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爱情真的毫无道理可言,有人追了你四五年,呵护至极你可能也不会有所动心,有人四目相交,就决定是一辈子,这就是爱情,没有规则性也勉强不来。
第一次见到他,一米八七的高个子,单眼皮目光却炯炯有神,说话不疾不徐,坦白说我并没有对他一见钟情,倒是我身边的姑娘对他挺有意思,频频说起他,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我们一群人从台湾来到无锡做学术交流,他是我们的志愿者之一,当时他和我并不是一个队的,不过参访时大家都分散着走,也没有特定跟着同队带领的志愿者,而他 就一直走在我的身后。
一路上听着他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连我身边手挽着手的女孩都窃窃地笑,只有我不觉得好笑,始终低着头,暗暗在心里对他贴上"油条"的标签。不过,他身上确实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想了解,我能感觉到他的特别而我也抵触着靠近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拉扯着。
午饭时间志愿者们在微信上建立群组,大家按着四位号码加入群组,我当然也就进了该群,可是没过多久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个交友邀请,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子,大头照也不是本人照片,(在大陆这段时间我发现大陆同学很少拿真实照片当大头照),我翻了他的朋友圈看看其他照片,是他!
当下的我愣了,他怎么会加我? 我拿起我左右两边姐妹的手机看,他并没有加其他人为好友,所以只加我一个吗?!!!!!!!!
:妳好,我叫文武,知道我是哪个嘛?
:知道
开头短短的两句话却开起我和他之间无数个聊不尽的夜晚....
当时我们只预计再无锡停留五天,第六天一大早准备前往上海,文武哥在第五天晚上约我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晚上几位志愿者到我们的宾馆来打牌,当时他们准备回宿舍时下了大雨,我们台湾同学纷纷把雨伞拿出来借给志愿者们,我也把我的雨伞拿出来,文武哥走过来从我的手中取走了我的伞。
: 明天还给你。
: 恩好,不急。
所以在第五天晚上文武哥发了微信让我下楼取伞,我披了件外套急急忙忙的跑下楼,远远就看到他高个的身影,我走向他还没来得及打招乎,他便说:我开了老板的车,带妳出去走走吧,妳明天就要离开无锡了。当下的我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上了车后,我突然像被呼了个巴掌那样清醒过来,心想......完了上了贼船。我和他并不熟悉啊,我怎么会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呢。 "前方有个剧院,我们去那儿走走'',他的话语打破了尴尬沉默的氛围,下了车后他开始和我介绍无锡周边的风景,聊着聊着他突然说:妳有男朋友吗?
以女人的直觉,男人会这么问通常另有之意,只是普通朋友谁会care你有没有另一半。
:恩没有。
:其实我挺喜欢妳的,妳可能会觉得我有些直接,不过我对女孩子少有好感,所以我想说出来。
(当时的我确实被他的直接吓到了,停了一会儿我便告诉他)
:我觉得你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好奇感让你误以为喜欢,毕竟我和你并不熟悉,我们没有真实相处过,你不了解我得性格与想法,你的喜欢只是来自于我的外表带给你的直观感受以及你对我的印象。
:嗯...
后来我们没有再讨论感情这一块,只是聊了各自学校的生活。他载我回宾馆,下车前我向他表示很开心认识你,有机会来台湾玩!相视一笑,我回头迈入宾馆,心里有些伤感,却摸不清自己的情绪,可能就到这吧不会有后续了,我心理这么想着。
02
离开无锡我们来到上海,夜间的上海真的很美。
我们在上海很自由很奔放,来自台湾的我们总说,来上海就要吃正宗的海底捞! 到上海的第二天下午文武哥发了消息给我,问我玩的好不好住哪个宾馆,我发了几张照片和地址给他,没有多聊些什么。
就在奔波了一整天回到宾馆后,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歇息,其实也就七点多,但是走了一天的路真的很疲惫,我躺在床上滑手机,此时微信跳出消息提示,是文武哥。
:回宾馆了吗,出来走走吧,我在楼下。
我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怎么会在上海?不应该在无锡吗? 我换了换衣服,素颜着脸戴上眼镜准备出门,和我同房的女孩子问我去哪,我说去找朋友,她惊讶的问你在大陆有朋友啊? 我一时语塞,应了声有!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不知怎么的我心跳好快,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很像许久不见的好朋友突然要见面那样既兴奋又期待。
我还没等的及开口问他怎么在这里,他便说:「我和同学来上海参观食品展,刚好离这很近就来看看妳。」 来看看妳,看似一句不怎么的话语,却让人心头暖暖得,我心里 是开心的。
我们在上海郊区的街头散步,他和我分享今天在展场看了些什么,我和他说我在大陆这几天是多么的开心。聊着很起劲我突然意识时间可能晚了,我问他现在几点了应该回去休息,他看了手机时间 "恩,十点半了,我们回去吧"。 当时我以为我眼花了,在他看手机的同时我也瞟了他手机屏幕,那不是我的照片嘛!他用了我的照片当屏幕,我问他怎么会放我的照片,他说他觉得很好看。 我和他之间心照不宣,明明知道这感觉和普通朋友不一样,但我们不说出来。
:后天回台湾是吧?
