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学时我拥有的朋友最多,因为那群孩子和我是一个屯的,最远不出十户人家的距离。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可铁了。放学后几乎都是一齐丢掉书包的,然后一起恶作剧,一起偷萝卜,一起捕泥鳅……几乎形影不离。后来因为种种变故,搬走的搬走,外迁的外迁,移民的移民,剩下的那几户因为就读的初中和我不同,所以感情也就渐渐地淡了。
到了初中,青春期的我开始对感情有些敏感起来,除了跟同学说说笑笑,我的心扉似乎再也没有向谁真正敞开过。痛失每一段感情,对于心灵强大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重感情的我可不是这么说。我变得保守,因为我害怕失去再来伤害我。
我就读的初中离家就比较远了,于是家人让我住校,这样一来我和童年的玩伴几乎断绝了往来。
夜晚我望着星空,想,每一颗星有那么多伙伴,肯定不孤独;但人相聚那么少,一定会孤独吧。
有时候我不肯承认,尽管身边有那么多可以和我一同分享喜悦悲伤的人,似乎能一直陪着我的人几乎没有,或者说,完全没有。当然,我也不怪谁,或许是我活的太消极失败吧。
到了高中,一些同学开始偷偷地谈恋爱。恋爱,似乎是友情的进一步,那种关系似乎更加牢固些。好多人在高中许下了天荒地老,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诺言。可又有几人实现。青春好多闹剧,就这样笑笑过去。没人在意誓言的价值,男女朋友一路走一路丢,那不是人渣该做的吗?
童年的玩伴也好,青春的情侣也罢,都是朋友,人总是孤独中寻求容纳自己的小宇宙,然后就像是钱钟书的《围城》,又脱离容纳自己的小宇宙寻求下一个。
大学混了四年,恍恍惚惚意识到这现象我也有,我也在一直走一路抛弃旧友,走得越远,旧的朋友就越少。经历了那么久,我才渐渐摆脱原先的自责,开始坦然接受宿命的安排。其实这不是每一个人的错,有一份稳定的感情是多好,可惜正如林夕所写“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感情都是有保鲜期的,时机到了,不是你先不满,就是他先不满。然后自然而然地分开。由于脱离时,人有怀旧情怀,失落就成了一道伤疤,烙在记忆里面。
多少年后,我才从书上得知牛郎织女星隔河相对也只停留在那几天。星的厮守都是不永恒的,何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