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光
这几天可能近郊下雨了,夏日的风竟是凉意习习,让夜走的脚步轻快起来,而且这风通畅、透亮,如清澈如水的少女。
走近沿河堤岸,这里的长椅成U字形排开。于是脱鞋落座,迎面而来的是对面的灯火,由远及近的水面波光粼粼,似逶迤而来的一纹荡漾着的、起伏着的轻帆在慢步徐来。听闺蜜说,即便在海边,也不像想象中大海的辽阔,海岸线是近景,而远处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宽阔。
我是没有见过大海的人,大海的涛声常常回响在梦里,海边捡贝壳嬉闹的日子也是幻想着,而自己常常感觉是小麦色健康纯朴的海妹,在海边洒下快乐,捕获希望。只是今夜的河边竟带来了久违的海边景象。肆意的风,远处桥下的灯光,迎面一浪一浪的水纹。
让我沉闷的心变得廓清。我把双腿伸入椅背间隔。就这样迎着风,迎着海,得意地摇晃着脚丫,这就是变相的面朝大海,夜太美,风太凉,惬意当如是。
忍不住站在长椅上。双臂展开。对着河边高声吼。这是排出郁气,活出另一番天地。滞留的久积的沉底的浊气,要冲河一排,顿时神清气爽,觉得舒服了许多。
白天一起走路时在公园的草地上薅刺角芽,为防烈日,戴长檐帽,着花花的防晒衫,自嘲成为了村姑。有一白黑的兔子要喂,只是刺角芽多数已开花,想寻叶盛绿盈的,似乎不易。但长弱病残的倒也装满一大袋,只有在老家的麦垄上,在姐姐的极力相邀下,尽管嫌它是杂草点烧过,却不料它初夏风吹又生,只两米之内,便高高低低地爬坡长,横行着,而且叶子壮硕,枝枝楞楞的如在盛年,为防刺扎手,姐姐还贴心地带着手套,可让我们拔掐过了瘾,而且赏了麦收景色。
走得累了,在廊架下休息,只消一株老藤,盘枝交错,竟然触角铺满了架上。看四下无人,我们便开始躺在架下石板上休息,卧架观天——深深浅浅的绿意中透出细细碎碎的金色光影,似乎在流转、挪移,伴随着微微颤动的风,时光就静静地、徐徐地、缓慢地穿过这树叶、微光、尘风里,也让我们沉醉了,沉默了,这时无言即是哲理、即是思考、即是品味。
我想我会怀念这初夏时光,无论是河边的夜色,河边的暮光,还是这烈日下茁壮成长的野草,还是那一处静园的慢时光,都给我沉静、狂放、力量和坚持做自己,勇敢的心,温暖的爱。还有什么理由不快乐、不承受、不面对呢?无论是美丽的景象,还是宽阔的心灵,还是变化的生活,都是在于我们的所悟所得。
既然去不了远方,那就做好当下的自己,在琐屑中忙碌,在平常中诗意,修行应该是无处不在的。看透生活的本质和意义而依然热爱着——不辜负自然的风,眷恋着自然的雨,捕捉着这细微的幸福和欢愉,我又思念老家院子里的人,和那些虽然破旧着,却依然快乐着的欢狗,跑鸡和又新增的鹅。那一抹青色闪烁,那一轮明月朗照,那故乡的河永远清澈,那里的风更活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