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妈,今天我们回去,给我们把饭做上。”

“饭什么时候都有,路上开车慢点,不要着急。”

无论多远,总有一份牵挂让你回家,那就是妈妈。

在外待久了,总想念家里的饭菜,家里的空气,还有,家里的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在外求学,离开了父母,每次妈妈来看我们,弟弟总会躲在墙角偷偷的哭,或者恳求妈妈不要走。我虽然没有哭没有开口,但我打从心底希望弟弟的眼泪能让妈妈心软,留下来,哪怕多一天也好,可是成功的次数并不多。

跟男朋友聊起来小时候的我,有多么调皮捣蛋,可是自从离开父母去了城里读书,我就变得内向,甚至自卑。脸上笑着,开着玩笑,心理却有颇多感慨。小时候羡慕同学开学的时候有爸爸妈妈送,而我多的时候是爷爷。再大点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似乎那种想念家的感觉也淡了。

人总是那么奇怪,从小时候想家到后来变得习惯,二十几的年纪又会时常挂念依然守着老屋的父母。

高中的时候住在学校,每到周末其他人都走了,空空的楼道听着自己脚步的回音时,没有害怕,只有凄凉。我会想为什么父母要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一辈子,好多人都去城里了,我们家为什么还要守着,导致我们也周末都回不去,非得三天以上的假期才能回。然后我就会抱怨,如果不是为了替二叔娶妻,我们就不会欠那么多高利贷,利滚利,何时才能还完。可是想了一圈儿发现,现状还是我得在学校过完一个又一个周末。

少不更事时,不懂为人父母为人子女为人兄嫂的责任。只想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能守着我,直到某天突然发现我的怀抱竟能轻松容得下妈妈的身子时,才顿悟妈妈这一生的不易。为了我们能接受好的教育,早早地将我们送出去,一次次的分别,看着孩子希冀的目光,她不得不忍痛离开,她得操持这个家,得为孩子们攒学费;身为长嫂,不能看着二叔独自一生;身为儿媳,得照顾公婆……太多的责任都得一肩扛起。

回来,无论多晚,总有热乎的可口的饭菜,还有眼角眉梢,深邃的皱纹牵起的喜悦,离开,无论刮风下雨,总有个身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缓缓使去的车,还有未曾说出口的不舍,眼里的失落。

明明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是四十来岁的样子,转眼怎么就快六十了呢?对啊,我都是二十几岁的姑娘了。也许时间最不可企及的就是我已长大而你未老。然而,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有一天偶然发现小外甥写的“姥姥是大热情”,不禁莞尔。匆匆几十载,少女成为老妪,变了的容颜,不改的善良宽容。

爷爷奶奶老了,有你,当你老了,妈妈,你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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