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必须承认,人从生物角度来讲,活着并没有任何意义。从物种角度来说存在的最大意义是实现基因的繁衍功能。这本书上所说的生命的意义,是从社会层面来讲的个体实现。
我觉得这是一本伟大的书,且先不说这本书的内容,单单是作者富兰克林,从惨无人道的纳粹集中营中幸存下来,然后站在理性的角度去分析集中营囚犯的心理状况,然后写成一本书,这件事就让我觉得难以想象。没有人会喜欢回忆过去的痛苦,如同地狱般的痛苦更是如此。因此,当我看到这本书的简介时候,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本很棒的书,当我读完,老实说,我的确被震撼到了,他给出了过去一直困扰我的问题的一个新的思路: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说,我也不知道
啥!
生命的意义因时而变,也同样因事而变。每个人的家庭背景和经历都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怎么会有统一的标准呢?如果此时此刻你问我生命的意义的话,我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曾经也许有过什么鸿鹄之志吧,后来觉得太空太假没有什么实现价值。我现在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好一点,然后身边的人能够过得好一点。
当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意义也不必太懊恼。作者说
想象一场电影:它是由成千上万的单个画面所组成的,每幅画面都表示一个意义,然而只有当最后一个画面放映后,我们才能理解整场电影的意义......如果我们不首先理解电影各个组成部分、每一单个画面的意义,我们就不能理解整部电影。生活不也如此吗?
因此,等到电影结束,你自然而然就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了。就像你看完一场电影之后,你就明白这场电影究竟在讲述一个什么故事一样。
于是,我们可以明悟,原来每个人生命的意义之所以不同就恰恰在于他所主演的这场电影不一样。因此,实际上“生命”正是我们所演的这场电影的观众啊。我们不该继续追问生命有何意义,而该认清自已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对这个追问,生命的追问。面对追问我们不能以说话和沉思来答复,而该以正确的行动和作为来答复。到头来,我们终将发现生命的终极,就在于探索人生问题的正答案,完成生命不断安排给每个人的使命。
我们用自己的一生来向生命展示,我们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It did not really matter what we expected from life, but rather what life expected from us. We needed to stop asking about the meaning of life, and instead to think of ourselves as those who were being questioned by life...
我们能够从生活中得到什么,这并不真正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给予生活什么。我们不要再去空想生活的意义,而要把自己作为被生活所询问的人,想一想我们自己——每时每刻。
生命最闪耀的地方,在于它可以超越。任何一个统计概率,都是基于总体而言的,而对于个体,具有不确定性。因此,即使你所在的团体或圈子大家每天都长吁短叹,活得并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亦或者说,你想去实现一个事情但是你周围的人都没能实现,也不要气馁。这正是你超越生命,向生命展示你意义的最好机会。
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最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
最后,我想,不管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追寻快乐都是我们永恒的主题。每天要活得开心,要活得精彩。你可能会觉得,怎么可能,每天我生活是如此艰难,有各种各样吧啦吧啦的麻烦和苦恼。但是我想说的是,希望你可以转换看问题的思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人,都还有最后一种自由——选择自己态度的自由。
下面是我从书中截取的一些句子:
活着便是受苦,要活下去,便要由痛苦中找出意义。 如果人生真有一点目的,痛苦和死亡必定有其目的。可是,没有人能告诉别人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每个人都得自行寻求,也都得接受其答案所规定的责任。如果他找到了,则他即使受尽屈辱,仍会继续成长。弗兰克特别喜欢引用尼采的一句话:懂得‘为何’而活的人,差不多‘任何’痛苦都忍受得住。”
陀斯妥耶夫斯基曾断言;人无论任何境遇,都适应得了。现在,如果有人问我这句话究竟对不对,我会说,“对!人什么都适应得了,不过别问我怎么适应的。”
突然间、一个思潮使我呆住了。我生平首遭领悟到偌多诗人所歌颂过,偌多思想家所宣扬过的一个大真理:爱,人类一切渴望的终极。我又体到人间一切诗歌、思想、信仰所揭露的一大奥秘:”人类的救赎,是经由爱而成于爱。 “我更领会到:一个孑然一身。别无余物的人只要沉醉在想念心上人的思维里,仍可享受到无上的喜悦——即使只是倏忽的一瞬间。人在陷身绝境、 无计可施时,唯一能做的,也许就只是以正当的方式——即光荣的方式忍受痛苦了。当其时,他可以借着凝视爱侣留在他心版上的影像,来度过凄苦的难关。生平首遭,我总算了 解到下列这句话的真义:”天使睇视那无限的荣耀,竟至于浑然忘我。“The angels are lost in perpetual contemplation of an infinite glory
妻的影像,仍萦绕在我心头。一个念头掠过我脑际。我连她是生或死都不知道。我只晓得一件事此事我而今已深为熟稔:爱,远超乎我所爱的人的肉身以外。爱最深刻的含义,就蕴藏在她的精神层次、她的”内在我“当中。不论她是否近在眼前,不论她是否尚在人间,其实都已经无关紧要。
我不知道妻是否尚在人间,也无从查询被俘期间,不准通邮,可是这在当时并不重要。我已经不需要知道了。任何事物,都动摇不了我的爱情、我的思念,以及我所爱的人的影像。当时,即使我获悉妻已仙逝,我想我还是会平静地瞑想她的音容笑貌,我与她之间的精神晤谈还是会一样生动、一样宽慰我心。毕竟,”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啊!
