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来钟,连部饭堂地坪上,早已堆满了人,有早餐的,有磨刀铲的,有扁担锄头,各种工具聚在一起,叽哩哗啦的说笑声,在这里欢腾着。
八点准时开拔,赶赴龙潭桥,连长指导员走在最前面。芸雨这时走在最后面,同施工员一道,看看还有谁未跟上大部队。
长长的队伍,沿着村中的屋巷,尤似龙蛇般的长队,走出这村庄,又跨过一段小河,再绕另一村底小路而过。
真是雄赵赵,气昂昂,村中的百姓男女老少,走出村边、屋边看过究竟。有的发出声音,哎呀,尽是年轻仔、后生妹。
看看那些肩上有搭布,背着锄头,钢钎,挑着扁担的男男女女,穿着不同衣服,不错,他(她)们都是十七八岁至三十岁未婚的年轻男子女子,是民兵。
芸雨走在后头,也看看这些村庄田野,有竹有木。再走过一个不是很长的田垌,再行出山傍。哗到了,听见前面传来的声音。
芸雨和施工员,急忙挤向前头,走到连长指导员身边。县指挥部、营长教导员,交通局技术人员,早已在这里了。
周边已插上彩旗,随风哗哗作响。看看那两岸竹林一摆一摆,沙沙的声音,似欢迎这人们的到来。
他们摆开图纸,真象真枪实弹作战部队那样,到码头打开地图,确定行军路线和去向,后续部队正等候着呢。
那黑冬冬面貌的那个,嘴里不停嘀咕着,对营长教导员,连长指导员说,桥墩在这里,这个桥墩在这里,围水在这边,时不时用手指划着,这是县交道局的建桥专家。
这个地方叫龙潭村,所以建这座桥就叫龙潭桥,两边沿岸全部是篙竹,密不透风,再看是一条绿水悠悠的一条江,时不时泛起微波。
这时正是枯水期,桥选址地势稍高一点,一边水流着,看能得见底,另一边则干枯,露出沙石,人能行走,桥跨度五十米左右。
连长一声令下,喊道,一排清理对岸竹林,二排清理这岸边,三排部分斩木,开始围水引水。排长们应声说,来啦,跟我来,哗啦啦一拥而动,干…干……
芸雨和施工员,在连长指导员安排下,到各工作面看看。施工员身材一米七吧,白白净净,双眼转碌,很帅气,对女士很青眯,走到那,女士也会瞧上他一眼。
哗,阿斌手出血了,那边喊叫着,芸雨和施工员跑过去。看见阿斌右手捂着左手一只手指,血往外滴着。
那边一个嘴巴鼓鼓,满满一嘴嚼着路边草药,正快速跑来,从嘴里一吐出,一把敷在阿斌手指上,顺手摘来张草叶,用藤缠几圈,好啦!没事,又干起来了。
噼噼啪啪的斩竹声,有的将竹斩成几段,背来围水的,俗语,兵到篱笆破。真的好象,一排排一条条哗哗倒下。
有去上山斩松木,有背的,有抬着的。有担石子,有挑泥沙的,有锄岸边的,那边堵水引流的,真的是热火朝天。
芸雨和施工员,看见那锄头空着,又去锄锄土方。那边有指挥部交通局技术人员,还有营部施工员,连部施工员只管连的,只有同芸雨形影相随了。
那边吆喝着,嘿哟,嘿哟,用镑锤击打着木桩,连长上阵,指导员上阵了。一帮年轻力壮的轮番抽锤,一寸二寸,一尺,好!又一条,气氛十分活跃。
虽是寒冬,一干起来,则汗流浃背,很多脱掉上衣,个别男的只着一件背心。女的去掉厚衣,面部红润红润,亭亭玉立,更显青春活力。
中午,后勤几个担饭送水来了。一个个一身汗水,真是身泥身水,洗洗手,饭后就地稍后休息,下午再战。
这个地方,杂草荒生,又是江边,平时很少村民到这里来。如今一番转踏成熟地,人气旺盛,草木让路,新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县指挥部干部说,哎呀,这个连个个生龙活虎,个个能干,能吃苦耐劳,是能打硬仗的连队。营长教导员说,选这个连选对了。
县指挥部和营长教导员走了,到别的连队去。三连的指战员下午又投入战斗。不分干部和民兵,个个都是战斗员。
远处不时传来阵阵爆炸声,轰隆轰隆地响,看见一团团白烟卷上天空。那是修路的连队,在放炮炸石开路。
是干部的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没有指手划脚的。更没有民工之称谓,这就是当年伟大的历史年代。
一天的激战,这里面貌发生了变化,首战告捷。芸雨和施工员走在最后面,检查一下左右。
路上没有人喊苦喊累,只有欢声笑语,互相问候,习惯不习惯呀,这是个大集体,高高兴兴回连队。
晚上饭后,芸雨和二叔拿着被铺,搬进连部住了。从此成了连长、指导员的随从,命令传达者,上通下达,穿插在排班和各住所之间。
后面将是十分繁重的战斗任务……