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向往,是对梦想的追逐与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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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许多伟大的人物,都说过这样的一个词:梦想。梦想是一个非常美的词汇。但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在整个人类历史上,真正找到自己的终极梦想,而且始终为之奋斗的人,并不多。

有一些年轻的朋友说:“我们这代人,大多是没有梦想,也没有信仰的。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找不到自己的梦想。有人问我有什么梦想的时候,我就会很彷徨,很迷惑。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我找不到这样一个问题的出口。”其实,这是个永恒的问题。从人类存在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于大部分人的心里。那么,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梦想,怎么才知道,自己找到的梦想, 到底是真正的梦想,还是某种欲望呢?

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你首先必须有个追问。追问什么呢?追问自己活着的理由。谁有谁活着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 它都决定了一个人这辈子为什么而奋斗,这辈子要走一条怎么样的路,这辈子能创造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当然,这个理由最好是利众的,因为只有利众的行为才能承载一种比时间更真实、比肉体更永恒的精神,才能实现一种岁月毁不去的价值。

不过,正如好多人在不明白真正的信仰是什么的时候,总是错把一种欲望性的东西当成信仰一样,好多人也把某种欲望的满足当成了生命真正的价值。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把欲望性的东西当成信仰呢?因为欲望和金钱等由人类滋生的东西,是不能作为信仰本体的。当我们将欲望当成信仰时,就会开始堕落。当我们开始堕落的时候,就会慢慢丢失自己对心灵的控制力。有好多女孩子,开始很纯洁,可一旦面对社会的时候,恶友就会激起她们的欲望,使她们变得功利,失去某种天真烂漫的东西,然后变成欲望的奴隶。还有好多人,一开始是抱着一种非常好的愿望去追逐金钱名利的,可一旦他们开始追逐这种东西,欲望就会污染甚至吞噬他们内心某种纯净美好的东西,到最后他们就会变得利欲熏心。而一个人利欲熏心的结果就是,他们总会为了夺取或者保住某种物质性的东西而做错人生中的许多选择,让人生留下各种各样的谬误,然后在未来当中,为这些谬误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这样。所以说,为心灵上的污垢付出代价的,不只是别人,更多的是自己;剥除心灵污垢,改变心灵,重铸灵魂,获益的也不只是别人,更多的是自己。

同样道理,当我们把欲望的满足当成生命真正的价值时,我们也会开始堕落,其结果,必然不是我们最初所设想的那样。

那么,回到我们最初的那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一些年轻的朋友告诉我,他们看了好多书,哲学也罢,小说也罢,就是想找到自己的答案,但是他们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无法用任何道理来说服自己。我告诉他们,这个问题必须问你自己,别处是找不到答案的。我也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人为什么活着?如何活着?这是每个人都必须在生活中、生命中慢慢领悟的东西。但是你要始终记住一点:人很快就会消失,像苍蝇飞过虚空一样,留不下什么痕迹。假如这种了无意义、毫无痕迹的活不能引起你哪怕一点点的反思与追问,那么你就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人,因为你不具备一种人的追求。

我在一次访谈中说过,人性中包括动物性与神性两方面。其中,神性代表了一个人对生命意义、生命价值的追问,以及他对“永恒”的追索与向往。所以,如果你的内心缺失了这样的一种东西,那么你就与一般的动物没啥两样了。我们将动物般生存着的人,称为“混世虫”,也就是“混混”。“混世虫”不过是在混日子,用一种毫无目标的活法,迎接着必定到来的死亡。对于他们自己而言,这当然是非常可悲的;对于整个社会、整个世界而言,他们无法创造任何真正的价值,仅仅是在消耗着地球资源,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还会给地球与社会带来不同程度上的伤害。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就像地球的“癌细胞”,这种存在是非常可悲,也是非常可怕的。做一个混混,还是做一个真正的人,这是每一个人自己的选择。区别两种选择的唯一标准,就是你能不能为世界创造一种价值,能不能为整个人类乃至所有生命带来一些有益的营养。如果你选择了后者,想要做一个真正的人,那么就反思自己,叩问自己,仔细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发出那萤火虫般的光芒,甚至引燃燎原大火,照亮整片天空,尽己所能地驱散那笼罩整个人类世界的黑暗迷雾。这个念想就是你活着的理由,就是你的梦想。

事实上,你肯定也有梦想。比如,你做事的时候肯定有着一种标杆似的理念,这种理念是你衡量自己的标准。对这一理念的向往,会让你产生一种相对持久的冲动,使你向着某个方向不断努力。这种冲动就是你的梦想,只是你或许还没有将其放大,没有将其升华为一种超越物质层面的存在。一旦你的心中出现了一种比自己更伟大、更高尚的存在,而且仰望它、敬畏它、向往它,甚至愿意为了它而承受许多寂寞与痛苦的时候,你就拥有了信仰。如果你向往的东西并不比自己更加高尚,那么它就无法为你提供一种向上的动力,无法让你脱胎换骨、变心变命,也未必能够让你实现生命真正的价值,但那也很好。你可以叫它“生命的意义”“生命的目标”或者“活着的理由”,它还算不上一种信仰。不过,所有精神上的追求,都是能够升华为信仰的,至少为这种升华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为什么一定要有信仰呢?因为信仰是一种更高的向往,只要那对象比人更高尚,就能成为一种信仰。有的人也会将爱与善作为一种信仰。当一个人拥有一种更高的向往时,他就会不断进步,不断比昨天变得更加高尚、快乐、自信与坦然。我在不同的时期, 有不同的信仰,有不同的梦想,目的就是希望自己活得比现在更好一点。当然,这个“活得更好一点”指的不是物质条件的进步,而是一种精神的超越——这就是信仰。所以说,当你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向往一种更高尚、更美好的东西,并且不断努力地走近它的时候,你的人生必然变得更加美好。

——节选自《光明大手印:参透生死》雪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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