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已经不知道醒了多少次,轻睡眠的我实在是睡不着了,你终究没敌过风声雨声心声……
一个人的失眠,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思绪,却有着若干纵横交错的画面。是谁的心事,是谁的憔悴,乃至洒满一地的鸡毛蒜皮……那么多令人兴奋的瞬间,转而惆怅,最后转化为平淡。
记得第一次情绪嗨点,那是一次小学考试成绩突出,学校发了20元的奖励(十几年前的20元,那就是一大笔收入,更何况是当时还没学会花钱的我来说)。我马不停蹄跑回家得瑟显摆,被父亲狠狠地来一句,“考多少啊?啥?第八名?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我承认,当时心里是委屈、是无奈,可能还夹着气愤。当时心里还想,“爸爸,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你也不夸夸我”。直到后来不久,父亲过世,才明白自己是再也不能和父亲对话了。我和父亲之间的回忆,好像只留下这一件事情,由兴奋变失落,从气愤成后悔到最后无可奈何的境地……
人生第二次的小成就,就是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也许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校,当时却耗尽了全身力气。别人眼中的一封通知书就是一份希望,而对于我却是一个厚重的包袱。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你要如何闯过这大学四年的生涯?激动地拿着通知书,惆怅地想着以后的路,为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后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每个人都很苦,苦的形式不一样而已。你也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又凭什么要厚待、独宠你一人呢?
接着就该是领取毕业证书的时刻。我兴奋,我激动,我终于熬过来了,不用每年为学费发愁、为生活费焦虑,我终于可以出去挣钱了!是的,年轻就是好,天真,甚至是无知!直到出去面试几次,四处碰壁,身高不够,经验不够,专业不是很对口等种种问题,你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哭的撕心裂肺。哭完了,你沉默了,终于明白大学生活只是经历,而不是资本,人生才刚刚起步,你得从头来过……
……
为什么你不说了?
因为经历多了,不会那么容易兴奋了。因为你开始明白,哪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剩下来的都是酱醋油盐……
近期,肩周炎缠得我苦不堪言。而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会给你来一句“年轻人,怎么会有肩周炎”或者是“你们做教师的那么轻松,又不搬砖,哪来的肩周炎”等等诸如此类的回复,瞬间足以让你歇斯底里却又无可奈何!说句不好听的,都改不了自己的陈观旧念,又该以什么姿态去评判别人的观点?你连自己都保管不好,还谈什么未来发展?
不够成熟,就不再凑着不属于我的热闹;不够稳重,就不再奢望不属于我的傲娇;不够努力,那就倾尽全力过好平淡的一生!
仔细听听,雨不下了,风却肆虐了起来,就像对我说,“反正天都快亮了,你也就别睡了”……
我们一路追寻着,也在一路放弃,涂白了记忆,以为就可以伪装无邪的美丽。既然伪装不了,我们就拼劲全力过好一生。我们要的越来越简单,因为我们看见了自己的天花板。冲不破阶层固化,等不来一夜暴富,所有看似是上层建筑的精神追求,都辅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成长就是让我们发现,我们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可能终其一生努力,都逃不过平庸的宿命。
卷尾语:我们总是抬头仰望月亮,忽视了脚下的六便士。——毛姆《月亮和六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