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问罗胖子:你为什么义那时无反顾的去了北京?大城市真的有那么好么?
罗胖子看了我一眼,故作深沉状的说:北京是我的梦想之地,离开北京我怕自己对于梦想只能意淫。我要强奸梦想,进而彻底征服它,拥梦想入怀,取梦想为妻,北京这种大城市就是我与梦想同床共枕的床榻,我们的缠绵悱恻之地。罗胖子说完眼睛里突然有光闪了一下,眼神格外明亮,我突然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我故作不屑的说:死胖子,你少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你是故意想做文艺青年,故意搞得深沉,好让自己显得特牛逼吧,罗胖子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喝了口啤酒,吃了一串羊肉串,打着饱嗝说:爱信不信,我想你丫大抵是能明白的,就不要装糊涂了,我也喝了口啤酒,吃了串大大的羊肉串,沉默了片刻望了望远方的高楼大厦,心里觉得罗胖子说的还真貌似有些道理,但我没有鼓掌呐喊,我又看了看罗胖子,觉得现在的他确实貌似有几分牛逼。
罗胖子十七岁那年正处于年少时节,他学习是一塌糊涂,英语几乎分不清this,that,提起英语罗胖子简直恨不得立即死掉,数学更是听不懂,弄不明白,其它化学、物理k课堂上也几乎如同听天书,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语文,语文是罗胖子唯一能够有些许自信的课程。罗胖子那时候沉迷于《古惑仔》,他将《古惑仔》来来回回的看了很多遍,故事情节烂熟于胸,他喜欢山鸡贱兮兮的笑容,觉得细细粒格外的漂亮,除了上课时间,罗胖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每天放学后他都第一个跑向电影放映厅,那时在小城市还没有电影院,他将能看的电影全部看了个遍,他还到处租电影碟片看,那时的罗胖子知道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罗兰.埃默里奇,黑泽明,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他看了许多著名的导演的几乎全部电影,我们那时还是傻傻的高二学生,对于国内的导演还能略知一二,对于国外的电影导演几乎一无所知,罗胖子有事没事就给我们讲电影,这是我和罗胖子及其他小伙伴那时最大的乐趣,我有次问罗胖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电影啊,罗胖子小小的眼睛眨了眨回答说:我真正喜欢的是那些电影情节,能写出这些情节的编剧太牛逼了,我希望我以后能成为一名伟大的编剧,我似懂非懂,因为编剧的概念与我实在过于遥远,过于陌生,我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罗胖子说:你是做梦吧,你知道编剧是什么么,你了解编剧的工作么,罗胖子听后居然生气了,他含着怒气反击我:你就是个傻逼,我真是对牛弹琴。编剧就是我的梦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罗胖子不是吹牛的,我要满身光环的站在你们面前,生气的罗胖子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开了,我则尴尬的立在原地。
罗胖子在高二的时候做了一个令很多人都不理解的事,那就是他主动辍学只身一人到北京去追他的编剧梦去了,许多人都觉得罗胖子简直是疯了,罗胖子却笑得云淡风轻,他甩下一句李白的一句巨牛逼的话:天生我才必有用,我辈岂是蓬蒿人后就决绝走了, 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他之前面对质疑还说过:去罗马不是总是只有一种方法,你可以徒步,可以骑车,可以坐汽车,坐飞机,甚至可以坐热气球过去,因此不要总拿那些陈旧的规则劝说我。罗胖子去北京的时候只带了五千块钱,那还是他从家里偷拿的,他父母是反对他去北京追梦的,他父亲还说罗胖子若是敢辍学去北京他就打断他的腿,因此可见罗胖子背负了多么大的压力,人们都认为他的做法简直人神共愤,令人发指,荒唐透顶。
初到北京,罗胖子在他心中的电影圣殿---------北京电影学院旁的招待所租了个床位,他决定在电影学院旁听。罗胖子住最便宜的地方,吃最便宜的饭,在半年中罗胖子没有吃过一顿肉,每回见了红烧肉罗胖子总是两眼放光,但他只有强咽口水,他都恨不得吃自己的肉。他蹭所有能蹭的的课,看所有能看的片,复印那些买不到的电影书,有些剧本没法复印就手抄,他抄完了很多牛逼剧作家的剧本。
