟氏家族的败落,就是中国地主乡绅阶级的一个缩影。在过去的岁月,大大小小的地主乡绅,他们用自己的精明或勤劳,创造了宝贵的财富。他们一面是财富的积累者,也是民族文化和文明的传承者。严格的祖训,是家族不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多地主绅士出人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祖规严格,家风严整,掌门人都是当时的道德典范人物。
尽管他们聚财手段有些不妥,但是,他们依然是那个时代的骄傲。我们不能忘记这曾经让民族自豪的精英们,是他们传承着古老的中华文明。翻开革命或反革命的历史,当时政权的支撑者有几个不是出身地主乡绅家族。就是革命家中的佼佼者,也不过是这些家族熏陶出来的叛逆者。
衣向东在《牟氏庄园》书中描述:20世纪20年代,牟氏家族出了一个掌门人姜振帼。她年青守寡,美丽、聪慧、干练,一心继承、光大祖业。她忍受着内心的孤独、寂寞和压抑,镇定自若地带领家族度过重重危机。在姜的支撑下,牟氏庄园被管理得井井有序。姜也因此得到了土地、佃户以及家族老爷太太和下人的尊敬。
从牟氏八世开始,牟氏人家开始读书做官,十世时已经有人出任县令一职,成为官宦人家。牟家真正开始强盛起来,并非不是简单以官以权谋取的,这些要归结到十三世以后,特别是十四世牟墨林用心经营。牟墨林是个土地资产的经营者,他善于瞅准机会,善于冒险。在经营上,他提出“人不患无财,患不善用其财”。他家并没有出现豪华阔气的摆设,而是题写着“耕读事业,勤俭家风”八个字。
据说牟家最末一代媳妇人称“八宝公主”,该女识文断字,人品清奇。最难得的是历经坎坷磨难,其志难移。各种打压威逼,始终不和其地主分子老公离婚。再贫贱,都能保持其洁雅风姿,哪怕是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也要洗的干干净净,熨烫无皱折后再上街,批斗时任你漫骂威胁,不发一言,风骨了得。八宝公主死于八十年代初期左右,古镇都人提起来,少有不叹服者。
牟氏家族作为地主,为中国第一大地主。房屋四百四十余间,土地六万多亩,山峦十二万亩。且在烟台、上海、北京多有店铺。
其名声不如刘文彩的原因在于刘文彩是军阀、官僚、地主一体,政治地位高。仅就土地而言,刘文彩不过一万二千多亩,远远逊于牟氏家族。
虽然手段激烈了点,但是所推行的土地改革却破除了宗法制度对农民人身关系的桎梏,确实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