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说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事实就是“好看的皮囊嫌你丑,有趣的灵魂厌你俗”。扎心不?扎死了!
这是一个没有好看皮囊且无趣的人努力使自己变得有趣的故事,这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
2017年夏天之前,我的爷爷,是还在的,四年的初恋,也还在;后来,爷爷走了,傻傻的四年也结束了。
但还好,在波兰,我遇到了温肯的你。
-你好呀,我的项目是6月16日开始。你呢?
-你好呀,6月16日,波兰,弗罗茨瓦夫?
-对!天哪好鸡冻!
-哈哈,我也是。居然可以这么巧!
-诶,我们居然同一节网球课!
-诶,我们居然同一个专业!
-项目结束后你想去其他的欧洲国家吗?
-去呀,一起去啊!
就这样,捕捉了一只同校且同项目的小伙伴,真开心呐!鉴于他对大便的情有独钟,我暂且称他为“便便达人”吧。
温肯大一的下半学年,从2月7日到5月26日,只有一百多天。而我却有种错觉,仿佛这些天一直为签证的事而焦头烂额,没有哪一天不是急急躁躁惴惴不安地入睡的。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的“票票达人”的属性初见端倪。
某个下午,我在微信上问父母:“以前我计划和男朋友去南京玩两天,你们死活都不同意,而现在我和一个刚刚认识的男生一起出国做志愿者,并且还要一起去其他欧洲国家玩耍,为什么你们却这么放心哇?”然而,一直到了很晚,妈妈才说了一句:“今天我和你爸爸都累了。”
这算什么?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下午,当我和便便达人一起研究机票问题时,当我们为了缓解疲倦展开一场美式足球游戏时,当我跟父母打趣,并且没心没肺地分享给他时,爸爸妈妈在为爷爷的丧事而操劳。而这一切,包括爷爷的离开,当时的我都不知道。
初到波兰的我们,对公共交通选择了逃避——宁愿拖着行李踏着石板路走到2公里之外的University of Economics,也不愿意尝试对其售票系统一无所知的电车。
IPS Meeting结束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身在弗罗茨瓦夫的我居然被分配到了另外一个叫做奥波莱的省。生活啊,真叫人头大。风尘仆仆地坐上火车到了奥珀莱的旅社,已经是晚上11点了。
不同于中国的和谐号高铁,波兰的火车更为随性。车站没有任何安检,也没有检票系统。但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火车上没有任何报站信号……在没有信号的车厢里,忐忑不安地举着手机Google Map,生怕自己下错站。对面热心的小哥也一直帮忙查看站点。
为了积累幼儿园的工作经验,去波兰之前,我在国内的一所幼儿园里实习了一周。国内幼儿园的标配仿佛是保安、警棍、铁门和高墙。每天接送小朋友的场景,就像是一场集会——保安在门口拉上警戒线,家长们在门外焦急地望着小豆豆们——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小朋友们的安全。园内有足够大的区域和大型玩具,所以,外出郊游这种事,家长不放心,老师们自然也不愿意操劳。
然而,在奥波莱工作的第一个上午,我便受到了足够多的冲击。保安?不存在的。铁门?轻易可以跨过去。防盗门?密码是为家长和老师以及作为志愿者的我所知的。游玩场所?天哪怎么这么小这么寒酸——原来,小朋友的活动空间不仅仅是园内,整个小镇,都是他们的乐园。
做志愿的第二天正好是Franek的生日,这也让我有了了解波兰小朋友庆生传统的机。Franek的父母准备了他最喜欢的蝙蝠侠蛋糕。小朋友们做完“12月份”的游戏后,终于来到了大家最喜欢的分蛋糕环节。老师一不小心让Franek最爱的蝙蝠侠“身首分离”,但是小家伙一点也不在意,并开心地叉起来吃掉了蝙蝠侠……
某天陪小朋友午睡时,得知男朋友和“红颜”表白并交往了。不能接受事实的我在幼儿园里哭成了狗子。Kuba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拉着我的胖爪子,口中念道“末意末意”。后来,老师告诉我,“Moje”在波兰语中,是“我的”的意思。
为什么我们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前一天买了桌上小瓶的发酵怪味酸牛奶后,后一天忘记教训的我们,再次购买了桌上右侧的大瓶同款发酵怪味酸牛奶……
一周的奥波莱志愿很快就结束了,任性的票票达人和便便达人定好了周末去布达佩斯的行程计划,顺带捎了埃及和土耳其的两个志愿者。
美景背后皆辛酸。还好第二周迎接我的是埃塞克最佳福利,夏令营志愿者项目!语言不通又怎样,我还是个小朋友嘛!《蓝精灵》电影,水上乐园,水上博物馆,和Jump Hall。这太不像话了!我明明是来做志愿者的,怎么被安顿得像是在度假一样!