好几个星期以后,我们才发觉命运之神即使在最后的几个小时,还是玩弄了我们这些剩下来的俘虏。我们发觉人的抉择是多么不可靠,尤其在攸关生死的大事上。有人拿了几张在离我们营区不远的一个小营里所摄的照片给我看。原来,那些自以为正要奔向自由的俘虏,当晚都被卡车载到这个小营里,并被锁在土屋内活活烧死。他们的尸体虽然烧焦了一部分,在照片上却依然清晰可辨。我不觉又想起了德黑兰死神的故事。
在集中营呆过的我们,都还记得那些在各房舍之间安慰别人,并把自己仅余的一片面包让给别人的人。这种人即使寥如晨星,却已足以证明:人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剥夺,惟独人性最后的自由——也就是在任何境遇中选择自己态度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能被剥夺。
有待抉择的事情,随时随地都会有的,每个日子,无时无刻不提供你抉择的机会。而你的抉择,恰恰决定了你究竟会不会屈从于强权,任其剥夺你的真我及内在的自由,也恰恰决定了你是否将因自愿放弃自由与尊严,而沦为境遇的玩物及槁木死灰般的典型俘虏。
从这个角度看来,营中人的心理反应、显然比起某种生理及社会环境下的单纯反应要来得意味深长。即使像睡眠不足、缺乏食物、和繁重的精神压力等这些情境可能使人联想到营中人非以某种方式来反应不可,但若分析到最后,我们却可以发现一个俘虏之所以变成怎样的人,实在是他内心抉择的结果,而非纯系环境因素使然。因此,任何人就是处在这种情境下,根本上都可以凭他个人的意志和精神,来决定他要成为什么样子。即使是置身于集中营,他仍可以保有他的人性尊严。陀斯妥耶夫斯基曾说过:”我只害怕一件事; 我怕我配不上自已所受的痛苦。“这句话,在我结识营中那些烈士以后,时常萦绕在我心头。他们的痛苦和死亡,都证明了一个事实:人最后的内在自由,绝不可以失丧。 可以说,他们配得上他们所受的苦,他们承受痛苦的方式。 是一项实实在在的内在成就。 正是这种不可剥夺的精神自由,使得生命充满意义并有其目的。
一个人若能接受命运及其所附加的一切痛苦,并且肩负起自己的十字架,则即使处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照样有充分的机会去加深他生命的意义,使生命保有坚忍、尊贵、与无私的特质。否则,在力图自保的残酷斗争中,他很可能因为忘却自己的人性尊严,以致变得与禽兽无异;险恶的处境,提供他获致精神价值的机会;这机会,他可以掌握,也可以放弃,但他的取舍,却能够决定他究竟配得上或配不上他所受的痛苦。
然而,当我们亲身遭遇一个伟大的命运。当我们必须以同样伟大的精神下决心和它周旋到底,无奈,我们早已经忘怀多年前的青春决断,只好颓然退下,树旗投降。
人一旦因为看不到未来而自甘沉沦,便容易有满腹的怀旧愁思。在本书前面,我们曾提到营中人喜欢回味过去,借以忘却眼前的痛苦,现状因而变得较不真实。可是,除去现状中的真实特点,很可能伏下一个危机。当事人势必容易忽略现实中的确存在着、而且可堪运用的机会。把目前的“暂时存在” 当成虚幻不实的存在一这种态度本身正是使俘虏丧失其生命力的一大重要原 因。人一旦有了这种态度,任何事物看在他眼里都显得毫无意义。他忘了艰困的外在环境通常能给人一个机会,让人超越自己,从而得到精神上的成长。他不把集中营的困境看成是考验内力的试金石,他不看重自己的生命,反而轻蔑它, 当它是无足轻重的玩意儿。他宁可阖上眼皮,耽溺于过去。 这样的人自然会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
我们也可以说集中营内大多数的俘虏,都相信生命的真正机运早已消逝。其实,现实中永远有着机会和挑战。人可以战胜这些经验,把生命扭转成一个内在的胜利;也可以忽视现有的挑战,茫无目的地过一天算一天——正如大多数俘虏所表现的一样。
这种叫人满脑子只想这些芝麻小事的处境、我实在是厌倦透了。我强迫自己把思潮转向另一个主题。突然间,我看到自己置身于一间明亮、温暖、高雅的讲堂,并且站在讲坛上,面对着全场凝神静声的来宾发表演说。演说的题目则是关于集中营的心理学!那一刻间我所身受的一切苦难,从遥远的科学立场看来全都变得客观起来。我就用这种办法让自己超越困厄的处境。我把所有的痛苦与煎熬当成前尘往事,并加以观察。这样一来,我自已以及我所受的苦难全都变成我手上一项有趣的心理学研究題目了。斯宾诺萨在他的名著《伦理学》上就曾说过:“我们只要把痛苦的情绪,塑成一幅明确清晰的图像,就不会再痛苦了。”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从根本上改革我们对人生的态度。我们应自行学习一并且要教导濒于绝望的人认清一个事实。真正重要的不是我们对人生有何指望,而是人生对我们有何指望。我们不该继续追问生命有何意义,而该认清自已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对这个追问,生命的追问。面对追问我们不能以说话和沉思来答复,而该以正确的行动和作为来答复。到头来,我们终将发现生命的终极,就在于探索人生问题的正答案,完成生命不断安排给每个人的使命。
