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4日,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我去盆的水锄地,篓的也来了,他的地在窑凹,他把驴拴在窑凹角,问我雨量有多大,地湿不湿,是否能锄,我说,荒地可以锄,我的地一年没锄,长着黄蒿,下这么大雨,正好锄,他的地没荒,有点湿,不能锄。
他把驴拴好,没有锄地,到了西圪嘴,我看不见他了,但还能听见喊话,我问他:“你的地湿不能锄,干点什么呢?”他吱吱唔唔说,“我就来看看地。”
傍晚5点半,太阳落下山,天短了,太阳一落下去,天黑得很快。我走到他鞴(bei)驴的地方,等他鞴好驴,我们一块往回走。我又一次问他,:“你今天干什么来?”他让我看了一下口袋,是面袋子去掉上半部分、掇上两条带子那样的口袋,我们都用这样的口袋装干粮。篓的捋了一口袋酸枣。
这就是他整整一天的收获。从早到晚,一直到太阳落了才下山。
我问他能卖多少钱,他说卖不了多少,能换一个镰刀。这么说,他一天的辛苦劳动的价值,就是一把镰刀。
他为什么吱吱唔唔不愿说自已捋酸枣呢?我有这个体验,捋酸枣,捋马机饼,刨野药材,都挣不了多少钱,一天就几块,你说,我们去干这些活,怎么好说出口呢,割谷拔玉米,虽然也收入很小,但这是主业,好像没人笑话,捋酸枣挣小钱,不怕别人轻视吗?
没镰刀了,捋一袋酸枣,卖了换回钱,就能买一把镰刀。可是,生活里,不是只缺镰刀啊。篓的说,冬天就要到了,这几天,街上每天都在卖煤球,8毛钱一个,一冬至少需要300个,那就要用240元,这240元从哪里弄?捋酸枣捋不够240元呀。况且,山上的酸枣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每天都捋一口袋呀,大坡上的酸枣都被人捋完了,今天篓的捋了一口袋,是在人们不注意的情况下闪下的小坡(本地叫结堰)里捋的。
近几天,听到不少乡亲说,“老弱病残都成了暴发户”,他们眼中的暴发户,就是有饭吃了。政府加大了扶贫力度,丧失劳动能力的人,都能保证基本生活。
篓的60多岁了,他有劳动能力,不在贫困之列,属于村里的正常人,这一阶层的人不是少数,这一阶层的人生活很艰难。我就想,有什么办法能让篓的们也买上煤球顺利过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