看我温油绅士可爱的小小男朋友!
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分分钟让我变身人生赢家。
这个叫做塔玛拉的小女孩,每天对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紧急抱着我的大腿,深呼一口气,喊道:“Meggie!”喘口气。“Love!”接着我回道:“Tamala,love!”
第二个周末,依旧任性的票票达人和便便达人以及其他聪明的小伙伴,制订了去克拉科夫的计划。说到克拉科夫,可能大多数人先想到的会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很遗憾因为时间安排的问题,没能够到那里。但是盐矿、城堡和老城,也不枉此行。
在这里记录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要!买!票!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有趣。比如,你等车时候,刚刚从你眼前过去的那一班一定是你要坐的车,接下来的车号相同的车,一定是开往和目的地相反的方向的一班。
你规规矩矩地买票时候,一定不会遇到突击上车查票的警察。但是!当你受到小伙伴的怂恿,想要侥幸逃票时候,警察叔叔上车了……
370兹罗提就这么没了!没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If you do not have a ticket, then you will get a ticket!
为了安抚我和Vacancy受伤的小心灵,便便达人请吃了甜点。我的苹果派上来后,还没来得及拍一张照片做纪念,可怜的苹果派就被便便达人叉成了大便……
第一周在奥波莱做志愿时,我们每天要走到2.5公里外的幼儿园。路途中我们会经过另外一家幼儿园,这时我们不禁抱怨,为什么不是在近便的这家幼儿园做志愿。
生活啊……
于是,第三四周,我又从大本营弗罗茨瓦夫,来到了奥波莱。来到了这家“近便的幼儿园”。
幼儿园?不不不!这是一家Nursery House——育婴园。育婴园?
这小家伙,直接在上面睡!着!了!
第一天,我只和干干净净的小天使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二天,我把哭鼻子的小朋友的脸蛋擦干净,和他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三天,我把感冒的小朋友的鼻涕擦干净,和他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四天,嗯,亲吧,小朋友们开心就好……
第五天,小朋友们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第三周周末,仍旧任性的票票达人便便达人和聪明的Vacancy,计划浪到柏林。这里,就不得不说说欧洲的两个大巴公司——Polski Bus和Flixbus。
Vacancy订好了克拉科夫-柏林的Flixbus,当该班次发车站点的Polski Bus离开一小时后,才意识到两家公司这班线路是合营的,而自己应该乘坐一小时前的Polski Bus。无可奈何的可怜的人儿,最后坐了四趟火车,从波兰的克拉科夫赶到了德国的柏林。
另一个小伙伴便便达人,为了能在旅行后早点回到波兰的寄宿家庭睡个觉,订了周日下午6点的Polski Bus,并为此放弃了好几处景点。怎料大巴晚点3小时,他一人在车站思考了3小时人生。等回到了波兰,已经是第二天凌晨1点了。
此后,我们眼中只有波兰大便巴以及Flishitbus,再无神圣的波兰大巴和Flixbus……
项目结束后,自己一个人流浪到了华沙。
那天正巧是8月1日,对波兰历史一无所知的我到了起义纪念碑。一下车就被广场上的人群吓到了——这,又有什么游行活动吗?一位带着女儿参加纪念活动的父亲告诉我,这天是起义纪念日,人们自发地来到这里,为过去的英雄们献花点灯。
离开波兰后,又去了哈尔施塔特、维也纳和布拉格。作为一个无趣的人,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游玩东欧五国。谢谢便便达人,给了我一个学习与成长的机会,也让我明白自己应该喜欢欣赏怎样的人。
虽然奥地利和捷克或许有着更动人心魄的风景,但我还是会时不时想念,波兰那些可爱耿直的朋友。
我喜欢波兰的小姐姐,她们从小到大都毫不掩饰对美的追求,我见过涂口红穿高跟鞋和小舞裙跳舞的幼儿园小女孩,也见过身着一袭红裙背影似少女的老奶奶。
我喜欢波兰的小哥哥,他们有着浑然天成的绅士风度,我遇到过为了陪我办电话卡而放弃排队20分钟的小哥,也遇到过帮我从华沙老城带路,一路帮我提行李并规划路线到Polski Bus车站的大叔。
波兰,12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