这种独一无二的特性,使得每个人都与众不同,也使得每个人的存在有其意义。这种特质与创造性的工作和人类之爱息息相关。一个人一旦了解他的地位无可替代,自然容易尽最大心力为自己的存在负起最大责任。他只要知道自己有责任为某件尚待完成的工作或某个殷盼他早归的人而珍重,必定无法抛弃生命。他了解自己“为何”而活,因而承受得住“任何”煎熬。
我要大胆地说,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助人在最坏的情况中还能活下去。除非人体认到他的生命有一意义。正如尼釆充满智慧的名言:”参透’为何‘,才能迎接’任何‘。“(He who has a “why” to live for can bear almost any “how”)
因为生命的意义因人而异,因日而异,甚至因时而异。因此、我们不是问生命的一般意义为何,问在一个人存在的某一时刻中的特殊的生命意义为何。用概括性的措辞来回答这问题,正如我们去问一位下棋圣手说:”大师, 请告诉我在这世界上最好的一步棋如何下法?“根本没有所谓最好的一步棋,甚至也没有不错的一步棋,而要看弈局中某一特殊局势,以及对手的人格型态而定。人类的存在也是如此,一个人不能去寻找抽象的生命意义,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特殊天职或使命,而此使命是需要具体地去实现的。他的生命无法重复、也不可取代。所以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也只有他具特殊的机遇去完成其独特的天赋使命。
生命中的每一种情境向人提出挑战,同时提出疑难要他去解决,因此生命意义的问题事实上应该颠倒过来。人不应该去问他的生命意义是什么。他必须要认清,“他”才是被询问的人。一言以蔽之,每一个人都被生命询问,而他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回答此问题;只有以”负责“来答复生命。
生命的真谛,必须在世界中找寻,而非在人身上或内在精神中找寻,因为它不是个封闭的体系。同样地,我们无法在所谓的”自我实现“上找到人类存在的真正目标;因为人类的存在,本质上是要”自我超越“(self-transcendence)而非自我实现 (self-actualization)。事实上,自我实现也不可能作为存在的目标,理由很简单,因为一个人愈是拼命追求它,愈是得不到它。一个人为实践其生命意义而投注了多少心血,他就会有多少程度的自我实现。 换言之,“自我实现”如果作为目的,是永不能获得的,它只是当”自我超越“之后的副产品而已。
意义治疗是一种技术
如果一个神经官能症患者已经能嘲笑他自己,那么他就已经在作自我治疗了,有时还可能痊愈。
矛盾取向法也可以应用在睡眠障碍的病例。害怕失眠造成一种”过分意愿“希望入睡,于是反而睡不着了。(附记。对大多数害怕失眠的病人来说,是因为他们对于生物体真正最低睡眠量的无知所致。)为了克服这种惧怕,我通常劝病人不要努力想入睡, 反而努力保持清醒状态。换言之,想入睡的”过分意愿“引起了预期的焦虑,使他更无法入睡,而应用矛盾取向法反其道而行时,就很快可以入睡了。
上述说明了矛盾取向法对治疗强迫症、畏惧症是一种有用的工具,尤其是那些潜伏性预期的焦虑之病患。
因为我认为其更错误与更危险的是所谓的”泛决定论“,”泛决定论“忽略了人面对任何情境时有采取立场的能力。人并非完全被制约及被决定的,而是他自己要决定向情境屈服还是与之对抗?换言之,人最后是自我决定的。人不仅仅是活着而已,他总是要决定他的存在到底应成为什么?下一刻他到底要变成什么?
同样地,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刻都有改变的自由,因此只有在有关整个群体的统计学研究之庞大架构中,我们才能预测一个人的将来,至于个体的人格(personality),仍然是不可预测的。任何预测的基础,皆是用生物学、心理学或社会学的条件来表示。然而人存在的主要特征之一,却在于他具有超越上述条件的能力。 而且,人终究要以同样方式来超越他自己。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可以自我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