:恩,是的。
:很开心妳这么喜欢大陆,有机会可以再来玩。
:我一定会再来的。不知哪一股自信我说了这话后才发现,我怎么会如此肯定我会再来?
:你可以来台湾玩啊,我可以当你导游!
:真荣幸,我有机会就会去的。
离开前我们拥抱了彼此,爱上大陆的清晰,爱也很清晰,拥抱的温度填满在心里,纵使我们终就会是分开,记得彼此的心。
03
结束了参访之旅,我回了台湾,文武哥依然在无锡,有时在南京、有时在上海,就是不在台湾。不过我和他一直联系着,每一天都会发消息给彼此,分享吃了什么去了哪里,我是个很爱听音乐的女孩,同学曾经形容我应该只有吃饭洗澡睡觉的时后才没带着耳机吧! 我们彼此分享音乐,我主要分享英文歌,分享我最爱的passenger、of monster and man,中文歌听的不多,不过我喜欢张悬、程壁、陈粒。文武哥跟我分享朴树的那花儿、郑钧的私奔,他 开起了我的民谣心,大陆有太多好音乐好作品都是我前所未见未听过的,就此我爱上大陆的民谣歌,一去不复返!
有一天早上他发了一首歌给我,"我想这首妳会喜欢",是赵雷的南方姑娘。
南方姑娘,妳是否喜欢北方人的直爽,南方姑娘,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这首歌,总会让我想起 他。
日复一日,每一天的我们都像有讲不完的话,分别三个月后,某天文武哥突然说“过两个月后我到台湾找妳吧,感觉是该见面了”。
隔着话筒另一端的我,没能让他看见我脸上的笑容,那份打从心里的喜悦是藏不住的。这两个月我每一天都在倒数,手机日历设定了确切的日子,每一天看着日期少一天数字少一位就特别兴奋。十天的行程,住宿车票我通通一手包办,check完毕后我们等着是那一天的到来,那份藏在心里的思念终于有个出口。
04
那天是星期四,早上我依旧去学校上课,文武哥预计是下午五点抵达台湾,我紧握着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声,深怕一个不小心遗漏了他的消息,一直等一直等,十二点,一点,两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的心情随着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的摆荡着,有些撑不住了。我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他。
:你在哪里?
:今天去不了台湾了。朋友帮我办的入台通行证还没有发下来,我也联系不上他,不过应该明天就可以拿到,我改搭乘明天的飞机。
此刻的我心情像搭乘了自由落体,从最高点咻一声的落下。
"没关系,明天他会来的", 我心里这么想着。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失落感是藏不住的。
隔天一大早文武哥发了消息给我
:通行证始终没有发下来,看来这次是去不了台湾了,麻烦妳把住宿和车票都退了吧。
当下的我像是被重重一击那样打入心里,情绪down到谷底,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这是一个期待已久的相聚,从得知要过来那一刻起,每天都在倒数着何时能见面,期待有多深失落感就有多重.....
当下的我没有回复文武哥的消息,只因为我有情绪,气他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搞出这样一个大乌龙。文武哥也没有在传消息给我,就这样我们一天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再等,等他发消息给我,即使我也没有回覆可是我在等他。那时大约半凌晨两点,我主动发消息给他
: 你怎么不闻不问,你这样我觉得很伤心。
:嗯......我觉得的心态有点崩盘了.......,见一面怎么变成一种奢求了,我想我有些克服不了距离的问题.......
我想我有些懂了,为什么我在第一次见到文武哥时 会排斥他。当时的自己觉得和他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来无锡做五天的学术交流,文武哥只是在无锡念书来当接待的志愿者,我会回去台湾,他会留在无锡,我们会分隔两地。
但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的我们每一天都是联系着,每一天都有对方得陪伴,没有肌肤之亲的相伴的爱情更可贵,可贵在于我们是用真心陪伴。我想异地恋是需要具备足够的信心。与爱,需要独立,需要将思念化为勇敢,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但爱情有时就是如此,感动替代不了,念旧也回不了曾经,忽然有那么一个人来到你的世界,他做什么都是与众不同的,随便一句话听起来就好像至关重要,但 他却不是你的花,只是妳途中经了他的绽放。
05
过了两个月后,那时是十二月份,我收到一封mail,是港台交流处的老师发的。 " 同学您好,恭喜妳入取无锡江南大学交换计划的申请,这是您的入学通知书"。
我的天! 那时是私心因为文武哥才去申请这个交换计划,竟然录取了,不过自从入台证出了包后,那个曾让我满腔热血的男人,无声无息,手机不再有他的消息提示,当然我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文武哥,我想 没那个必要。
没有结果的爱情,我们陌生,我们认识,我们相爱,我们发现,我们忐忑,我们争吵,我们冷漠,我们想念,我们克制,我们冷漠,日复一日,我们将会忘记,我们 陌生。
06
一月份的某个夜晚,我一如往常的利用睡前的时间阅读,刚好读到萧红散集的某一篇
<<小城三月>>
她早就爱上那绒绳鞋,不过她没说出口就是,她的恋爱秘密就是这样的,她似乎要把它带到坟墓里去,一直不要说出口,好像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值得她倾诉(翠姨的秘密)。
突然响起熟悉的提示声,应该说很陌生了, 是文武哥。
:最近好吗?