后来罗胖子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感动了一位老师,老师介绍他写一个电视剧,二十集,但那真是个烂电视剧,烂的简直令人发指,但罗胖子知道那个机会是怎样的可贵,罗胖子知道如果要实现自己的编剧梦就得写,你不抓住每个写剧本的机会,你就无法成为大神,他一天写一万五,写的脑袋一片空白,写的想吐,但制片人还是每日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骂,骂他傻逼,骂他没有一丝才华,甚至骂他全家,骂他祖宗十八代,罗胖子被骂的晕头转向,骂的血直往头顶涌,他真想将那制片人扔到河里喂王八,但他硬生生的回回忍住了。有时觉得实在熬不下去了,罗胖子就在暗夜里将头埋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会,简直成了那个葬花的黛玉了,但白日里罗胖子又成了那个打不死的小强。
编剧这一行都是靠写出来的,会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要能写,爱写。罗胖子后来写剧本的时候遇到的变态制片人更多,他们的要求也更多,但罗胖子总是默默忍受,没办法,编剧是他的梦想,他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就是要实现梦想的,他不想自己灰头土脸的回去然后成为别人饭后谈资里的笑料。
慢慢的罗胖子开始给杂志投稿,有时好几家杂志同时约稿,几天之后一起截稿,罗胖子在某个时刻觉得自己内心分分钟都是崩溃的,他几乎不吃不喝的写稿。他认真对待自己写的东西,自己跟自己较劲,执拗的近乎可怕,觉得哪里不满意了必得重写,慢慢的罗胖子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在北京扎下了根,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在帝都终于开出了不太娇艳的花朵。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罗胖子没有离开北京,他近几年还和几位牛逼的导演合作写了几部牛逼的电视剧,电影,罗胖子渐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大城市是很多人梦想的载体,他们抱着梦想来到北上广,这里的舞台更大,能够给他们更多展示自己的机会,能够提高他们成功的可能性,这是小城市无法给予他们的,他们希望自己不仅仅只是对梦想意淫,他们不要被梦想强奸,他们是要最终征服梦想的,如同竭尽全力去睡一个倾城倾国、绝世无双的曼妙姑娘。
二
对于那些出身平常的人他们无论在哪里都会很辛苦,北上广这些大城市能享有更多的公平,毕竟这些地方只要你愿意拼搏,你很有可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北上广这些大城市有更多牛逼的公司,相对较容易找到与你专业契合的公司,如果你回到你的家乡————那些所谓的十八线城市,你通常能做的只有公务员,教师这些所谓的稳定工作,这些工作可能与你所学的专业没有一毛钱关系,你的二十几载寒窗苦读只能维系你所谓的体面。在北上广,你可以轻易碰到世界五百强之类巨牛逼的公司,如果你足够努力,你会行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甚至改写你的历史。
北上广大佬众多,有可能你在某个公共场所就能碰到马云爸爸,如果你的创业计划有足够的前瞻性,你能找到创投风口,那么你很可能会遇到愿意为你注资的鼎辉投资创始人吴尚志、IDG资本全球董事长熊晓鸽、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这些大佬,若你足够努力,再足够幸运,若干年之后你也可能成为大佬中的一员。在大城市,你更能找到与你志趣相同之人,你能够遇到一些贵人。
三
北上广能够维系你所谓的尊严。或者对于故乡来说你已经是异乡人,你“独在异乡为异客”,你心中满是乡愁,但你无法回到故乡开启你的生活,故乡无法接纳你。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如果他们回到家乡有父母为他们攒下的房、车,那里也有与大城市同节奏的时代生活,如果再能干上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那么离开北上广只是很大程度切断了他们更上一层的台阶而已,他们的生活也会安稳惬意,然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如此,他们的艰难你无法想象。
一些边远地区的贫寒子弟他们家徒四壁,父母靠外出务工供子女上完大学已是十分不易,并且很可能早已债台高筑,且他们都已垂垂老矣,已经再不能打工挣钱,那里交通不便,依旧十分闭塞,你能想象一个好不容易在上海找到一份工作,上班时他们西装革履,好像满脸的自信,可他们历经千里跋涉回到家乡,他们立即要帮父母下地干活,甚至喂猪放羊。他们能够离开家乡便是巨大的跨越,回去他们只能够面对千年不变的贫瘠生活,故乡的胸膛太小,它无法拥抱离家的孩子,故乡与他们相顾无言,只有一声轻叹,那叹息跨不过重重山峦,只能加深沉重。
很多人留在上海只是为了生存,他们要努力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进而改变自己儿子、孙子的生存状态,他们的故乡只能放在心里,他们要在大城市寻找他们失落已久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