:恩,很好。
:最近一个人在南京实习,很忙碌不过也很充实。妳呢?
(我犹豫了许久要不要告诉他我入取他们学校的事情,想一想,要是到时候在学校碰了面那不是挺尴尬的,还是告诉他好了,总比猝不及防的相遇来的好....)
:最近在打包行李,下学期要到无锡交换念书。
:恩,我知道妳要来,我有看到你们学校网站公布录取消息的名单,预计几号过来?
(他.....他查了我们学校的网站,所以文武哥早就知道我会到大陆?我还沉浸在思考他为什么去查网站的动机.......文武哥又来一个猝不及防)
:我之前很有问题,是我软弱的问题,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让妳留在我身边,所以退却了,之前让妳太难受,但是今后不会了,实在抱歉。我心里真的有妳,我之前太不珍惜了
(当下的我冷静了许久才回复....)
:恩.......我不喜欢你了。
对话没了下文,文武哥也没再回复我的消息。
坦白说,说不喜欢是骗人的,我还是很在意,但我也害怕了。我们之间始终没有说在一起,不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当你离去,消失在我的生活时,我连质问地立场都没有,我不能问你是不是不爱了不喜欢了,只能任凭自己在假寐与现实之间两难,当我爱上你的时后,你成了我最坚固的盔甲,你也是我最脆弱的伤口。你若要保护我,我会很安全,你若要伤害我,我逃也逃不掉。
生活,如同芝麻被捣碎后会有浓郁的香气,日常被猜穿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07
二月九号晚间我抵达无锡,这里的天气冷的我直打哆嗦,毕竟台湾的冬天不过也是十几度,因为提早了几天,所以校方先安排我入住宾馆),一个人在宾馆,心情是凄凉地,有些想念,开始想念家人,想念朋友,想念姐妹,想念他....我泡在浴缸里,听着谢春花的心空空
原始的冲动,理智的牢笼,醒后来无影去无踪
时而心空空,时而痛汹涌,更愿沉迷于美梦中
在大陆的第一个夜晚,我失眠了。
隔天早早收时起床,我在校园溜哒,江南大学从北区走到南区没有三十分钟是走不到的,如果都是平地倒也还好,偏偏有上坡下坡,爬的我气喘吁吁才办好一张电话卡,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宾馆,一整天什么事也没干,就只办一张电话卡! 想着想着,突然间手机震动了,是文武哥。
:有什么需要高级志愿者帮忙的事情吗?
(噗哧一声,我笑了出来,什么高级志愿者嘛......)
:恩.....后天要搬宿舍,我带了两个行李箱,如果.....如果你方便就帮我,不方便就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可以提的。
(其实我很想见他,可是又很紧张,一切都在想要还是不要好了之间拉拉扯扯)
:没问题,你住宾馆对吧? 后天早上九点见。
:恩好,谢谢你。
:谢谢太见外了,我很乐意。
我能感觉到,其实我们是很在乎彼此的,我们之间有爱,如同歌词,原始的冲动理智的牢笼。
后来我们见面了。
再后来,大家可想而知, 我们在一起了,直至现在。
交换半年后我回到台湾,文武哥在南京工作,我们每一天视频,虽然和最初一样,我们又是相隔两地,不过现在的我们也比当时成熟了,我们经历了相遇,离开,重逢,问候,唯一不变的,是放在心底的那份爱,当然还有我们的刻意,刻意夸大的心情,刻意宣泄的曾经。
生命里某些当时,充满怨怼与曲折,再后来都变成一种能量和养分,这些人、这些事经过时间的筛滤,凡几乎剩下笑与泪。曾经觉得异地恋不可靠,山东大男人,不过最持久的爱,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平凡相守。
两个人若相爱,天涯何处不相见呢?
因为相爱,我们对彼此有了责任感,而责任感也加深了我们活着的重量。 是的,我们多数人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决定生命的厚度,生命的质量,在过分的物欲之外,在可以温饱之内,仍然有好多好多必要的练习。
我们走过幸福的边缘,才能看见这些日子得快乐,相伴的可贵,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所能看到的风景,都是你爱过的痕迹。
祝福所有的异地恋,非异地恋,都能勇敢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